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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岁钱

 东营微文化_ 2023-02-09 发布于山东

摄影丨旅途

压岁钱,挥之不去的儿时过年情结。五六十年大家都不富裕,所以压岁钱带点时代的烙印——少。钱虽少,但它丝毫不影响我们对年的向往。
获得压岁钱得磕头。那时年五更的那顿饭吃得很早,大约在三四点钟吧。吃罢水饺,晚辈就开始走街串户去给老人、长辈磕头。磕头须双膝跪地,双臂前伸两手抚地额头触地才行,这里边蕴含的除了对老辈儿的尊重外还有对皇天后土和先祖的敬畏与尊崇,这就是乡民朴素而古老的立德之教。
我们家都是先给俺嫲嫲(潍县(今潍坊)管奶奶叫嫲嫲)和爷爷磕,然后是父母、伯父母、叔婶等以此类推至家族街坊长辈。压岁钱从一毛到五毛不等,街坊长辈一般不给钱,偶尔有来走亲戚的至亲也会给一次。嫲嫲每次都给我五毛钱,这算多的了。
嫲嫲和爷爷对这个压岁钱很上心。这不光因为它是个很重要的尊拜仪式,在那年月也算得上一笔不小的支出嘞。每到离过年还有好几天的时候老俩就着手筹划,有几个孩子要给、给几毛、男孩儿几毛、女孩几毛......要把成块的大钱换作成毛的小钱。总之得用一番心思。
每当拿到压岁钱的时候,心里总是热乎乎的。成年后明白了,这种热乎乎是老人对儿孙的挚爱与期望,也许在嫲嫲和爷爷的眼里看到了儿孙们前路顺畅平安,看到了儿孙们所承载着的家道中兴的希望,看到了儿孙后辈们所承享着的太平盛世。
每年下来,我的压岁钱也能攒个块儿八毛的,好年景时还能到两三块。这笔钱往往是我不自愿地交到娘手中。一般来说年初五刚过,娘就会问:“得了多少压岁钱啦?”我便说:“没数。”到了正月十五,娘还关心地问:“那压岁钱可收好了,别弄丢了!”习惯了,这潜台词我懂,我便说:“还是给你拿着吧。”
娘拿去后多是做了油盐之资,最慷慨的时候也不过从中拿出几分给我买串糖葫芦吃。待上学以后,压岁钱便成了我书本笔墨费用的主要来源。若攒有历年结余,便给买块新石板(上小学时延上用石板石笔的末尾)什么的,这已经是很奢侈了。眼馋人家带有孙悟空挥舞着金箍棒的铁文具盒,申请了好多次,都因为压岁钱没攒够,娘又不肯赞助而未能买成,这也成了我年少时的一大遗憾。
在我的记忆中,到了十三四岁就只磕头不给压岁钱了。
成年后每每忆及当年光景,就深深体会到这极少的压岁钱它不光是一种礼仪,它更是起到了殷殷教化的作用。现在的压岁钱,与我们儿时又有了些大的变化。首先是数额大了,其次是用途变了,三是去向广了。十多年前,我叫我们班班长做了一次统计。先说数额,大部分起点是一百,多者有几百上千的,且大有逐年上涨之势;再说对压岁钱的支配用途,少有用于以减轻家庭负担为目的资费,而多是用于孩子个人玩乐消费;最后说具体去向:零食、景点场馆门票、高档玩具如平板,也有少数同学买书和学习用品。
有时我想,如何找到一条切实能实施的渠道,把这个压岁钱的环节变成一项对孩子进行立德施教的机会。把公序良俗与传统教育、道德教育有机结合起来,岂不是一件好事。
作者简介:于乃朋,生于1958年10月,山东潍坊人, 东营市胜利第三中学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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