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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根存:永久的怀念

 梅君小苑 2023-02-11 发布于河北

久的怀念

父亲走了五个年头了,那种不舍、无奈、悲痛、熬煎的深切怀念刚刚有所淡化,在这年末岁尾时,母亲又因感染新冠病毒去世。我的内心更增加了排解不掉的孤独和哀愁。“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父母在,他们是我们的牵挂,我们也更是他们的牵挂,有人牵挂着,那是一种踏实的依靠。在我们心里,有父母的地方那才叫家。只要父母在,不管走到哪里我们都是有家的孩子,父母是我们心灵寄托的港湾。有多少人背井离乡出去闯荡,内心里父母在的地方就是最终归宿,不管在外生活多久,如意不如意,都会时刻牵挂着父母。父母去,我们失去了家,父母不在,还何谈归途?

客观地说,人的一生随着逐渐长大,父母便与我们渐行渐远。正如父母常说的一句话“孩子,老人不可能陪伴你们一辈子。”这个道理我们都懂,但是谁也不愿意去想,更不愿意接受。尤其是对父母依赖心理强的孩子,父母的离去会是他们人生中最大的打击。之前有父母的地方是归宿,但随着父母的离去,归宿也不复存在。无家可归的失落感,不是非亲身经历过才能感受到的。

亲人的亡故留给活着的人巨大的悲伤和无尽的痛苦,谁都不是独立的个体,都有生我们的人和我们生的人,这种血缘联系,世俗牵挂,很长很长时间不能从亲人离别后的痛苦当中走出来。

心情不能平静,老人家亲切、和善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乃至为抚养我们在那困苦岁月艰难度日的身影不断浮现眼前。

我不得不思考着要为悼念二老写点什么,然而,近一个月时间,昏天黑地的疫感阳康、病痛缠身,经过了连续悲伤的摧残折磨,思念成殇,涕泪成疾。再孤单、再空落的感情寄托,也要继续自己的余生之路啊!经过一次次舔舐伤口,我终于站立起来,面对现实。每当提笔酝酿时,心情就分外沉重。心头整个被悲痛占据着,大脑一片空白,哪还能理得出一个清晰思路。真心不愿意掀开脑海中尘封的记忆碎片。此刻,我拿起手机,手按字键,也是沉思了许久,心灵挣扎了许久,才让杂乱的思绪渐渐平稳下来……。

在我们的一生中,父母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他们给予我们生命,是人生中的引路人,养育我们长大,是我们生命中最大的恩人,可以说,父母之恩无以为报。尤其在我们的前半生,深受父母的影响,他们给了我们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的最初感应。在我童年的记忆里,父母家教严厉,正是因为严苛的教育,才使我们形成了正确的“三观”和强烈责任感的本性。我始终忘不了他们含辛茹苦地支撑着大小七口人的家庭,是如何用惊人的耐性,抚育着不通事理又顽皮的五个孩子。后来随着我们的长大成人,老人越来越慈祥和蔼,可亲可敬。那浓浓的父母之爱仿佛还萦绕在我的身心。 

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吃了上顿没下顿,经常缺吃少穿。家家户户的头等大事是解决吃饭、烧柴和穿衣问题。一年收获的粮食除了“要交够国家的,还要留足集体的,剩下才是自己的。”国家要交最好的,不然验不上,就得拉回来;集体的是要留足生产队的,首先是要留够下一年的种子,必须要是籽粒饱满发芽率高,其次要预留一定的储备粮和喂牲畜的饲料;最后才按工分或按人头分配口粮。当时,没有水利条件,也很少施有化肥,粮食产量又低,很大成分是靠天吃饭。

那时我们都小,哥哥也只有十几岁,都是些能吃饭不能干活的人,很少能给父母亲帮上忙。为了不让我们饿肚子,大人真是黑夜不当黑夜,白天不当白天,一天到晚总有忙不完的事。除了每天到生产队出工做活外,收工回来母亲从未闲过,洗衣,做饭,操持家务。拾柴火、割草、担水、重活、累活、忙地里,这主要是父亲的任务……。我们只有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小活,麦收后就到地里捡麦穗,秋季里就是搂柴火、拾收割后散落下的棒穂、豆枝和豆粒,秋后还会去地里掘三药、拾花生。

让我记忆最深的一次是跟着哥在村西刚砍了高粱的地里拾豆枝,一不小心右腿抬起踢在了斜横着的高粱栅子上,镰削后的大拇指粗的柵子尖刺破了肉皮,扎进了肉里老深,差一点就穿透了。顿时血顺着腿流到地上洇红了一片,我和哥都吓坏了,我只有保持姿势呆在了原地,哥跑回家去叫大人。母亲来后用布条进行了绑扎,抱着我回家,我搂着母亲的脖子还一个劲的哭哭啼啼。后来父亲带我到县医院的外科缝了好几针,留下了身上最大一个疤痕。

晚上,我们兄弟睡下了,母亲还要把拾回来的麦穗收拾干净,放到当屋用碾棍或棒槌砸成麦仁,用簸箕簸净……。一熬就是多半夜,第二天就能煮饭吃。

现在在人们的日常问话中,很随意就说到:“干嘛去?”,“玩”。那个年代,在我们的概念中,“玩”简直就是一个极端的奢侈词,面对着父母大人就不敢说“玩”,尤其是农忙时节,哪有“玩”的时间和心思?父亲收工回到家,工夫长了会去赶做大活,工夫短了就会拾起小活。夏天中午有晌觉的时候,下班回到家马不停蹄,揣上一块窝头或饼子,拿一棵大葱,边走边吃,迈晌去砍草或打柴。多数时候要拉上我们弟兄,背起小筐跟在后面一溜小跑。    

夏天的玉米地草最多,茂密的庄稼,一头钻进去,闷热难耐。俯下身子,猫腰撅腚,一手拿镰,一手抓草,干得正专心致志时,“噌”草丛中一股子液体呲来,窜出去一个大蛤蟆,吓得我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天气虽热也不敢脱掉上衣,任凭汗水浸透了衣服顺着向下淌。带着细小锯齿的玉米叶子,一不小心被刮到手臂或脸上,就是一道血印子,再让汗水一浸,疼得钻心。

一到冬季,父亲就得提前动手,早早把烧柴攒下,不然一场大雪把地一封,即使有粮食做饭,也没法做熟。因此,起早贪黑,常要去河坡、沟沿、荒草地里搂柴火。

冬天活路不忙的时候,母亲就要在家裁缝一家大人孩子的换季衣服。母亲平时做个单衣还凑合,做棉衣就显得格外费力。为了不让我们受冻早早穿上棉衣,她只好没黑没白地加班做。有次为了做一件棉袄,母亲缝了拆,拆了缝,点灯熬油苦苦缝做一天一夜,让我穿上试时还不合适,领口没剪好,前襟翅老高。前院的婶子是个巧手,别说缝衣做鞋,是棉是单,样样精通,就是谁家娶媳妇剪喜字都要找她,过年的窗花剪出来也是栩栩如生。

后来把她叫来,才帮忙缝好。

队里一年分得的粮食少,多数是些玉米、高粱,还不够吃,主要仗着有胡萝卜和三药(白薯)。三药做主粮,吃得多了胃口不好受,尤其到下午太阳落下,傍晚天气一冷,烧心的受不了,低头就从嘴里往外流酸水。到了冬季更是艰难,没有了野菜,唯有胡萝卜、白萝卜、蔓菁根、冬瓜、北瓜。一顿饭只能和一点面粉,下一点玉米糁子,清汤寡水,全靠瓜菜代,母亲常往饭里下很多,填补充饥。尤其是到了青黄不接的“苦春”季,是一年中最难熬的季节,天长饭里面食少,常常是不到饭时就饿得受不了了,此时干菜(晒干了的白菜或萝卜缨子)也派上了用场。大地返青后,就又多了野菜、苜蓿、榆钱、槐花、柳叶的选择。吃面条的机会少之又少,腌个葱花,点上几滴香油,有滋有味,多半锅都是汤也能喝得一干二净,肚子撑得圆鼓鼓,薄如纸的肚皮一揪老高,却没有一点皮下脂肪。

那时候的饭桌上谈不上丰盛,倒是可以说得上花样不少,像蒸拿糕、焖三药、熥胡萝卜、菜团子、尜尜、菜豆腐等都是离不开菜的饭食,现在的年轻人别说吃,恐怕听都没听说过。

父母亲都是一辈子在农村,对旧时农村过日子的艰辛和无望深有体会。小时候都上过几年的小学或识字班,也有些粗浅的文化知识。他们深知知识改变命运的道理,人穷志不穷,不但性格要强而且眼光比常人看的更远。在我初中毕业的时候,升高中还需要保送,怕升不上,母亲专门带着我去找姨姥爷托人“走后门”。那时候还没有恢复“高考”,但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每个孩子都能出人头地或最起码有个一技之长。因此在我们上学的漫长岁月里,无助的二老从来都不会因为什么事让我们缺课去做。记得我在上高一的时候,放学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把书包丢了,里边的书本、学习用具等一应丢了个干净,自己也丧失了继续再学下去的信心,可是在父母的干预下硬是没有辍学。在许多同龄的孩子扛起锄头,能及时给父母减轻点负担的时候,他们心中却想的是,只要能在求知的路上往前走一步就会有一线希望,哪怕我们兄弟中只有一个能长了出息走出农门。父母是用双肩扛起了我们的希望,把希望寄予了我们,不但严苛的要求,还会用自身的行动时刻影响着我们。让我记忆最深刻的是父亲说过的一句话:“就是再穷也要供孩子上学”,实际那也是农村孩子的唯一希望。集体生产队的时候,两个大人挣工分,养活五个子女长大成人,从小学读起,没有一个落下,那是何等的苦、何等的累?他们还是不懈地供我们上学……。

父母辛勤的汗水付出也终是有了收获硕果的回报,当我和哥先后考上了大专、中专,在那个年代里虽算不上光耀门楣,但也可算得上鲤鱼跃龙门,端上了铁饭碗。父亲习惯于紧皱的愁眉得到了舒展。后边弟弟妹妹们又因为多种原因没有能上出学来,我想在父母的心中一定长了不小的瘀结。

在父亲的一生当中,最让人钦佩和敬重的,也是我们所不能企及的是他的吃苦耐劳和勤于学习。父亲的手掌粗阔有力,十指的骨节都是膨大的,尤其是老年以后的腰弯和驼背更令人心疼和瞠目,这都是他勤于劳作的结果和标志。现在我们用崇敬的心情来评说,这应该是一种精神,可是那时候在父亲的身上,那纯粹就是一种习惯,是自觉不自觉、拿在手上、带在身上、放不下、改不掉的习惯。从我记事开始到父亲八十八岁去世,他老人家那是劳动的一生,学习的一生。   

记得父亲说,他从14岁才开始上学,只上了两年,就是这两年的小学,在村里就成了少有的几个“文化人”之一。主要是全凭他老人家固有的上进心和自学。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全国经济困难时期, 村里吃集体食堂,家家户户不让起火做饭,灶囱里不能冒烟。那时他就在村里当会计和队上的事务长。他处事一向谨慎小心,集体的账目,现金账、明细账、分类账等等都弄得一清二楚,虽经过了“四清”、“五清”运动,一次次的运动和清查,都能过关,没有丝毫经济问题和记录不清的地方。

父亲不但擅长于会计账目,在我心目中他最拿手的要数算盘了,也就是珠算。这都是后来我记忆中的事,大表哥在村里当会计,以至于表姐和哥哥的珠算这都要得益于父亲早年的会计知识和珠算技能传授。说起父亲的珠算,简单的加减法就不用提了,而是复杂的乘除法,最重要的不仅仅是珠算口诀,还有基本功的指法,熟练的程度要达到右手的五指并用,流畅自如。尤其是大表哥当大队会计,得到了父亲的真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算盘在手,空中一晃,放在桌上,算珠都“听话”的归了位,再不用拨拉,那是熟能生巧的硬功夫。手指放在算盘上,口里嘟囔着口诀,计算的又快又准,那种熟练的程度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父亲的文化水平在村里也得到了足够施展,那时候不管是在墙壁上写大字标语,还是过年要给军烈属户贴对联,也都是父亲同几个文化人出工去写。             

父亲的一生,也是在不断的学习和积累着知识。只要有闲暇时间就是看书。小时候我就知道家里有繁体字的两本老字典,软绵绵的纸页都成了暗黄色,据说那是民国时期的书,有的页面少了一块,要么粘贴着胶布打着补丁,那是他最爱不释手的。后来我们大了,又给他买回来了一本《新华字典》,就新旧对照着看。到了晚年还总是书不离手,每次回老家也净是找些书带回去给他看。父亲看书从不挑挑拣拣,什么书都看。他看书还有个习惯,就是看过的书有许多地方折着页角,还有的在页边的空白处密密麻麻记录着什么。由此可见他看书的认真程度。父亲最爱看的书是一些繁体字旧书,有一次给他带回去了一整套《红楼梦》,真是应了他的心。这也正好给老人家填补了“四大名著”中的一项空白。

记得小时候父亲为了哄我们多干活,常常利用晚上的时间答应给我们讲故事。有的小玩伴一听说要讲故事,吃完晚饭都要凑到我家来听故事,边听故事边干活,要么是拧棒粒,要么是择棉花,活也干了不少,还增长了知识。小小的年纪,《三国演义》、《水浒》、《西游记》里边的故事情节知道的不少。后来再听收音机里的评书,大都已经不新鲜。

父母都是闲不住的人,实行了大包干责任制后,他们更是如鱼得水,整天就是泡在地里,常被娘挂在口头上的一句话就是“磨黑滥晌”。虽不再是为吃穿奔走,但地里的庄稼却是被父亲拾掇的井井有条。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大,父母的责任田被“没收”到了弟弟们的名下,但是父亲还是闲不住的往地里蹓跶。后来竟然自己又开垦了二亩荒地种了起来,当然这是“不在数的地亩”,不用收“征购提留”。不难看出,在老一辈人的眼里,土地就是生命之根,孕育万物,生活之本,养育众生,万物之源,繁衍生息。在我们努力劝阻不让他们种地的时候,总是执拗不过任性,大道理讲不过,就是会说“手上总得有个摸索头吧”。再后来地里走不了去,宁可在弟弟的空宅子片上也要摸索着种点胡萝卜、北瓜、豆角之类的作物。眼瞅着种下的绿苗、劳动的成果一天一天长高、长大。和看着辛苦培养的子女,一年一年长大成人,长了出息,这都是一种成就感吧。

回想小的时候,每到过年,父亲总是要带我专门到城里的浴池洗个热水澡,爱洗热水澡,这也是他的一个习惯。我参加工作后,就转换成了我带他完成这个心愿。当然不只是年根底这一次,而是常常征求他的意见,只要他愿意。然而,最后这一次却成了我终生憾事。   

二O一八年的冬天,那是个异常寒冷的冬天,临近年底,是准备从老家把老人接来过年的,因为父亲感冒,回家之前先去了县医院,是想拿点药就可以回家暖暖和和其乐融融住下来过大年了。可是大夫建议要做CT,检查的结果,肺炎转胸膜炎,不得已住院治疗,这一住院就到了春节,经过不懈的输液等一系列治疗,炎症是消下去了,可毕竟年事已高,心衰的征兆有些显现。大年初一中午,我陪父亲在病房里吃小炖肉,他还在念叨“过年也没有能好好洗个澡”。是啊,后来每当想起这句话,我心里就隐隐作痛。

因为正值春节,初二的上午哥在大夫的建议下办理了出院,接回到他家,当天晚上就出现了憋闷,呼吸困难,整整折腾了一个夜晚,又是吸氧,又是戗背,终不见效,只得打120于凌晨接去了哈院。

老人在住进重症监护室后,为了确保及时联系到家属,我们兄弟四人分两个班次住在了距离医院较近的表姐家。第四天,医生电话通知,父亲病危,我们很快就赶到医院见到了医生,按照医生的建议,如果依照农村的风俗习惯,人老去之前要留有一口气到家,在家咽气。这样,现在就应该回去了。可是,父亲会是多么眷恋这个世界啊。探视的时候,每次他都是攥着我的手不肯松开,双臂张开欲做拥抱,我把额头贴近他的脸颊,明显地感觉到眼角有泪水流出。我无法面对父亲已经不治的境况,再三的追问大夫,老人还有没有转好的可能?大夫的答复是无声的摇头。强忍住的泪水在我眼眶里打转,哽噎的喉咙无言可表,悲呛、只有悲呛!无助的内心在祈祷,愿神灵保佑……。  

幸好,经过医生的全力抢救,这一刻父亲挺了过去。后来的几天中,我们的心曾在两种抉择之间纠结:一是,人终有一死,与其看着父亲在病痛中受罪,不如让他早升仙境;二是,我们的孝道未尽,宁愿病榻之前给他擦屎崴尿,看着他慈祥的笑,也不甘心他就这样撒手而去。最终纠结的结果就是,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尽百分百的努力。我们不怕花钱,不惜代价,继续救治。没有人对此表示异议,虽然大家都明白,花出去的钱很可能打了水漂,但儿女们都愿意做这个尝试,尽一次孝心。或许它很愚昧,没有意义,但明知没有意义却仍不肯放弃,那是因为对亲人爱得太深、太深。       

然而,我们自认为应有的孝心,把亲情看的比金钱重,也并没有感动到上帝。让人神经紧绷的医生的电话还是打过来了,这是住进重症监护室的第22天。当我直接进入到ICU的病床前呼唤“爸爸”时,他没有了以往的反应,握过他的手来时,是被动的、无力的,我恐恇的内心里瞬间“六神无主”了,若不是大夫提醒,都不知道做什么。大夫说他已经昏迷,再看监视器上,血压、心率、呼吸、血氧饱和度各项指标极度不稳,总趋势都在下降,大夫说老人随时会有生命之忧,眼下只是依靠着药物在支撑。我们知道,现在的医疗手段根本做不到无所不能,此时的选择已经没有了进路。 

回家的路上,救护车里仍戴着呼吸机和急救器械的父亲,被亲人们一路呼喊着,回到了平日里生活的家。可以说老人是坚挺着回到家来的,能感觉到,还有体温和微弱的脉搏,只过了半个小时,就没有了生命体征。           

父亲走了,应该说是安详的,一是符合家乡风俗平稳地到家了;二是该来的亲人都到场,目送了他的离去。此刻,他的灵魂脱离了肉体的驱壳,或许正在半空中回望着我们。我不知道,老人对儿女的做法是欣慰,还是无奈;是感动还是生气,无论怎样,父亲都是带着儿女们的爱远赴天国。  

母亲这次住在医养中心感染新冠去世,是非常意外的情况,除了脑梗卧床外,并没有其他疾病。本来就是老人聚居地采取着严格的隔离措施,怎么就会短时间的感染就要了命了呢?若不是让我们唯有一丝安慰的是,老人毕竟已86岁高龄,并且没有像父亲那样经受折磨,内心的不安将会更大。

人的一生,但凡遇有重大事故后,才会有深深的反思。父母亲的去世,可以说是我有生以来两次最大的心灵冲击,使我陷入了无尽的悲痛和思索之中。写一篇怀念的文章,让我的心灵得到些微释放,这是我的夙愿,却一直没有完成。今天的这篇随笔也是我几起几落写了多少次才算完成,虽不至于完全释怀,却不至于再有心中不安,叫声爸爸、娘亲太沉重。   

双亲去了,但愿那里没有病痛,没有严寒,只有佛光普照,祥云满天;那里没有劳累,没有腰弯,只有鲜花遍野,蝴蝶蹁跹。愿老人家在天堂尽享安然!

作者简介  宋根存 ,男, 61岁,中共党员,武邑县人 ,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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