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馆60年话馆藏｜年画中的财神

2023年5月23日，中国美术馆将迎来正式开放一个甲子。这座艺术殿堂珍藏的13万件美术经典是国家文化记忆的一部分，我们策划了“开馆60年话馆藏”栏目，累珠妙曲，向名作致敬，向艺术家致敬，向捐赠者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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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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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神进门  中国美术馆藏

年画历来是老百姓喜爱的艺术形式，大都用于过春节时张贴在家里，增加节日气氛。

《东京梦华录》中写道：“十二月近岁节，市井皆印卖门神、钟馗、桃板及财门、钝驴、回头鹿马、天行帖子”，生动地记录了春节前夕宋代京城市集上出售各式各样年画的热闹场景。

年画最早从门神画发展开来，主要用于驱凶辟邪、迎福纳祥。后来，内容不限于门神画，题材种类越来越丰富多样。门神是守卫之神，在新年来临之时，人们将门神贴于门上，以驱邪避鬼，保卫家宅平安吉祥。

周代，人们就已经把这种“祀门”活动当作过年时一项重要典礼，人们对门神十分恭敬。最早的人格化门神是神荼和郁垒，《山海经》等典籍对他们把守门户防止邪鬼侵入人间的故事有所记载。后来，越来越多新的门神加入，逐渐取代了先秦门神。其中，秦琼、尉迟恭的武门神形象流传最广。尉迟恭，字敬德，唐朝名将，勇猛善战，淳朴忠良。《西游记》讲述，因为龙王记恨唐太宗，半夜搅扰，使唐太宗睡不好觉。秦琼与尉迟恭为唐太宗守门，才使他得以安稳入眠。但唐太宗爱惜臣子，命人画上他俩画像，贴在门上代替他们守门。传到了民间，就变成了广为流传的门神。 

        

绿地门神  尉迟恭 秦琼  清代  天津杨柳青

套色笔绘  门神画  中国美术馆藏

这两幅立式金瓜门神便是秦琼和尉迟恭，是民间流传最多的武门神。白脸是秦琼，红脸是尉迟恭。白脸看起来和善，凤眼英目，长须剑眉。红脸看起来狰狞，环眼暴目，虬须浓眉。他们顶盔贯甲，束带皂靴，披着袍带，腰跨弓箭，双手持金瓜兵器，威武昂扬，为百姓避邪除灾，带来吉祥、健康和平安。

宋代以后，随着商业、手工业发达，雕版印刷术的发展进步，门神画的印制越来越普及，比之过去驱除邪魅的门神，祈福纳祥类的门神更加多见。祈福的门神中，出现有捧着盒子的老者、梳着发髻怀抱圆镜的少女，还有头戴乌纱帽的文官，这些仿照当时人物衣着打扮绘制的门画人物，手中所持物品，皆含有吉祥纳福寓意，如《月令广义》中言：“近画门神为将军，朝官形式，复加爵鹿蝠蟢宝马瓶鞍等状，皆取美名，以迎祥祉，世俗沿传，莫考其所也。”

明清时期有《进宝图》与《进宝童子》，或者描绘披着铠甲、罩着战袍的人物形象，头上顶着金银财宝。或者描绘一群童子，推着财宝车，欢天喜地，寓意招财进宝，祈福纳祥。

进宝童子  清代  天津杨柳青 

套色笔绘  门神画  中国美术馆藏

清代也有许多招财纳福的文官门神，被称为“门官”。有的是头戴乌纱帽，身穿朝服的天官，有的是古代德高望重的贤士。如描绘唐代郭子仪、五代义士窦禹钧、宋代学士梁灏等，图绘他们怀抱如意，寓意鼓励考生努力进取，考试中第，顺心如意。这些门画不仅含有着劝人向善，鼓励学子好好读书的教育意义，还有着子孙昌盛、加官进爵等祈福思想，承载着人们渴望幸福美满、光宗耀祖的美好愿望。

喜报平安  清代  天津杨柳青 

套色笔绘  门神画  中国美术馆藏

腊月二十三或者二十四，家家户户都会举行“送灶神”仪式。灶神，又称司命主、司命真君、灶君，相传为考察人间善恶之神，在一年终了之时，上天汇报给玉皇大帝听。有《祭灶词》曰：“古传腊月二十四，灶君朝天欲言事。云车风马小留连，家有杯盘丰典祀。猪头烂熟双鱼鲜，豆沙甘松粉饵团。男儿酌献女儿避，酹酒烧钱灶君喜。婢子斗争君莫闻，猫犬触秽君莫嗔。送君醉饱登天门，杓长杓短勿复云，乞取利市归来分!”在祭灶时，人们通常供奉一些又甜又黏的食品，塞住灶王爷的嘴巴，让他“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也有习俗用酒糟去祭灶神，谓之“醉司命”，让他醉眼昏花，少讲坏事。人们摆好供品，焚香礼拜、进酒，并向灶王爷祈祷。还要将旧的灶神像撕掉，与财帛、甲马一起焚烧，送灶神上天宫。

有的仪式还要一同焚烧一个纸糊的马儿，作为灶王爷的坐骑。然后等着正月初四接灶神，在灶台上重新张贴一张灶神像。

灶君  清代  北京  中国美术馆藏

这幅灶王爷和灶王奶奶年画产地北京，是大清光绪二十六年的灶神像，上面有一幅对联，“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横批“东厨司命”。中间是端端正正坐着的灶王爷和灶王奶奶，他们旁边还有两个童子，拿着两个罐子，一个罐子上写着“善”，一个写着“恶”，罐子里记录着人们日常的善恶行为，以此来警示人们多多行善积德。这幅灶神年画形象正统，风格粗犷，构图饱满均匀，色彩浓郁厚重。代表着人们对于自身行为的警示与激励，以及对于吉祥幸福生活的向往与追求。

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期盼着着一年中最热闹团圆的时刻。

这幅年画描绘的就是在外打拼的人发财还家过新年的情景。身穿紫红色上衣的男子便是从外地还家来的商贾，他发家致富，带回来大量的金银财宝。画家用夸张的手法画出这些宝物，散发着耀眼的红色光芒。家中守候的老人小孩喜气洋洋出来迎接。厨房中，有妇人在下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准备一起吃团圆饭。房顶上站着大公鸡，寓意吉祥，还站着一只小狗，代表守护。牲口棚里有一只黑猪，代表着财富。门口贴着一个吉祥语，根深叶茂，寓意这户人家不仅财富盈门，还人丁兴旺。这幅杨柳青年画先印后画，既有版画味道，又有手绘颜色的斑斓细腻，人物形象秀丽，气氛祥和，生动地表现出节日的喜庆与欢乐。

发财还家过新年  清代  

天津杨柳青  中国美术馆藏

大年三十的晚上，大家都要聚在一起吃年夜饭。这张年画表现了一个大家庭团团圆圆、热热闹闹过除夕的场景。有的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有的在忙忙碌碌地包饺子。一个灶台上蒸着热气腾腾的馒头，另一个灶台上咕嘟咕嘟地煮着饺子。孩子们在做游戏，老人们慈祥地看着儿孙们，最中间两个人相互拜年，寓意着互相尊敬，和气致祥。“新年多吉庆，合家乐安然”，难得的欢聚，难得的放松，成年人也把一年的疲累统统放下，全身心地与老人孩子们坐在一起谈天、玩耍。

新年多吉庆  清代  

天津杨柳青  中国美术馆藏

大年初一，如果再下一场瑞雪，那便最能增添浪漫气氛了。这幅年画表现的便是瑞雪兆丰年，快乐的孩子们堆了一个巨大的雪人，雪人呈石狮子状，憨态可掬，神气活现。石狮子在民间被认为是灵兽，能够守护人们健康平安，石狮子形状的雪人，代表着人们的祝福与祈愿。屋内的妇人抱着婴儿出来看热闹，屋外的孩童有的在扫雪，有的在雕琢着雪人。房子后面覆盖着雪的松竹，代表万古长青、竹报平安。画中题款：“一时快雪喜晴烘，游戏场中六七童。好趁仓盈庾亿地，何妨白战补天功。”展现了一个瑞雪报春、吉祥欢乐、丰年乐岁的情景。

瑞雪丰年  清代  

天津杨柳青  中国美术馆藏

大年初五，就要接财神了。 “正月初五神进门，五谷丰登福满门。”在这一天，人们以各种方式迎接财神的到来，通常将房屋打扫干净，准备一些供品。有的地方在凌晨时分，就打开门窗，燃放爆竹，表示迎接财神回家。

增幅财神  中国美术馆藏

这幅年画为增福财神，又称增福真君、增福相公，中国民间信仰的财神之一，据说是北魏时官员李诡祖。《三教搜神大全》称：“李相公讳诡祖，在魏文帝朝治相府事。白日裁断阳间冤狱，夜间主判阴间是非，兼管随朝三品以上官人衣饭禄料，及在世居民每岁分定合有衣食之禄。”

正月十五元宵节，也是过年期间的热闹节日，源于中国燃灯祈福的习俗。在正月十五这一天，人们逛庙会、吃元宵、赏月、看花灯、猜灯谜、放烟花，有的地方还会游龙灯、舞狮子，踩高跷，大家热闹庆祝，其乐融融。元宵灯会是这一天的传统活动，早在南朝时期，南京城就举行过灯会，景象壮观。明朝时，达到顶峰，人们用“火树银花”来形容灯会的盛景。

此幅图中，一条长长的街道，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街上的妇女儿童，也各个手持花灯，品种多样。有金鱼灯、八卦灯、转心灯、绣球灯、蛤蟆莲花灯、螃蟹灯，姿态各异，十分有趣。

大逛花灯  天津杨柳青  中国美术馆藏

正月十五闹元宵  山东潍坊  中国美术馆藏

这幅年画同样描绘了元宵节的热闹场面。图中，有十个童子在闹元宵，十，寓意十全十美，圆圆满满，十个童子闹元宵象征着团圆，美满。童子们敲锣打鼓，吉祥喜庆，形象稚拙可爱，活泼生动，极好地烘托出节日氛围。

祝愿大家都能够像这些年画里的童子一样，找回小时候天真快乐的状态，无忧无虑，天天开心！

被红灯笼装饰的许愿树

拍摄于2023年北京八大处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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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   稿 |  白   洁

责   编 |  杨   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