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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社|李商隐《题二首后重有戏赠任秀才》读记

 采芹生 2023-02-13 发布于辽宁

题二首后重有戏赠任秀才

一丈红蔷拥翠筠,罗窗不识绕街尘。
峡中寻觅长逢雨,月里依稀更有人。
虚为错刀留远客,枉缘书札损文鳞。
遥知小阁还斜照,羡杀乌龙卧锦茵。

读      记

       这首诗作于文宗开成二年(837年)初春。其时李商隐在长安应试(后来在这一年进士及第),与令狐绹的关系也非常要好。从李商隐的另外两首和诗来看,任秀才应当是李商隐和令狐绹都很要好的朋友。此时李商隐还没有结婚,也没有步入仕途,正当青春之际,所以笔下很是轻快活泼。
       这是一首规劝任秀才的诗。前两首李义山鼓励任秀才大敢地去追求爱情,这首是发现事情不对劲,于是写诗劝任任秀才赶紧停下止损。
       首联写任秀才欲见女子不得,点出任秀才失魂落魄的现状。上句写女子居所,下句状任秀才寻找女子的狼狈之态。只“绕街尘”三个字,景像尽出。“罗窗不识”,可理解为任秀才不识罗窗、见不到人。亦可理解为罗窗不识,女子不打算见任秀才。
       颔联承首联劝任秀才,也委婉解释了“罗窗不识”的原因,写清了两人之间的现状。“峡中寻觅”却“长逢雨”,月中相见、却更有他人;即找到女子的时候,却常常见到女子与别人相会,女子已心有别属了。“依稀”二字用的极好,感情上的事,旁观者只能“依稀”推断。
       颈联转笔,直接说出这件事的性质:留客只为错刀(赚你的钱)、书札徒损文鳞(浪费你的感情)。李义山很负责任地告诉任秀才:赶紧止损,不值得浪费钱财和感情。
       尾联合而总述、直接点出任秀才在女子心中的地位,还不如女子院子里的那条狗(乌龙)、能得以时时亲近女子。太扎心了!不过也可见李义山对朋友的真诚。
        这一联,观察细微、对比巧妙。
        李商隐也很八卦啊!用现代人的话来说:谁还没年轻过?
        指点和规劝朋友的恋爱,这种题材的古诗,除了李商隐的三首,我还真没见过。可见李商隐诗歌内容涉猎的广泛。
       这首诗,从表像到实质层层递进地劝朋友,层次分明、逻辑清楚、说理清晰而不说教。
       从这首诗上,我们可以看到,诗不仅仅能表现家国情怀类的宏大主题,一样可以表现琐碎真实的生活小事。用李商隐自己的诗就是“大去便应欺粟颗,小来兼可隐针锋”,生活中的细节,一样可以作为写作题材、一样可以写得生动传神。
       这首诗,如果用白话来说,就是:瞧你现在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人家心中已经有别人啦!她只是喜欢你的钱,你再别为她浪费感情啦!你在她心中的地位,还不如她院子里的那条狗!
       如果是这样直白地、絮絮叨叨地表述的话,一来让听者受不了,二来也枯燥无味。
       但作者以风趣诙谐的笔调、丰富委婉的隐喻,就把这些意思,委婉而艺术地表达了出来,既文雅好听、也能为他人所接受。李商隐是个真诚的性情中人,于此可见一斑。
       前人笺注此诗,多偏向于戏谑,我觉得不是。细品此诗,我觉得更像是年龄相仿的青年朋友之间的一种真诚的规劝,只不过这种规劝更加委婉文雅罢了。
       梳理一下这首诗的脉络:
       首联点出任秀才失魂落魄的现状,颔联点出女子不愿意见面的原因,颈联转笔、写出这件事的本质,尾联合而总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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