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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走异国的妇人》 静默在小区，还好不是幽闭在家，可以在小区转转。晚饭后，陪着爱人在小区散步，走到了相邻的楼栋，如果我们从正门出入，会经常经过这栋楼，但大多数的时候我们都是从小院的们出入，再从阳台进入小区，走到这栋楼的机会就少多了。我们的小区一楼基本上都带了一个小院，经过邻近楼栋的一楼，有一棵我曾经种下的杏树，目前已经有成人的大腿粗了，这棵树后来被移栽，从我们的小院外移栽到了此处，杏树也换了主人。
这棵杏树曾经的主人是隔壁楼栋的一位阿姨，大约四五年前阿姨已移居海外，投靠了在国外工作的女儿，而这棵杏树是否有人接管，已不得而知。也许是多年没有挂果，主枝被削去，只剩下几个断枝和稀稀落落的叶子。 杏树曾经的主人，我不知道她姓什么，估计以后也不会知道他姓什么。最开始时，在小区出行，总能碰到一位女士，要么散步，要么挎个布兜去买菜，或者牵一只白色的宠物犬在遛狗。阿姨估计有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衣着整洁，尽管上了年纪，但是仪态依然优雅，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市井小民。一年春天，我站在院子里看着杏树上的杏花，料想着今年能否结出几颗杏子。这时阿姨正好从边上走过，问我能否送她一棵杏树，我说当然可以。2013年端午节，我和妻子回了趟老家，正值老家的杏子成熟，返程时我带了一箱，杏子成完后留下了一对杏核，丢在院子的角落。到了十月，我突发奇想，干脆把杏核埋在土里，第二年春天，竟然长出了十多株小树苗，又过了一年，我把这批小树苗移栽在小区的里里外外，其中有一棵被阿姨移栽到她的小院外。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杏树的命运各异，院子里面的两棵，长得最茁壮茂盛的，因为遮蔽了院子的阳光，妨碍她晾晒衣服，被妻子锯掉，一棵因为根扎的太浅，在一场飓风大雨后被连根拔起，还有几棵因为疏于修剪长的歪歪扭扭被人拔掉。 如今，我家院外的杏树和阿姨家院外的杏树是那一批仅存的两棵。果树是需要修剪打理的，这两棵杏树没有经过嫁接，花倒是年年开，但是结果却是灵时不灵的。阿姨移栽后一年，遇到我问，她移栽的杏树是不是公树，怎么只开花不结果。我给阿姨解释了下，我说杏树要剪枝，还需要环切，最主要的是没有经过嫁接，我给阿姨示范了果树如何环切，但阿姨是否对家里的果树进行手术我就不得而知了。家里的果树，不指望它能挂几颗果子，我在乎的是每年春天能挂满粉色的杏花就行。 妻子尽管言语不多，但是善于与人交往，这方面要比我强很多。在小区住的久了，她跟阿姨慢慢地熟络起来，她说阿姨有一儿一女，但都在国外成家工作，老伴身体不好，比较宅，出门很少。儿女曾劝她移居国外，但是她因为熟悉国内的生活一直就拖着。也许是四年前，也许是五年前，但肯定是疫情发生的之前，阿姨的老伴离开人世，据说她的儿女都因为工作繁忙，都没有回到国内送父亲一程，阿姨的亲友帮忙料理了后事。一次妻子见到阿姨，阿姨说现在国内也没有什么牵挂了，她要移居国外了，那段时间正在处理房子。很快，阿姨的那套房子就换了主人，随后就传来了叮叮哐哐的装修的噪声，自此再没有了阿姨的消息。 今天无意中走过曾经送给阿姨的杏树旁，恰恰也在阅读钱穆先生的《中国文化的精神》（书中提起移居海外的中国人百年之后依然还继承着中国），突然想起了迁居国外的那个曾经优雅的邻居阿姨。不知道阿姨是否还记得曾经同住一个小区，碰面时经常打招呼的年轻夫妻（现在已入中年），还能否记得她曾经移栽的杏树。如果有感应，妻说她想问一句问：“阿姨，你在异国还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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