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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肥  □刘水芹 早读课上孩子大声地背诵着：“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 忽然想起，我家后边那栋楼的车库住着一对老年夫妻，他们家门口栽了一些果树，枣树、梨树、桃树……其中也有一棵杏树。 他俩八十来岁，精神矍铄，老奶奶热情，见面主动打招呼，平时说话多，不知道他们姓什么，暗地叫她“多话奶”。老头虽然不爱说话，既有“多话奶”，就叫他“多话爹”。 每天在楼上能听到他们讲话，老太太嘴里常常哼着小曲：“洪湖水浪打浪”“苦菜花开闪金光”……都是他们年轻时候的流行歌曲。儿子也曾说过他们，让他们小点声音，但是快乐的时候声音都是上扬的。 下楼总能看到他们忙碌的身影，听说他家儿子包了不少地，他们会把地里种的蔬菜带到小区，摆摊设点卖，他们家果子熟了，吃不完，也会买一些。 站在厨房窗口就能看到她家门口的果树，今年杏树长势特别好，春天的时候满树粉红色的花，看到杏花，心情就大好。 一日晚饭后散步，看到她家的杏花已落，小杏子挂满枝头，我和先生说：“看，她家的杏树多漂亮，今年一定是收杏子的年份。” 多话奶告诉我们，这只是几年前用杏核种的一棵树，去年结得不多，今年开花不少，估计杏子也会结很多，我们夫妻俩每天都看着这些杏子哟。   前天下班，我骑着电动车，忽然听到路旁有人喊：“来，吃杏子啊——”仔细听听，原来是“多话爹”在卖杏子呢。车速未减，并未停下，我到楼下看满树的杏子，不由得驻足观望，“多话奶”正在门口，我随便搭讪一句：“哟，杏子熟啦！” “多话奶”会错意，连忙去摘几个塞给我。在我的印象中，杏子并不好吃的，酸里夹杂着涩，所以略显拒绝地说：“只要两个尝尝！” “多话奶”硬塞了六个杏子给我，回家放在餐桌上，看着一个个黄里还带着一些青的杏子，随手洗一个吃，竟然掀翻了我从前的味觉，汁甜肉脆，很是美味。  小时候总是盼望着自家门口能有一两棵果树：桃树、杏树、柿子树……特别希望有一棵杏树，在收麦子时就能吃到杏子。 有一年春天，愿望像魔鬼一样在心中燃起，经常到田野里去寻找杏苗，只要觉得像就挖回栽在菜地，几天就死去了，也有的长一段时间后，发现不是杏树，很恼火地把它拔起。拥有一棵杏树的愿望很强烈，看到别人吃杏子，傻等着他们把杏核扔了，捡起回家，等着春天播种，多少年也没有实现家有杏树的愿望。 慢慢长大，读书离家工作，生活条件越来越好，每年初夏都会买几个尝尝，总是酸涩的。也许杏子没有熟透就被主人摘下卖到各地了；也许熟透，小鸟会抢先尝尝吧；也许没有熟透的杏子可以保存时间长一些。每个季节的水果吃几个，证明我也曾在这个季节品尝过。但是今年的杏子的味道确实与往年不一样：甜津津的。 “多话奶”告诉我，她家的杏树只是在开花时，打过一次药，平时他们夫妻俩都看着树，小鸟也没机会偷吃他们家的杏子，都是等杏子熟透才摘下的，你不要看外表不漂亮，手摸有些软的杏子，那是最好吃的，杏肉肥肥的。哦，原来我吃的是熟透的杏子，难怪这么美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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