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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美援朝 | 特等功臣赵连山

 鲁梅鲁冰花 2023-02-15 发布于北京

抗美援朝特等功臣赵连山

赵建国( 赵连山之子 )

志愿军38军114师342团1营3连连长,特等功臣,赵连山。

解放战争 

赵连山,1926年生于辽宁省清原县一个贫苦农民家庭,是个土生土长的东北汉子。自幼饱尝旧社会的苦难,为地主当长工,因为年龄小所以叫“半拉子”。1944年父母双亡,为了生计就流落到吉林蛟河奶子山投奔叔叔家,在奶子山煤矿为资本家赶大车做苦工。

当时正值国共两军在此处于拉锯状态,在大街上都分别摆着桌子招兵,国民党军队的招兵摊上高呼“当兵吃粮有军饷,”而解放军的招兵摊上却只有“解放军为老百姓吃苦打仗,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标语。赵连山毅然来到了解放军的招兵摊子前报了名。

1946年5月,这个贫农的儿子撂下了鞭杆子扛起了枪杆子,加入了穷人自己的队伍东北人民解放军。1946年5月,他参加东北民主联军一纵三师九团(后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十八军一一四师三四二团)。

在党和部队的培养教育下,苦大仇深的赵连山阶级觉悟和思想觉悟迅速提高,在火线上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三下江南、解放四平、东北冬季攻势、辽沈战役,平津战役,渡江战役和江西剿匪等战役战斗中,他英勇善战,屡建战功,其中荣立大功三次、特等功一次。赵连山作战英勇,工作积极。1947年3月,这个入伍不足一年的新战士就入了党。在伟大的解放战争中,赵连山跟随部队从东北的松花江一直打到云南的红河边,多次荣立战功,迅速成长为一名年轻机智的指挥员。

情况突发机智退敌

1947年2月国民党对我解放区实施冬季攻势期间,我一营驻地是一个方圆几十里较大的村落,村北有一条冰冻的小河,河对岸的村里住着一支国民党的骑兵部队,为了防止河对岸的国民党军队偷袭,营长在河边和村西边的小桥上布置了哨兵。因为当时我军与国民党军处于拉锯状态且又临近春节,大家的警惕性就比较低。

9日正值腊月23(小年)的下午,部队与当地群众在打谷场联欢,一时锣鼓喧天,秧歌满场,连警惕对岸的哨兵都吸引来了。这时,有一队国民党的骑兵约十几人携枪通过小桥突然冲过来,由于我方哨兵放松了警惕没有及时报警和抵挡,一时场面大乱,随时都有伤亡的现象发生。

这时在窗前看热闹的还是战士的赵连山,一个后翻从开着窗户翻到屋里抄起机关枪一顿猛扫,撂倒几个,其余连滚带爬跑回去了。事后团政治部给赵连山予以通报表扬。从此,赵连山在团首长那里算是挂上了号。抗美援朝

1950年,美国侵略军把战争之火烧到了鸭绿江边。赵连山所在的部队奉命赴朝参战。

临行前,他与新婚还不到一个星期的妻子,在部队留守处工作的孙素梅同志依依惜别。双双定下劳动竞赛的约定:丈夫在前线英勇杀敌争取立功当战斗英雄;妻子在后方努力工作争取做劳动模范……       在入朝作战的艰苦卓绝的第四次战役中,这位年仅二十三岁的连长率领三连打得尤其出色。赵连长曾三次带领小分队炸毁敌人运输线上的桥梁,有效迟滞了敌人的进攻。并率领三连连续击退了敌人的七次进攻,毙敌三百余人,坚守住了350.3高地。为了表彰赵连山同志的功绩,中国人民志愿军总部给赵连山记特等功,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政府授予他二级自由勋章及军功章各一枚。并授予他的连队特等功臣、二级战斗英雄连的光荣称号,授予“英雄部队”和“屡战屡胜”奖旗各一面。

一九五一年二月,美帝侵略军在我志愿军连续三次战役的沉重打击下,节节败退,一直被我赶至汉江以南。但敌人并不甘心失败,又纠集了重兵向我发起了猖狂反扑。为了粉碎敌人的进攻,西线我军依托汉江两岸的崇山峻岭与北犯的敌人展开了寸土必争的阻击战。

二月九日,赵连长和他的连队奉命坚守汉江南岸我军防线的主要支撑点350.3高地。高地的前方有个名叫京安里的镇子,汉江的一条支流从镇边儿蜿蜒流过。镇子虽然不大,但却位于两条战略公路的交叉点上,来往的敌军络绎不绝,大批敌军猥集在此。准备向我发动新的进击。

英勇机智三炸敌桥

赵连长在这大战将至的前夕,兴奋的就像心里揣着一团火,恨不得立即把来犯的敌人打个落花流水。师长翟仲禹命令他立即组织一支精悍的小分队,炸毁京安里附近的两座大桥,断绝敌人交通,迟滞敌人对350.3高地的进攻。

由此就产生了“智炸三桥”的经典战例。

当天深夜10点钟,赵连长带着由12个作战勇敢,经验丰富的战士出发了。在朦胧的夜色掩护下,小分队悄悄接近了第一个目标;一座混凝土结构的大桥。敌人的炮火紧一阵疏一阵的响着,公路上不时传来敌车嘈杂的马达声,对岸山峦中的敌人燃起的篝火闪烁着,被炮火炸碎的冰块浮在湍急的江水上向下游不断流去。

大桥上一个敌哨兵端着枪警惕的来回走动,显然,从正面接近大桥是十分困难的。赵连长伏在冰冷的雪地上默默地思索着。片刻,他毅然决定涉水渡江,然后沿江堤从侧面接近大桥。

赵连长第一个下到江里,战士们扛着沉重的炸药跟着连长向江心涉去。水越来越深,一直没到胸口。冰水浸透了棉衣像钢针一样刺骨髓。赵连长咬紧牙关,一面和突击组长涂金用枪托拨开冰块为同志们开道,一面密切地注视着敌人的动静。

突然,一道强烈的手电光向赵连长射来,江堤上传来了敌人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赵连长果断地挥挥手,指挥大家迅速靠近江边树丛隐蔽。十三个人屏住呼吸,紧盯着敌人。敌巡逻队沿着江堤走了过来,手电光在江中来回照射了一阵。没有发现什么就走了过去。

赵连长立即带领小分队跃上堤岸向大桥摸去。正在这时,敌人一队炮车正向大桥开来。赵连长当机立断。利用敌车过桥的机会袭击敌人,趁混乱炸毁大桥。敌车一辆接一辆地过去了,当最后三辆刚刚上桥,赵连长一声令下,小分队一齐向敌车开火。第一辆敌车扭了几下一头撞在了桥栏杆上不动了,车上的敌人纷纷跳下车慌乱还击。

赵连长立即命令十八岁的小战士王启春以最快的速度沿江堤绕到敌后配合正面攻桥。不到两分钟,王启春的半自动步枪在敌后打响了,躲在车后顽抗的敌人应声而倒,王启春八发子弹一连打死了七个敌人,在我两面夹击下,敌人混乱的向桥两侧逃去。

赵连长抓住战机,一马当先冲到桥上,指挥小分队迅速消灭敌人。命令把唯一幸存的一个俘虏绑在桥头的桥墩上,准备返回时带走。

这时,爆破组长刘占清已经把一百公斤炸药安置在大桥中央,点燃了导火索。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赵连长带着小分队向第二个目标;京安里镇边的木桥飞奔而去。

沿途的敌人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了。立即封锁了通往京安里的所有方向。小分队被敌人的一个机枪阵地拦住了去路。突击组长涂金迂回上去一脚踢翻了敌射手,夺过机枪向两侧敌人横扫起来。赵连长带着小分队像离弦的箭一般冲过敌人阵地向京安里奔去。

此刻,京安里的敌人还在酣睡中。一个哨兵像鬼影似的在街道上来回晃动,街道虽然十分狭窄,但它是通向大桥唯一的捷径。赵连长立即命令突击组的一个大个子战士伪装成换岗的敌人,大胆的从街道右侧接近敌人哨兵,吸引敌哨兵的涂金和王启春一左一右猛地扑了上去打死了敌人。他们干得是那样的干净利索。

小分队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镇子,来到了一座黑乎乎的大木桥跟前。桥头附近有一座小屋,门口横七竖八地堆着一堆皮靴。赵连长看了一下,约十来双。空荡荡的桥面上有一个敌人哨兵卷缩着身子惊恐地张望着。赵连长低头看了看表,这时已是午夜一点钟了,秒针“礤嚓”地转动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同志们焦急地望着连长。

赵连长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着大桥的每一个部位,突然他目光一亮,指着桥两侧的栏杆对涂金说:“一班长,你带几个人攀着栏杆爬过去,迅速搞掉敌哨兵。要快!” 

涂金带领大个子和王启春攀着栏杆一点一点地向敌哨摸去。三个人猛的翻身跳上桥面,用刺刀结束了敌哨兵的性命。

爆破组瞬间下好了炸药。

赵连长和王启春反身扑到桥头小屋前,一脚踢开房屋门,投进四枚手榴弹,十多个敌人在睡梦中全被炸死。

紧接着又是一阵巨响,大桥被拦腰炸断。成功了!火光映红了赵连长和同志们兴奋的面孔。

在撤退的路上,赵连长发现前方公路左侧敌人的一个榴弹炮群正向我军阵地射击。赵连长立即命令六〇炮向敌开火。

火力组长傅国良肩上的炮筒往地下一戳,一手扶着炮筒,一手填炮弹,只见火光一闪,一发炮弹不偏不斜地在一门敌炮旁边爆炸了。这个神炮手一发接一发的射击着,炮弹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一发接一发地在敌群中爆炸着。赵连长带着小分队迅速冲上了炮兵阵地,一阵冲锋枪扫清了残敌。战士们攀上高昂的炮筒,把手榴弹投入炮口里,不到几分钟,二十多门榴弹炮都变成了废铁。赵连长指挥小分队边打边撤,一阵风似地冲出了敌人增援部队的包围。

这时,东方透射出鱼肚白,赵连长率领小分队绕过还在冒烟的水泥大桥,踏上了胜利的归途。

第二天,我观察员报告,断桥旁边乱哄哄地挤满了大批敌人的车炮,赵连长拿着望远镜看到,为了恢复中断的运输,敌人又架起了一个制式的坦克牵引铁索帆布桥。

愚蠢的敌人万万没有想到,为了抢在敌人进攻前的有限时间,赵连长又带上原先人马来炸他们的大桥了。

这天夜里,机智灵活的赵连长化妆成李承晚伪军的军官,小分队的同志也化妆成伪军士兵。他们选择了一条新的出击路线。大胆地沿着敌人认为戒备最严的公路向前疾进。

正走着,迎面开来两辆敌车,“汽车!”赵连长灵机一动,命令涂金和大个子战士伪装成敌人的公路检查哨截住敌车。

赵连长和涂金等人站在路中央把手一摆,汽车猛地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赵连长的前面,车内的敌司机十分不满地探出头来叫骂着。赵连长使了个眼色,十三个人分别跳上两辆汽车。

赵连长用手枪逼着敌司机调转车头沿着陡峭的盘山路飞快地向大桥开去。汽车加足马力飞驰着,赵连长远远望去,大桥越来越近。汽车在离大桥百余米处的一个炮阵地旁停了下来,敌人见是送弹药的汽车,丝毫没有在意,汽车刚刚停稳,赵连长迅速刺死敌司机,带领小分队从炮兵阵地后接近了大桥。

赵连长把这座从未见过的新式大桥仔细观察了一遍,大桥周围是敌人的露营地,营地旁边有哨兵,牵引大桥的坦克炮,下一个敌人哨兵在打瞌睡,赵连长带领小分队静静的接近了敌人的露营地,毫无声响地干掉了敌人哨兵。

十三个人轻手轻脚的从睡得像死猪般的敌人中间穿行着,一步一步地接近了大桥。

眼看就要成功了,突然,敌坦克附近的敌哨兵发现了小分队的行动,“哇哩哇啦”地叫起来。赵连长毫不犹豫抬手一枪把打倒敌哨兵。与此同时,突击组的手雷把坦克炸起了火,赵连长迅速指挥爆破组冲上大桥,把炸药绑在铁索上。

这时,被惊醒了的敌人乱七八糟地奔跑着,纷纷向大桥开火射击,赵连长一边指挥爆破,一边指挥还击。爆破组在极短的时间内安放好了炸药,导火索嗤嗤的冒着火花。赵连长一看时机到了,带领小分队向敌人冲去。一团火光伴着爆炸声冲上了夜空,大桥被齐刷刷炸成两截。

黑夜中,公路两侧的敌人更加慌乱了,竟然相互乱打起来。赵连长带领小分队趁乱夺路而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这时,敌人全部行动了起来了,各处枪声大作。照明弹一发又一发地挂在夜空上。赵连长和十二个战士在敌人阵地的间隙中穿行着,边打边撤,顺利地返回了350.3高地。就这样,他们不但炸毁了三座桥梁还捣毁了一个榴弹炮阵地。

赵连长刚刚回到阵地,师长翟仲禹、团长孙洪道就打来电话,表扬赵连长和小分队的十二名同志再次炸桥成功并祝三连再接再厉,多打胜仗,创建“英雄部队”的称号。

坚守阵地一昼夜打退敌人载誉归

2月21日夜,寒风呼啸着掠过山岗,吹透了战士们早已被战火撕烂的棉衣,显得格外寒冷。赵连长率领久未补充,仅有二十三名战斗员的三连登上了白雪皑皑的350.3高地主峰。

上级命令三连必须坚守到12日下午3时。在战士们抢修工事的锹镐撞击声中,赵连长一个人站在山岗上沉思着。他的两只眼睛由于两夜炸桥未休息而布满了血丝,但却依然炯炯有神。

他默默地眺望山下敌人燃起的簇簇篝火,公路上一眼望不到头的大队车灯,清楚地意识到:“350.3高地地形突出,处于敌人三面包围之中,明天将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恶仗。我是共产党员,又是指挥员,上级把高地和三连交给了我,我一定要打好这一仗,绝不能给党和志愿军丢脸,高地绝不能从我们三连手里丢掉!”

深夜,月光洒在350.3高地上。赵连长和孙永昌指导员率领三连全体党员肃立在石崖下向党宣誓。赵连长望着战士们一张张挂满风霜的脸,从这些久经战火考验的战士们坚毅的眼神中看到了胜利的信心。

赵连长用他那洪亮的嗓门儿喊道:“同志们,眼前的美国鬼子多不多?多!可耗子再多也是喂猫的货!我们的人是少了点儿,可我们是志愿军,是共产党领导下的部队,是为正义而战的钢铁战士。明天,我们只要还有一个人,一支枪,高地就不能丢!” 赵连长有力的话激动着每个人的心。

天渐渐地亮了,敌人的炮口一齐对准了350.3高地,成群的坦克发出了刺耳的噪音,黑压压的敌人在山下蠕动着。“一、二、三……”赵连长仰头数着高地上空盘旋着的二十四架飞机,狠狠骂道:“狗东西,下大本钱了!来吧,老子给你们点厉害尝尝!”

上午9时,敌人的第一发炮弹在高地上爆炸了,敌机呼啸着冲向高地,把成吨的钢铁倾泻在高地上。茂密的松树燃烧起来了,坚硬的岩石被炸得四分五裂,整个350.3高地在轰鸣中颤动着。

猛烈的火力急袭延续了30分钟,高地笼罩在浓烟烈火之中,表面上被炮弹炸出了一尺多厚的虚土。骄横的美国鬼子以为在这个高地上不会有什么生命存在了,于是,成群的鬼子大摇大摆地向高地扑来。

“连长,鬼子上来啦!” 观察哨鲁密福大声报告着。

赵连长望着在阳光下密密麻麻闪动着的敌人钢盔,十分镇定。“我们只有23个人,必须把这23个人当成230人来使用,不能和敌人硬拼!”赵连长想到这里,沉着地拍了拍肩头上的尘土,命令部队在山后继续隐蔽.

当敌人爬至山腰时,赵连长把手里的驳壳枪一挥,带着第一组几个战士矫健地跃进了战壕,敌人一步步地接近了,战士们不时地回头来等待着连长的命令,可是赵连长此刻却神色自若地卷起烟来了。敌人见高地上毫无动静,你拥我挤地加快了冲击的速度,50米、40米、30米,鬼子兵狰狞的面孔都清晰可辨了。战士们握枪的手都攥出了汗水。

突然,赵连长猛的把烟头一甩,抬手一枪打倒了冲在最前面的敌人。霎时早已急不可耐的战士们对准敌群猛烈开火,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揍得东倒西歪,慌忙丢下几十具尸体,狼狈的滚下山去。

敌人的第一次攻击失败了。按照老规矩,又以一阵疯狂的轰击来发泄他们失败的恼怒。紧接着,更多的敌人在52辆坦克的掩护下又一次扑向高地。

然而,善战的赵连长依然指挥着少许兵力和汹汹来犯的敌人周旋。他幽默地告诉战士们:“别急嘛,鬼子最怕死,早晚是咱们一刀菜。不碰鼻子咱不打,打就打他个结实的!” 就这样,上午赵连长就以这种以少胜多的近战,打退了敌人一次比一次凶猛的三次进攻。

太阳高高地照耀着350.3点高地,照耀着赵连长和他的战友们胜利的笑脸。整整一个上午过去了,敌人除了倒在山坡上狼藉的尸体外,一无所获。

恼羞成怒的敌人再一次用炮火耕翻着高地主峰的每一平方米土地。督战队歇斯底里的咆哮着,用机枪驱使着近一个营的士兵从三面向高地发起了第四次猛攻。成群的敌人嚎叫着向高地扑来,一场空前壮烈的血战开始了。

面对敌人的强攻,赵连长被炮火熏得乌黑的脸显得更加严峻,镇静地指挥所有兵力三面抗击敌人。

炮弹一排接一排地在高地上爆炸着。高地上浓烟滚滚,土石飞溅,火焰到处燃烧着。赵连长和战士们在火焰中滚来滚去,依托着岩石、弹坑向敌人猛烈射击。

密集的子弹雨点般地落在赵连长的身旁,打得火星四射,可是他却毫无顾忌地从阵地的这一端奔向另一端,哪里敌人最多,他就战斗在哪里。

整个高地上枪炮声都分不开了。三面的敌人蜂拥而上,战斗进入了白热化。

赵连长越战越勇,索性把驳壳枪向腰间一插,夺过一挺机枪对准迎面扑来的敌人打个痛快。

敌人依仗人多势众,被打倒一排又涌上来一排,可三连的人员却因伤亡不断减少,高地上只有十几个战士在浴血苦战,情况越来越紧急。

赵连长打红了眼,扒掉冒烟的棉衣,挺着胸膛,双手举着成束的手榴弹狠狠地砸向敌人。他一边奋战一边高呼:“共产党员们,同志们!打啊!不打垮美国鬼子就不是好汉!” 

三连的同志望着奋不顾身的连长,浑身充满了勇气和力量。

曹绍文同志已经是第三次负伤了,当他在朦胧中恍惚听到连长激昂的声音后,奋力挣扎起被土埋半截的身子,摸索着为同志们压子弹,拧手榴弹盖儿。

一班长涂金四处负伤,鲜血浸透了棉衣,尤其是左臂已经断了,犹如血人一般,但英勇的涂金同志仍然坚守不退,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在用唯一完好的右臂把冲锋枪顶在胸前射击着。

卫生员孙殿金同志拖着鲜血淋漓的断腿爬着,滚着为战友们包扎伤口,最后手里握着绷带牺牲在伤员的身旁。

在战斗最紧张的时刻,已经负伤的孙指导员,率领几个同志从高地左侧赶来增援赵连长。

孙指导员大声疾呼着,那充满胜利信心的声音穿过爆炸声传遍了高地的每一个角落。

赵连长深深地为战友英勇无畏的精神所感动,他顾不上身上的几处伤口还在淌着鲜血,双腿已被手榴弹片炸得血肉模糊,竟还沉着地调整着兵力迎击着敌人。

赵连长穿过硝烟烈火,从这个弹坑跃入那个弹坑,逐个地爬到同志们身边说上几句鼓励的话,亲手给伤员包扎好伤口,把他们背到较为安全的地方。

当他来到小战士王启春的身旁时,爱抚地扑灭了他身上的火焰,刚要开口鼓励几句,这位满脸稚气的小同志扭过头擦去脸上的硝烟,郑重的对赵连长说:“连长,我决不当孬种,我请求入党?” 

赵连长的眼睛湿润了,他深情地看了看这个平时活泼的小战士,一字一句的回答到:“好!我做你的入党介绍人,争取火线入党!” 

王启春听到连长亲切的鼓励,二话没说,抡起手榴弹狠狠地投向敌群。

战斗激烈的进行着,敌人冲上来被打下去,在督战队的威逼下返身又冲上来。战士们的枪管打红了,放在雪地上稍加冷却又赶紧抓起来继续射击。敌人向这个仅有十几个人抵抗的高地反复进攻着,战斗激烈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在殊死搏斗中,由于三连伤亡不断增多,火力逐渐减弱,敌人距离高地愈来愈近,正在这个节骨眼上,高地上唯一的“重火器”六〇炮却不响了,敌人趁此机会乱哄哄地向高地扑来。

赵连长焦急的喊道:“傅国良,怎么搞的,快打!” 敌人继续进攻着,距离阵地只有十几米了。就在这时,一发发炮弹接二连三地在敌群中炸响,拥挤的敌人应声而倒,死伤一大片,冲在前面的敌人立即陷入了混乱,掉转了屁股争相逃命,阵地随之转危为安。

赵连长兴奋的回头望去,只见炮手傅国良同志头上的鲜血一直流到脖子上,一条腿跪在地上,用手把炮筒扶成八十度角,忍受着剧烈的伤痛坚持射击敌人。赵连长心头一热,激动的想到:我们有这样的勇敢的战士,还有什么样的敌人不能战胜!

赵连长指挥着三连击退了敌人的第四次、第五次进攻。在打敌人第六次进攻的战斗中,一股敌人突入了高地一脚,赵连长带着几个战士正向敌人反击,只见傅国良率领六个伤员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抱着炮弹、手榴弹冲入敌群……

这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敌人像被打皮了的狗一样在山下喘息着。炮火也停歇了,喧啸的高地沉静了下来。

赵连长揩净脸上的汗水,转过身来高喊道:“全连集合。” 四个战士从高地的三个方向一起奔来。赵连长凝望着这四个钢铁般的战士,凝望着由四个战士组成的三连,半响没说一句话。五个人默默地环视着350.3高地。

风吹散了硝烟,壮烈的战场展现在赵连长的眼前,烈士们安详的长眠在阵地上,有的还保持着杀敌的英姿。他们是:涂金、傅国良、孙殿金、王启春、申德恩、姜文、鲁密福、温有才、朱宪臣……。

这都是赵连长情同手足的战友啊。赵连长抑制住悲愤的心情,指着阵地前纵横交错的三百多具敌尸说:“看吧!烈士们的血没有白流,他们是好样的。我们活着的人要为他们报仇!” 

四个战士四双明亮的眼睛一齐望着赵连长,每个人都抱定了视死如归的决心。可是,这时每个人的枪里都不超过五粒子弹,五个人总共只有三颗手榴弹了,怎么办?

赵连长望了望快要落山的夕阳,心里充满了信任的对大家笑笑,随手从口袋里捏出最后一撮烟沫,细心地卷了一支烟。五个人轮流着一人一口的吸着,谁也没有说话,五个人只有一个信念:和敌人拼到底,绝不后退一步!

最后,赵连长拿出与美国鬼子搏斗时砸碎脑袋时用的美国罐头,用棉袄袖子擦了擦罐头上的白里掺红的脑浆,再用刺刀撬开铁皮盖子,将里边的肉分给大家,说“我们用美国鬼子的罐头壮壮我们的英雄胆,一起来跟鬼子们同归于尽吧!

一阵狂轰滥炸之后,敌人的第七次进攻开始了,心有余悸的敌人一步一颤地向高地爬来。五双愤怒的眼睛紧盯着敌人。近些,再近些!赵连长一个“打”字刚出口,第一排枪就打倒敌人十来个。但敌人在督战军官的威逼下跨过同伙的尸体,继续向他们扑来。

赵连长率领四个战士奋力抵抗着。但由于人少力单,难以阻击敌人的攻势。一股敌人冲上了高地,赵连长提着驳壳枪带领四个战士,以有我无敌的气概,向数十倍于己的敌人发起了反击。在和敌人近在咫尺的距离上,赵连长以仅有的三发子弹一连打倒三个敌人。接着,他抡起空枪狠狠的砸在第四个敌人的脑袋上。赤手空拳的赵连长奋不顾身的和敌人扭打在一起。就在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阵地上剩下的三连唯一的一名战士一班副刘占清赶来协助赵连长打死了和赵连长纠缠的敌人。

恰在这敌人进攻的间隙,增援部队上来了。刘占清扶起多处负伤的赵连长站在依然屹立的350.3高地,这对生死战友望着战后的像被翻过的夷平了的还有点点燃烧烟迹的高地,回想朝夕相处的长眠此地的战友和阵前遍地的美军尸体,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和似乎还有一点点依依不舍的情愫。这种心情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够深深的体会到。

英雄们屹立在350.3高地上.

军旅照~邢华与赵建国合影

作者简介       赵建国,1955年7月在342团出生。1969年10月入伍,先后在一一四师侦察连,342团3连,团作训股任职,1981年调到四十军120师358团任四连连长,1985年转业到锦西炼油化工总厂任警察队长。之后考取记者证在新华社辽宁分社,中国青年报辽宁记者站任职。2007年退休。       父亲赵连山,1946年在吉林省蛟河入伍。在342团解放战争中获得大功三次,抗美援朝中任三连连长,获得特等功臣战斗英雄称号。1957年任一一四师教导队队长,1958年转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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