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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云密布:第二次世界大战欧战始末(71)列宁格勒冲出重围(1)

 梦想童年594 2023-02-16 发布于江西

1942年夏季,在列宁格勒第一次拉多加湖战役,苏军夺取了杜布罗夫卡的桥头堡。

一直坚持到11月份,除了几百米的阵地外,他们被德军发起的一次反击再度击退,这里的每一米土地都是战斗和牺牲的见证。

被击毁的坦克斜靠在掩体旁,就像是受了致命伤的野兽,双方的雷区彼此相连,甚至布设在对方的雷区上,直到连工兵也无法确保其安全为止,这是一幅恐怖的战争景象。

克拉斯诺夫将军率领的苏军第86师3个近卫步兵团,在这里,冲至德军支离破碎的第一道战壕前,他们的战果仅限于此。

在纵深和主防区错综复杂的战壕中,苏军在使用手榴弹、工兵铲和冲锋枪的德军士兵贴身白刃战被击退。

第399掷弹兵团的作战报告指出,经历了第一天的激战,他们不得不在夜间继续清理战壕,以确保机枪清晰的射界。

时间来到1943年1月,苏军发起旨在解围列宁格勒的“火花”行动,重点进攻的地区之一是施吕瑟尔堡,也是这里,苏军步兵第86师试图冲过镇南部冰冻的涅瓦河,以便从侧翼对施吕瑟尔堡实施包抄。

守卫在这里的是德军第401掷弹兵团第1营,这些来自汉堡和下萨克森的士兵隶属于第170步兵师,他们与来自威斯特法伦第227步兵师第328掷弹兵团的部队并肩作战。

于是,苏军的精锐步兵团无法在涅瓦河东岸获得立足点,面对德军密集的防御火力,他们的进攻在冰面上崩溃,克拉斯诺夫将军不得不取消进攻。

不过,在马里诺,伊尔勒上尉第240侦察营与第401掷弹兵团第2营的结合部,苏军付出3000人死伤的重大代价后,以第五波次的进攻突入德军阵地,并在戈罗多克北部乡间别墅附近,获得一处立足点。

获得立足点的苏军士兵反击德军进攻

接着,苏军工兵迅速构建起渡河设施,以便让他们的重武器跨过不太牢靠的涅瓦河冰面,坦克隆隆驶过涅瓦河,撕开德军最后的防御中心,对突破口加以扩大。

第401掷弹兵团团长博士克莱恩亨茨中校徒劳地试图组织起前线的抵抗,结果和他的副官一同身负重伤,苏军向陡峭的河岸冲来。

苏军第67集团军司令员杜哈诺夫少将发觉机会来了,立即将手中的一切投入到这一突破口,他把步兵第86师的余部从施吕瑟尔堡撤下,将他们投入到马里诺。

在这里,他集中起3个师的主力,再加上紧急调来的坦克旅,向南、向北、向东呈扇形散开,坚守这个突破口阵地。

而德军第401掷弹兵团的部队被迫退向施吕瑟尔堡,维纳克尔中尉的两个工兵排也被卷入到这一后撤的旋涡中。

伊尔勒上尉以自己侦察营的余部和一些掉队的掷弹兵,匆促构建起一道薄弱的拦截线,这样,苏军就不会不受阻挡地冲入后方区域,冲入炮兵阵地,或冲向南方,进入戈罗多克的后方。

因为,如果杜哈诺夫将军采用侧翼攻击的战术,在戈罗多克和杜布罗夫卡粉碎德军第170步兵师的阵地,那么,跨过锡尼亚维诺沼泽和高地,赶至基洛夫铁路线的道路将畅通无阻。

涅瓦河上的战斗已到达高潮。

在戈罗多克树林中的医院,已被历时两个半小时的猛烈炮击所摧毁,半数建筑没了屋顶,窗玻璃都已破碎,墙壁上布满炮弹爆炸造成的斑驳。

但这里的地下室依然能提供安全的保护,德军士兵们靠着墙壁,抓紧时间睡上一两个小时,然后,他们再次赶赴前线,将战壕中正浴血奋战的同伴替换下来。

身负重伤的吕尔森下士被安置在主建筑的地下室内,身边是他的许多同伴,被送入地下室的伤员越来越多,而出去接替的士兵却越来越少。

下午时,一些苏军士兵冲过涅瓦河冰面,到达了对岸的陡坡那里,在马里诺达成突破后,一些苏军部队转身向南,现在,他们试图攻破涅瓦河河岸上那些重要的石建筑堡垒。

情况看上去很糟糕。维纳克尔中尉的工兵连现在只剩下一个排的兵力,除了他们,这里还有第240自行车中队的一个排,以及“卡斯滕”战斗群中一些设法赶至医院的掉队的掷弹兵。

不光是在列宁格勒,在整个苏德前线,德军的防御力量已经捉襟见肘。

苏军在列宁格勒、旧鲁萨、大卢基、勒热夫和更南面发起进攻,德军不得不仓促拼凑起部队实施抵御。

快到中午时,第240工兵营营长舒尔茨少校(他的战地指挥部设在发电站)赶到医院,维纳克尔中尉刚刚带着几名部下出去,他们赶往医院右侧苏军达成突破的地段实施侦察。

在林中阻击苏军进攻的德军士兵

伊尔勒上尉率领侦察营的残部,坚守着被他们称作“环线”的阵地,在苏军与后方区域第170步兵师炮兵阵地之间,他们是唯一的一支德军部队。

工兵是战斗中的技工,他们已习惯于这样的任务,尽管他们更适合担任桥梁修建者、渡船操作者、地雷埋设和清理者,更熟悉炸药和雷管,对铁钳和锤子、指北针和计算尺也了如指掌,但在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们经常在最危急的时刻投入到步兵作战中。这正是1943年1月,涅瓦河上的情形。

舒尔茨少校将工兵营第3连投入到医院两侧的防区,负责指挥的是该连连长布伦德尔中尉。

入夜前,苏军的坦克和步兵已进入三角树林带,距离医院只有600米,大口径迫击炮弹撕开了石制建筑,屋顶的龙骨起火燃烧。

但布伦德尔将冒着烟的建筑变成一座喷火的堡垒,每扇窗户后,他的工兵都构设起一个机枪巢,每扇天窗后,他们都设有狙击阵地或观察哨。

苏军士兵在三角林中集结,准备发起冲锋,一个排接一个排,他们从河岸突破口的小灌木丛冲出,跨过平坦的地面,进入饱受炮弹蹂躏的那片林地。

医院内的炮兵观测员仍在用无线电联系他的炮兵连,他们的阵地位于后方5公里处,因此,在适当的时候,第240炮兵团辖内鲍尔的炮兵连会以密集的弹幕轰击三角林区,粉碎苏军的集结阵地。

率领苏军进攻的两辆T-34坦克误入一片伪装得极好的雷区,履带被炸断后动弹不得。

鲍尔的榴弹炮继续轰击那片小树林,最后,苏军决定撤离这处危险的进攻阵地,退回涅瓦河河对岸。

“替换小组出发!”命令声在地下室里响起,疲惫的德军士兵们拿起步枪,迷迷糊糊地爬上楼梯。

他们换下在摄氏零下26度的严寒中坚持战斗的同伴,那些被冻得半死的士兵们踉踉跄跄地离开战壕,向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地下室里的暖炉——而去。

苏军达成突破后,第18集团军林德曼大将对瓶颈地带危急的状况不抱任何幻想。

作为一个现实主义者,他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根据前线发来的报告,苏军可能的目标已在第18集团军司令部的态势图上显现出来。

列宁格勒方面军司令戈沃洛夫将军乘胜追击,把手中所有的力量投入进他在马里诺打开的缺口中。

他使用了4个步兵师和一个坦克旅,显然,他打算抢在德军援兵赶到前,刺穿这处瓶颈地,与从东面攻击而来、同样强大的苏军突击部队会合,然后转身向南,席卷德军在涅瓦河上和沿东边布设的防御阵地。

这个计划不可避免地需要几个重心来承担。其中之一是第5工人新村,或简称为“P5”。无论是向北赶往湖岸,或是向南经锡尼亚维诺到达基洛夫铁路线上的姆加,唯一可用于穿越沼泽地的道路都经过这座工人新村。

第二个重心是戈罗多克及其医院和发电站,苏军在这里遭到阻挡,无法直接赶往锡尼亚维诺高地,另外,戈罗多克也是位于苏军突破区南方,德军防线上的支柱。

不过,要是第18集团军司令林德曼手上有一个齐装满员的师作为预备队,再加上一个突击炮连、一个装甲营和一些重型火炮,战场的态势不会恶化到现在这般地步,他们现在四处遭到攻击。

但是,现在他没有这样一个师可用,也无法从任何一支友邻部队获得。

此刻是1943年1月中旬,斯大林格勒的灾难同样悬挂在涅瓦河的冰面上,而与第18集团军相邻的部队的防区内,情况亦是举步维艰。

在勒热夫,在大卢基,在杰米扬斯克,所有德军部队的生存岌岌可危,不堪重负的防线随处可见。

苏军在各处发起进攻,与其他地方的情况一样,在这关键时刻,东线的北翼缺乏“最后的一个营”来扭转乾坤。

因此,林德曼大将别无他法,只能采用“灵活的临时性举措”这种糟糕的策略,自1942/1943年冬季以来,这是东线的典型做法。

各个团和营不得不被拼凑到一起以应对危机,而不再以集结起来的大规模部队,以师级或旅级部队去面对敌军,然后再以出色的指挥击败对手。

林德曼手上唯一可用、可立即投入战斗的预备队,只有来自久经沙场的第96步兵师的5个掷弹兵营。

第96步兵师组建于汉诺威,师里的士兵来自德国北部和西部。

1月12日时,要是第96步兵师全师可用,天知道情况会变成怎样,但在战斗打响的第一天,第96步兵师已奉命将部分部队交给左右两翼的友军。

因此,1月12日夜间,内尔德兴将军接受从锡尼亚维诺地区发起一次向西北方的反击,从而将苏军赶过涅瓦河的艰巨任务时,他只有半个师的兵力。

五个营对抗苏军的5个师!

对这个残缺不全的师来说,一个小小的补偿,是给他们配属了一个从第36高射炮团抽调出来的88毫米高射炮连,一个配备着150毫米榴弹炮的重炮连,最值得一提的还有一个虎式坦克连——冯·格特尔中尉率领的第502重装营第1连。

他们拥有4辆安装着88毫米长身管主炮的虎式坦克,再加上八辆准备担任掩护任务的三号坦克,将证明是对付敌坦克营的决定性力量。

可是,博多·冯·格特尔中尉在第一场战斗中送了命。

踏过齐胸深的积雪,越过荒芜的沼泽,穿过饱受炮弹蹂躏的树林,第283、第284和第287掷弹兵团辖下的各营,于1月13日向北而去。

戈罗多克、“夏迪斯森林”、“环线”,接下来的几天里,这些名字代表着最为激烈的战斗。

“环线”!第一次进攻中,4辆虎式坦克初次亮相,冒着摄氏零下28度的严寒,波尔曼上校的掷弹兵营击退了苏军步兵。

但是随后,苏军24辆T-34坦克发起攻击,其中的两辆被艾希施泰特中尉和古德胡斯下士击毁,剩下的22辆钢铁巨兽将德军掷弹兵逼入到危险的境地,很快,三名德军连长相继阵亡。

就在这时,“老虎”现身了,这是一场历史性的战斗,自1942年8月第502重装营第1连作为一支实验性连队部署至列宁格勒,并经历了一些不太成功的战斗后,这些威猛的钢铁怪兽现在发挥出它们的威力。

88毫米长身管火炮敲响了T-34的丧钟,有12辆苏军坦克很快便在沼泽中起火燃烧。剩下的坦克仓皇退出,苏军向南的反击遭到遏制。

黄昏时,苏军再次试图在“夏迪斯森林”处,以坦克推进穿越“环线”,德军虎式装甲连又一次接到警报:“敌坦克接近中!立即列队迎战!”

汉斯·伯尔特中士跟随着两辆虎式坦克出发了,还有一辆三号坦克担任掩护。

伯尔特曾7次负伤,所在的坦克也被击毁过15次,接下来的18个月里,他将从中士一路晋升为上尉。他是这场战争中最出色的坦克车长之一。

两辆虎式坦克穿过积雪向前推进,暮光中,这两只钢铁巨兽涂着白色伪装的轮廓与冬季景观融为一体。很快,一门苏军反坦克炮被打垮,伯尔特命令第二辆虎式坦克占据自己左后方的位置,成梯次配置,为自己提供掩护。

就在这时,伯尔特的坦克旁,积雪像喷泉般窜起了苏军的反坦克炮弹!

伯尔特迅速扫视一番,他转动炮塔,炮瞄手锁定一辆T-34,驾驶员停下坦克。“开炮!”炮弹从炮管中嗖嗖地窜出。这发炮弹射失了,再来一炮!第二发炮弹直接命中。

那辆T-34立即燃起一团大火,88毫米口径的炮弹犹如老虎的利爪,将对方的坦克轻松撕开。

德军装甲部队的三号坦克

这一切,顺利得就像是在法林博斯特尔附近的坦克训练场,伯尔特的虎式坦克干掉两辆T-34,它们燃烧着的残骸在沼泽地投下一道鬼魅的光芒。

但伯尔特随即被三辆苏军坦克包围,他们试图干掉他,这些苏军坦克手非常勇敢,他们隶属于坦克第61旅。

伯尔特的炮瞄手像钟表装置那样忙碌着。“先对付右侧的那辆,”中士冷静地指挥着。开炮!继续。开炮!命中了!

另两辆T-34试图躲入沼泽,他们想避开亮光,但伯尔特的老虎同样吞噬了这两辆T-34。“向后转!返回!”

“为我们担任掩护的坦克怎么样了?”伯尔特中士问道。

“无线电被击毁,”操作员回答道,“联系不上。”

两分钟后,一声致命的巨响。“发动机中弹!”驾驶员叫道,接着又是一声巨响。

遍布积雪的沼泽地上,苏军坦克燃烧着的残骸,为一门隐蔽得极好的反坦克炮提供了出色的照明。

在这片明亮的舞台上,伯尔特的虎式坦克就像个固定不动的活靶,对苏军反坦克炮来说,这是个轻而易举的猎物。

伯尔特的坦克起火燃烧,这有可能引发舱内弹药的爆炸,中士只得命令组员们离开,他们爬出坦克,躲入雪地中。

苏军步兵出现了,随即展开一场手枪与冲锋枪的短暂交火,伯尔特和他的组员们飞奔至附近的一片灌木丛中。

第二辆虎式坦克终于靠近过来。“他看见我们了吗?”伯尔特不知道。“要是他把我们当成俄国人怎么办?”最好小心点。可该如何引起他的注意呢?伯尔特高喊起来,但激烈的战斗声淹没了他的声音。

他下定决心,一个箭步跳上那辆虎式坦克右侧的履带护罩,侧着身子向无线电操作员所在的位置移动。

他刚刚到达那里便听见车内的操作员喊叫起来:“苏军爬到我们的坦克上了!”

现在该如何是好?伯尔特扯开嗓门喊叫起来,但在这片喧嚣的战场上,车内的人能听见吗?

“现在就等车长打开舱盖,用手枪对着我射击了,”他这样想着,双眼紧盯着炮塔,就在这时,舱盖稍稍开启了几英寸。

伯尔特高叫着车长的名字,幸运的是,这位车长立即反应过来,炮塔上的舱盖猛地被打开。

三言两语后,他们赶去寻找伯尔特组里的其他人,伯尔特的组员一个接一个被救上坦克。直到这时,伯尔特才意识到,他的背上卡着三块弹片。

战争中,幸运和不幸总是密切相关。

就在德军第284掷弹兵团团长波尔曼上校指挥着“夏迪斯森林”中的战斗,以及最前方虎式坦克的行动之际,苏军一次猛烈的空袭,落在他设于“环线”的指挥部上。

自行车排的军官和士兵,再加上团部人员,总计23人身亡。

对于列宁格勒前进,面对苏军“火花”行动凌冽的攻势,已经四面楚歌,风声鹤唳的德军来说,这是个沉重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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