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面箍椎 ——童年记忆系列 上世纪六十年代,由于生活困难,母亲得了浮肿病,还坚持着干活,操持全家人的生计。 初春的一天,父亲到生产队里去干活,两个姐姐不在家,我跟母亲在家里。母亲看我饿得面黄肌瘦,挺着个菜肚子,很是可怜。傍晌天的时候,母亲坚持着下炕做饭。母亲把锅里添上水,放上篦梁子,再把用高粱秆串的垫子放在篦梁上,然后放上煮熟的地瓜和一点地瓜面饼子,就坐在灶前烧火。 母亲左手吃力地拉着风箱,右手不断地向灶膛里添草。我围绕着母亲玩,一会儿看看灶火,一会儿帮母亲拉风箱。我一使劲,从灶膛里冒出一股烟火,呛得我直冒眼泪。 母亲笑了笑说:“你到一边玩去,我给你烧个箍椎吃。” 一说吃的,我就来了劲,看看母亲怎样做面箍椎,面箍椎到底是个什么样? 母亲停下火,拿出一个小泥盆,从面罐里挖出一点细面,用凉水搅了搅,和成一块面团。母亲到院子里找了一节高粱秸,把面团抻了抻,缠绕在高粱秆上,然后又坐到灶前烧起火来。 母亲把火烧旺,就把缠着面箍椎的高粱秆放到锅底下烧,还不时地转动着。饭做熟了,母亲停下火,用余灰把面箍椎又焙了一会儿,拿出来给了我。 我看到热乎乎的面箍椎,黄澄澄的,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麦香,高兴得手舞足蹈。母亲看到我高兴的样子,也开心地笑了,并嘱咐我趁热吃了,不要烫着。 我吹了吹上面的灰,掰下一块放在嘴里,嚼了爵,满口喷香。 我把面箍椎举到母亲面前,让她尝一尝,母亲只用牙咬了一点点,就让我吃。 我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就连头上的一点煳噶渣也没舍得扔掉,填在嘴里吃了。 这是我一生中记忆最深刻、最好吃的一次面食,终生难忘。 后来还吃过几次烧的面箍椎,都不如第一次的印象深刻,记忆犹新。 后来参加工作,和同事们经常提及此事,不少人也吃过。因为在那个年代里,做家长的再也拿不出好东西给孩子,烧个面箍椎也是最高的待遇了。 今天谈起吃面箍椎,孩子们听了,还以为是编笑话。 作者:李振喜 ◆李振喜:吃地瓜——童年记忆系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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