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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条号/天启元贞 文  1795年，波兰在俄普奥三国的瓜分下灭亡。正当波兰人悲伤之余，法国大革命后脱颖而出的拿破仑带着他的大军来了。  1806年，拿破仑打败普鲁士，占领柏林，普鲁士国王逃往俄国。随后，他又借助“波兰军团”的力量，于1807年击败俄军。  于是，法俄双方签订《提尔西特和约》，拿破仑从普鲁士瓜分波兰的领土中抽取一部分，建立一个从属于法国的华沙大公国，其中比亚韦斯托克划归俄国。  1809年，打败奥地利后，拿破仑又将奥地利瓜分波兰的大片领土划归华沙大公国，其中捷尔诺波尔划入俄国版图。这样一来一个华沙大公国的版图就基本上定型了。波兰：拿破仑大救星！ 拿破仑之所以建立华沙大公国，一方面是“波兰军团”在击败俄军的战役中出力不少；另一方面，拿破仑与波兰贵族玛丽·瓦莱夫斯卡伯爵夫人的关系比较暧昧。建立华沙大公国无疑是一种回馈和示好的行为。  拿破仑 但是，因为沙皇亚历山大支持拿破仑对英国的大陆封锁政策，为了对其安抚，拿破仑并没有使用“波兰王国”这个刺眼的称呼，也没有让波兰人当国王，而是让其忠实的同盟萨克森国王出任华沙大公。抛开名字不谈，华沙公国事实上也可以算是一次波兰的复国。波兰：波兰从来没有真正灭亡过，你信不？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波兰军队对拿破仑的忠诚度。“华沙”军队即波兰军队，由波兰末代国王。斯坦尼斯瓦夫·奥古斯特的侄子约瑟夫·波尼亚托夫斯基统帅。他积极参与拿破仑发动的一次次战役，比如对西班牙、对俄国的战争等等。只是很不幸，约瑟夫后来在1813年的莱比锡之战中阵亡。 可是，拿破仑对外战争，尤其是远征俄国的失败，也使得华沙大公国昙花一现。1815年，维也纳会议后，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一世成为华沙大公国的新主人。  当然，为了安抚同盟奥地利和普鲁士，俄国分别将捷尔诺波尔与波兹南地区还给它们。剩下的与俄国相连的原“华沙大公国”领土，又被奇怪的命名为“波兰王国”即会议王国，由俄国沙皇兼任国王。这个会议还规定，沙皇可以在必要时给予波兰王国扩张领地的权利。波兰人仿佛看到了些许希望：是不是还有与立陶宛和罗塞尼亚合并的机会？俄国：波兰人真天真，不过就是安抚一下而已，还当真了？  如此以来，曾经的波兰依然变得支离破碎，相当于又被瓜分，分别被沙皇俄国、奥地利帝国及普鲁士王国统治。但是，在不同的国度里波兰人受到的待遇却大不相同。 在俄国，沙皇最初几年的统治还是比较宽容的。亚历山大一世派康斯坦丁管理“波兰王国”，他的妻子是波兰人。但是后来沙皇的统治越来越专制，于是1831年“波兰王国”议会宣布废除兼任波兰国王的沙皇尼古拉一世，成立民族政府。同时，波兰反抗俄国统治的起义爆发。  尼古拉一世 但是，起义很快遭到俄国将军帕斯克维奇的镇压，他占领华沙，战争结束。当时的一位法国部长面对这个结果，称之为“华沙秩序井然”。此后，帕斯克维奇担任波兰总督，采取严厉的政策，华沙和维尔纽斯大学被关闭，中小学必须使用俄语，许多波兰贵族及家属被流放到西伯利亚等等。波兰：生活在俄国真是生不如死！ 1854年，克里米亚战争后，俄国进行了1861年改革，其对波兰的政策有所松动。波兰人可以担任总督，华沙大学也重新开放。但是1864年改革措施全部被取消，甚至连“波兰王国”也改名为“维斯瓦河国”，这是要彻底俄化的节奏。波兰语被禁止使用，即使波兰人的文盲率大幅上升，到1910年已升至82%。天主教会被解散，主教被关进监狱或流放，代之而起的是东正教堂。波兰人：离上帝太远，离俄国太近。  在奥地利，其统治下的波兰地区称为“加利西亚王国”。与俄国不同，奥地利并没有采取民族同化或要求民众改宗政策。因为奥地利本身就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德意志人并不占绝对优势，再加上一个波兰民族也无所谓，所以采取的民族政策比较宽松；加上奥地利的国教也是天主教，所以信仰天主教的波兰贵族自然得到了很好的礼遇。 由于受到的待遇比在俄国好很多，因此这里的波兰人也没想过起义造反，收复失地。波兰：还是奥地利的日子好过一些。  唯一的一个例外是，克拉科夫共和国。这个共和国，是根据维也纳会议所建的一个“吉祥物”政权，1836-1841年受奥地利军队所管辖。由于克拉科夫的民族政权号召全民起义，但是确把矛头指向了波兰贵族。于是，奥地利不能忍，镇压了起义，1846年将克拉科夫共和国并入版图。奥地利：波兰贵族是我们的朋友，给你脸了，敢动他们？！ 打那之后，波兰贵族与哈布斯堡王朝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1861年，波兰语成为加利西亚王国的官方语言，波兰人在加利西亚国会中占大多数席位，甚至由波兰人担任王国总理。1867年，奥匈帝国成立后，加利西亚王国成为内莱塔尼亚即奥地利王国的一部分。在维也纳议会中，波兰裔组成了一个执政党派，党派人士甚至担任过总理和财政与外交部长。 在普鲁士，1871年，原普属波兰成为德国的一部分。波兰人必须服兵役，但是也有选举权，波兰议员在帝国国会中占有席位。当然，德国政府从学校、军队入手，全力推进德化政策，并向波兰人地区移民。  不过，波兰人还是以顽强的斗志保卫了他们的语言、宗教和土地，最重要的手段就是多生人口。19世纪中后期，随着工业革命的迅猛发展，波兰人甚至向德国各地移民，西里西亚和鲁尔区都有大量波兰劳工。波兰人的经验：抵制同化的最好手段就是多生孩子。 一战时的欧洲 很快，波兰人又迎来了一次复国的机会。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在德国、奥匈帝国与俄国的军队中到处都有波兰人的影子。波兰人两面押宝，认为无论谁赢它都能复国。 1915年，德奥同盟国占领了原依附于俄国的波兰“会议王国”。按照1795年的传统，德国控制华沙，奥地利控制卢布林。之后的1916年，德奥两国表示，只要波兰人加入军队对抗俄国，就像毕苏斯基领导的波兰军团加入奥地利对抗俄国一样，他们可以在战后建立一个君主立宪的独立王国。 毕苏斯基 但是波兰人犹豫不决，到了1917年，随着形势的变化，毕苏斯基预感到德奥可能会失败，越来越不配合征兵工作，被德军俘虏。与此同时，西方国家也在关注波兰是否重建这个问题。美国总统威尔逊更是在《十四点计划》中明确提出：“建立一个有出海口的独立波兰”。1917年，波兰民族委员会在巴黎成立，并于第二年加入法国对德作战，波兰就这样倒向了协约国一方。波兰：还是跟着英美法大哥混有前途！看，这么支持我。 1918年11月，一战结束。以“会议王国”为框架，波兰的重建工作开始了。刚刚出狱不久的毕苏斯基成为波兰军队的最高统帅，参与国家重建。1919年独立的波兰共和国成立，波兰再次复国。 德苏瓜分波兰 只是关于新生的波兰国界定在哪里，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当时许多波兰人希望恢复1772年之前的边界，重建往日的“大”波兰国。根据战后《凡尔赛和约》的规定，他们的确也实现了一些地区的回归。 在西面，靠近德国的“走廊地带”即波兹南与东波美拉尼亚地区以及从奥地利分出的西加利西亚地区收入版图。但是，高度日尔曼化的瓦尔密和作为国际自由市的但泽没有收回来。此外，波兰与捷克斯洛伐有争议的切申地区仍待商榷，双方各不相让，最后在协约国协调下，双方各控制了一半。但问题并没有彻底解决，波捷关系一直不好。 寇松 但是最大问题却出在了东面，以英国为首的协约国不愿意波兰边界越界过大，因此英国外交大臣寇松根据民族构成提出了一条“寇松线”。因为“寇松线”以东主要是白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的聚居区。 寇松线 但波兰人置之不理，为了实现1772年之前的边界，波兰与苏俄发生了冲突，苏俄也想收复沙俄故土。于是，1919年波兰率先发起苏俄战争，在毕苏斯基统帅下，波军打败苏军，夺取了平斯克、罗夫诺、格罗德诺、维尔纽斯等地，还从乌克兰人手中夺取了东加利西亚。波兰势如破竹，继续东进，意在一举收复“大”波兰故土。波兰志在必得：我波汉三又回来了！吃了我的，拿了我的都给我吐出来。 波俄战争 1920年，波兰在乌克兰人彼特留拉协助下进攻苏俄，介入了苏俄的内战当中，意图一劳永逸的解决领土问题。不料，苏军迅速展开反攻，波兰军被打得全线溃退。然后，在法军的帮助下，波兰才又反攻取得了胜利。最后，苏波签订《里加条约》，两国的东部边界最终比向“寇松线”东推移了许多，相对于1793年瓜分波兰时的边界，这条新边界对波兰还是有利的。波兰：勉强可以接受吧。 另外，波兰还有几处边界问题没有解决。一个是与德国交界的东普鲁士南部地区，在1920年的全民表决中，这个地方最终留在了德国；一个是与德国交界的上西里西亚地区，经过投票，德国使诈以70.7万票：47.8万票获胜，波兰不服，双方打了起来，最终在国联协调下上西里西亚地区一分为二，各占一半；最后一个是与立陶宛争议的维尔纽斯地区，波兰强行将其并入版图，获得协约国承认，立陶宛不服又无奈，于是占了德国的梅梅尔以寻求心理平衡。 边界划好后，波兰在毕苏斯基及后任者的独裁统治下过了近20年的和平日子。当时的波兰政府与德国关系不错，因此当1938年德国吞并捷克斯洛伐克的时候，波兰也瓜分到了一杯羹，占领了另一半切欣地区。 不过即便如此，波兰还是成为了德国发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第一站。1939年9月1日，德国闪击波兰，二战爆发。同时根据8月份的《苏德互不侵犯条约》，苏联也打着保卫西部边界的名义出兵波兰。 最终1940年德国与苏联瓜分了波兰，以西属德国，包括比亚韦斯托克在内的以东地区归苏联。波兰第五次被瓜分，又亡了。波兰：两个强盗，波兰又这么没了？ 在苏占区，波兰人遭受到了严重迫害。150多万定居在此的波兰人被流放到西伯利亚和哈萨克斯坦， 很多人客死他乡；此外，4000多名波兰军官及其他人员于1940年春在斯摩梭斯克的卡廷森林被处决，史称“卡廷森林惨案”。今天只要一提起卡廷惨案，波兰人那真是“一天二地恨三江四海仇”。苏联开始一直不承认，1991年苏联解体档案解密后终于承认了。 在德占区，一部分波兰领土划归德国本土，一部分组成一个由德国直接管理的波兰全民政府。同时，德国加紧了对占领区的日尔曼化进程，约900多万德国移民迁入。1941年，苏德战争爆发后，德国攻占了苏联大片国土，波兰苏占区也归入德国。这样以来，东加利西亚被划入波兰全民政府，比亚韦斯托克被并入德国本土，剩余部分分别并入奥斯特兰和乌克兰两个“帝国特别专署区”，即两个傀儡政权。 波兰人或被肉体摧残或被送入集中营，于是出现了反抗德国的抵抗运动，最著名的是AK即家乡军。1944年，AK在华沙发动了大规模起义，德国用了九个星期才平定，25万波兰人战死。苏联对此并没有出动一兵一卒，一方面力量不足，另一方面苏联知道波兰人仇视苏联，所以宁愿隔岸观火看好戏。 1945年5月8日，德国投降，二战在欧洲战场的战斗结束。波兰解放，又一次复国了。于是，波兰的边界问题再次提上日程。 早在2月的雅尔塔会议上，苏联就提出决定将得德国与波兰的边界西移到奥得-尼斯河一线。在7月的波茨坦会议上，美英两国同意将奥得-尼斯河一线以东的德国领土置于“波兰管理”之下，但不同意完全从德国分割出去。 最终，一方面，虽然英美不同意，波兰与苏联还是各自单方面驱逐了奥得-尼斯河一线以东的德国领土上的德国人，有1500万之多。事实上，波兰已经实际上控制了西里西亚、东波美拉尼亚、东普鲁士南部地区。 另一方面，波兰的东部边界被向西平移了200多公里，大致与1919年的“寇松线”相差无几。由此，波兰损失了东部18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却换来了西部10万平方公里最富庶的土地，这里曾是德国工业最发达的地区之一，所以还是赚了。波兰的版图面积定格在32万平方公里，基本上与1000年前的国界差不多，只是多了东普鲁士南部。 1000年左右的波兰 此外，在东普鲁士地区，苏联与波兰两国平分了该地。以北的柯尼斯堡地区归苏联，即今天俄罗斯加里宁格勒州；以南的马祖尔湖区归波兰，即今天波兰的瓦尔米亚-马祖里省。 不过，波兰一直有个担心，害怕有一天德国会抢回奥得-尼斯河一线以东的领土。直到1990年，德国统一后，与波兰签订条约，保证互不侵犯已划定的奥得-尼斯河边界，波兰才终于放下心来。但是，波兰还有另一个执念，就是想要回1772年前曾属于波兰的东部领土。苏联时期，波兰有心无力，而苏联之后波兰的“大”波兰梦想又蠢蠢欲动，比如趁这次俄乌战争，波兰竟直言不讳地向乌克兰领土。 虽然历史上被五次瓜分，但在西方列强与俄国的博弈下，波兰复国了三次，不得不说这个国家是真的命硬。第一次，拿破仑复活了华沙大公国，小号波兰；第二次西方列强复活了波兰，中号波兰；第三次，又是英美列强复活了波兰，古风波兰。也难怪，波兰的国歌叫《波兰没有灭亡》了。 头条号/天启元贞 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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