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摩的司机 文/刘述涛 九十年代初，摩托车刚刚兴起的时候，我还在乡下的一家供销社里守仓库，看着来买化肥农药的农民有些是骑新摩托车来的，他们一脸的兴奋，像是捡窖一样。 我们供销社，也有好些同事买了摩托车，有些还是“南方125”的摩托车，125可比“建设70”、“90”强多了。尤其是谁如果有一辆太子摩托，或是“本田250”，那可是超级酷，骑起来，带着风，能收获一街人投射过来的目光。骑日本佬生产的摩托车，谈恋爱，同女孩子交朋友，都会容易得多，好多女孩子也以坐在好摩托车上为荣。 那年月，一般的人骑的还是国产的“金城铃木”、“幸福125”、要有一辆太子型的“本田125”又或是后来非常流行的红色“铃木王”，那就不得了，属于手里有几个刮痧的钱，否则，一般的普通人家，哪有闲钱给自己的孩子买这么贵的摩托车？ 自然，随着摩托车的流行普及，也催生出一个新的行业——摩的司机。
摩的司机，吃饭的家伙，就是摩托车。拥有一辆摩托车成为开摩的首要条件，有了摩托车，就有了开摩的赚钱的本钱。就可以将车骑到桥头、大商场外，车站门口，广场旁边，只要是有人扎堆的地方，就会有摩的司机的身影。 摩的司机一开始，连自己都不戴头盔，也不给客人戴头盔。后来交警查得厉害，才会在车上多放两个头盔，载上客人，也给客人一个头盔。在那些年，交警最头痛的就是摩的，事故多，案子也多。好多抢劫事件，有些来自于摩的司机，有些也来自于骑摩托车的惯犯。当然，也有反杀。有些心怀恶意的歹人，上了摩托车，故意让摩的司机往山里骑里，骑到半路上，趁摩托司机不注意，下死手。我有一位开摩的的朋友，就发生过此类事情，他被两位才刚刚长嘴毛的半大小伙子骗去万安，在路上被抢了钱，还抢了他的摩托车，打了他一顿。他住院大半年，吃药一箩筐，从此，再不开摩托车了，一说起这件事，他就心有余悸。 开摩的，做摩的司机，也是五花八门，三教九流都有。那几年，我就经常在县城的街头巷尾，看到一些我熟悉的面孔在做摩的司机，他们可能是老师、小老板、下岗工人、企业员工、事业单位的某位科长，都是趁着自己有空闲时间的时候，出来拉客。拉上一个客人，远的地方有三四十块，近的地方也要五块、十块。他们乐此不疲，一下班，早早得就在街边上等客了。没有客人的时候，就将摩托车骑到一起，摆成提在，然后东家长西家短的啪口水，有客人的时候，一溜烟的出去了，过不久，又回来了。
还有一些专门在车站门口等客的，一见有客车停稳，就围着客车打转转，嘴里喊着：“坐摩托车、坐摩托车。”这些天天在街面上行走的摩的司机，眼睛已经练得很毒很毒，他们能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哪些人可以要高价，杀猪宰客，哪些人可以不用去搭理。也正因为摩的司机中良莠不齐，才让很多人对摩的司机有看法，觉得他们欺负外地人，欺负乡下人，看到他们的背都怕的。这自然与入这行的门槛太低有关，谁都可以骑着一辆摩托车就到外面来载客，除了交警、市管、运管会刮起一阵风管一管。别的人，也是自扫门前雪，不管别人瓦上霜，只要事不出现在自己头上就行。这就让有些心怀不正的摩的司机，总想着捞了一把是一把，宰别人一刀，是一刀。 其实，摩的司机的收入还可以，一天下来，再没有生意，也能赚上七八十块，有生意的时候，更是好几百的收成。还有些人，正是靠着做摩的司机的这段日子，起了骚，赚下人生的第一桶金。 所以说，那些年的摩的司机，大小城市都有，是城市的一道风景线。只可惜，摩的司机这个行业，来得快，去得也快，才多少年的功会，街面上不但有出租车、网约车，还有滴滴打车，以及摆在路边上，各种颜色的扫码电车，人们想要出行，哪还需要对着摩的大喊，只要拿出手机，轻轻一扫，就可以走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