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与喜新厌旧 冯韦光 人过60岁,将慢慢老去,面临着爬楼梯气喘越来越重,就有了置换房子的想法。因疫情之故,房价暴跌,有人劝我旧房暂缓出售,等房价回升。我仍是一意孤行,经过几年的努力,终于将四棵还建楼一套100平米的楼梯房卖了;在百花二期购置了一套120平米的电梯房。虽然新房是旧房两倍的价,仍然觉得值。——这还得力于我四弟的奔波与辛劳!目前,我拥有一套半房产(还建楼是没有产权证的,算半套),平时生活在城区,读闲书、逛菜场、下厨房,周末与外孙芒果在黑白棋子里寻一些天伦之乐;偶尔回乡下小住,与家人一起打点小牌,喝点小酒,品点淡茶。这样老有所为老有所乐的退休生活,知足矣。一生贫穷,虽没有富丽堂皇的豪宅大院、高楼大厦,但我住过不同的房屋数十间。我的老屋经历过4次扩建,我就在四个不同的屋里生活过;上高中,住过三个不同的集体宿舍;上大学,换了六次寝室。大学毕业时,分配黄石七中工作,学校在黄棉堤外租了一间民房,供我与同年毕业的尹、徐三个大冶人住,市区的新老师回家住。我住进去后才知道,房主是我们数学组的同事。那房子是一个窄条形,宽大约2.5米,长不足5米。尹、徐俩的床靠房里面,对面摆放;我的床摆在房门边。摆了三张床,几乎没有空档了,不要说摆一张书桌,就连一只板凳也放不下了。那是一栋三层钢筋混凝土楼房,我们住在底层,水笼头在屋外,不记得有没有卫生间,那只能算一个晚上歇息的窝。我每天在学校食堂吃完晚餐就在办公室备课、改作业;毕业年级下了晩自习离校,我也离开办公室。当年黄棉堤外是港,逢雨天,港水上涨,去租住屋要赤脚趟水过去。好在,在那简陋的租住屋住的时间不长,大概两个月左右吧。尹、徐两老师先搬回校园内;我后一步也搬回校园。尹、徐住在教学楼的一个楼梯间;我住在校门口的门房(校大门两边各有两间平房;西边两间是门卫室,东边里间一个退休老师放了家具,我住外间),门房是预制板平顶,夏天像蒸笼,冬天像冰窖,我在那样条件恶劣的屋子里煎熬了将近两年时光。在我成家之前,又换了5次房子,也可以说搬了5次家,但都没有离开校园。居住时间最短的一次,不到24小时。我与费君头天搬进去,第二天又搬出来。因为一调任校领导看中了那栋独立小平房,总务处让我们腾出来给领导暂时过渡。单身教师的住房虽然简陋,但毕竟每次搬家,条件逐渐改善。我结婚时,住进了一个18平米的小平房,中间有一隔墙,分成了前后两间,一间卧室兼书房,一间客厅兼饭厅,屋后还塔了一间五六平米的彼房,做了厨房。那是1990年了,房子是60年代的产物,但我很满足了。在那个小屋住的时间不长,一年多时间,因一同事调离七中,腾出一间30平米的房子,我向总务处递交了调房申请。恰逢一同事喜宴,又恰逢与校领导同席,我边敬校长酒边向校长说了房子之事;校长说:“你与他(分管后勤副校长)喝就行了。”我不知校长话的真假,我不但与管后勤的副校长喝了,还与其他三个校领导也喝了。第二天,我拿到了房子钥匙;当然,不是因为我敬酒的原因,在宴席前,学校已经批准了我的调房申请。校长平时不苟言笑,但他十分爱才,他错把我当成了一个“人才”。搬家前,我只是简单清扫了一下卫生,邻居说:“太随意了吧,起码要将墙壁粉刷一下,地面破损的地方抹平吧。”邻居疑惑不解,他作了在平房住十年八年的打算。不是我有先见之明,但我很自信。我在那栋平房住了一年半时间,教育局在校园内盖了一栋八层教师楼,正占用我那栋的地盘。我那栋的拆迁户安置在教室隔开的小间里。我与皮文龙、赵立明老师三家共一教室,赵在我左隔壁,皮在我左隔壁,走廊前面平房住张老师。那时的条件真差,但那两年时光是我最怀念的!每餐吃饭,大家端着碗,坐在走廊上,边吃边聊,好不开心!那种幸福时光不再了。1996年下半年搬入新楼房,在那栋70平米的房子里生活了10年。2005年,学校为给住校生改善住宿条件,腾出老教师楼做宿舍;动员八楼年轻教师退房给老教师。我退出楼房,搬入学校一个废弃仓库过渡了一年半时间。那段时间,每夜都是与老鼠为伴。老鼠十分猖狂,晚上在床边、床头闲庭信步,不将我们放在眼里。真是——房里无猫,老鼠为王。妻、女每晚吓得不敢入睡。无奈,我买过老鼠夹,老鼠笼,老鼠药,均无效。只好举手投降,晚上伴着百瓦灯泡整夜无眠。2006年下半年,迁入在立信时代广场(七中对面)购置的新居,搬出了七中校园。至此,我到七中工作以来,换了10次房子,品尝了多次搬家的滋味。有人怕搬家,麻烦,累。我虽是一个最怕麻烦的人,但我乐于搬家,每次搬迁,心情特别舒畅,有“门户纳千祥,新居气象新”之感,这大概是因为我这人“喜新厌旧”之故吧。喜新厌旧多作贬义词,其实它是一个中性词。《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是:喜欢新的,厌弃旧的(多指爱情不专一)。若不看括号里的补充,也就是在不谈爱情的前提下,一个人喜欢新的,厌弃旧的,难道错了吗?我就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我坐办公室时,每隔十天半月,就喜欢将摆放的桌椅移动一下位置。有一次,一个朋友来我办公室,惊讶地问我:“你怎么靠窗坐?”“怎么不能靠窗坐?”我其实知道朋友的意思,我装着不懂似的。朋友说:“这不好,靠窗风水落空,对你前途不利,换个方向。”我只是笑笑,才换的位置不过一两天时间,屁股还没坐热呢。我没有考虑风水,我只是喜欢求异。立信时代广场真是一个风水宝地——周边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一应俱全,是学区房的极品。但我在这儿生活了10多年,又有点厌旧了,又打算处理掉这极品房,去换一个小点的新居,度过我的后半生。我的寒舍120平米,三室二厅二卫,朝向东南,家具齐全,可以拎包即住。二〇二三年二月二十二日 ![](http://image109.360doc.com/DownloadImg/2023/02/2300/261306535_2_20230223120625208_wm.jpeg)
冯卫光(乳名和平、笔名冯韦光)。黄石市汪仁镇人。1984年毕业于华中师范学院数学系。中国数学奥林匹克壹级教练员、湖北省数学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教育无痕》《消逝的故乡》《杏坛拾遗》三部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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