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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紧急出国,兵团参谋一问三不知┃铁血长津湖029

 戈未央 2023-02-23 发布于山东

59师176团刚刚离开,175团2营的军列也开进了皇姑屯车站。

9兵团的一名参谋上车亮明身份,然后找到带队的175团政委沈云章,直接口头命令说:“列车立即从辑安过江出国。”

沈云章问:“这是哪一级的命令?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去梅河口换装。”

兵团参谋说,这是兵团作战处长的命令, 20军原计划有变,不在梅河口整训补充,直接去辑安入朝。

沈云章略一思考,沉着地提了几个问题。

“有没有朝鲜地图呢?”

兵团参谋说有, 当场给了沈云章一大捆地图。

“有没有朝鲜语翻译?”

兵团参谋说,一时无法解决。

“那后勤保障怎么办?钞票,粮食,冬装,过了鸭绿江是不是要花朝鲜币?”

兵团参谋说,粮食到通化补给,其他一时都没办法。至于朝鲜币,说自己也没见到过。

“我们59师的任务是什么?”

兵团参谋说,确保朝鲜江界的安全。

沈云章又问:“那么,敌人离江界还有多远呢?”

兵团参谋说,自己也不知道,到了江界再听命令。

沈云章送别兵团参谋,带领军列很快离开了皇姑屯车站,朝中朝边境的辑安奔去。

59师乘坐的十列火车,除了少数几列客车车厢外,都是清一色的闷罐车厢。因为有命令不准下车,吃喝拉撒睡全在闷罐车厢,所以刚出发一天,臭气已经熏得令人作呕了。

而即便是这样,闷罐车厢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坐得上的。

五十九师自山东兖州出发时,由于部队多车皮少,只好连敞篷的运货车厢也当作了运兵车。

五十九师 177团1营自姚村站上车后,发现连队已经挤满了所有的闷罐车厢,只有营部没有车厢可坐。而如果等下一列,那么营部就要与连队分离了。

发现机车后面一节敞篷货车厢还有地方,营长高福成、教导员陈明伦和营部人员一齐动手,撑开几块帆布用绳子绑紧在车帮上,将就搭起了半截顶棚式的营部。

通讯员一看这怎么行,于是抱来了当马饲料的麦秸草,也不分什么上下级,纷纷人挨人席地而坐,就连随1营行动的师宣传科科长黄苇也夹在中间。

军列开动后,黄苇脱口而出:“冷风起,车轮滚,汽笛鸣,骡马叫,好男儿,赴疆场,报国在今朝……”

                         (出国后的芦苇)

黄苇毕业于华中鲁迅艺术学院音乐系,参加59师的前身新四军6师18旅后,谱写的歌曲《你是游击兵团》,不仅成了18旅的团歌,也唱遍了苏南和苏北抗日 根据地。直到淮海战役时,59师的师长戴克林和干部战士们还在唱。

此时的黄苇,已经是闻名全军的作曲家了。其作品除了《你是游击兵团》,还有《歌唱沂蒙大捷》,《三垛伏击战歌》,《淮海战役组歌》。

后来,黄苇的副手,59师宣传科副科长崔左夫,根据《你是游击兵团》背后的真实故事,写出了《血染的姓名:三十六个伤病员斗争纪实》。再后来,有了现代沪剧《芦荡火种》,直至改编成了现代京剧,并由毛泽东亲自定名为《沙家浜》。

59师的后面紧跟着58师。而还在天津站时,58师已经感觉到战争的气氛了。

11月5日黎明,58师前卫172团的军列进站加水,同行的师指干部下车散步时,顿时大吃一惊。

原来,车站的建筑物上贴满了红红绿绿的标语,上面写着“抗美援朝保家卫国”一类的口号。

入朝作战不是高度军事机密吗?怎么这就公开了呢?几个干部,慌忙上车报告了副政委朱启祥。

正在打瞌睡的朱启祥,猛地睁开了眼睛:“什么口号?”

看着“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标语,朱启祥心想,朱总司令到曲阜做报告时,还讲暂不公开宣布志愿军入朝,现在看来党中央是提前宣布了。

朱启祥赶紧派人去车站买来《天津日报》,然后发到了每一节车厢,组织部队一边行军边阅读讨论。

看了当天《天津日报》刊登的中宣部宣传处长廖盖隆的署名文章《仇视美帝、蔑视美帝、鄙视美帝》,朱启祥高兴地说:“有这个材料就行了,就搞这个三视教育讨论。”

58师虽然有了思想准备,但11月6日凌晨到达沈阳皇姑屯车站时,师长黄朝天还是有些意外。因为以去车站通信工区机要室阅读中央军委电报的方式接受命令,他这还是第一次。

离开山东出发之际,黄朝天同样接到了9兵团作字第六号命令,58师开抵吉林梅河口地区集结,进行短期整补后待命入朝。

但眼前的兵团作战处副处长一等他看完电报,就要求58 师立即从辑安入朝,这令他感到分外的突然。

要知道,五十八师的山地战训练才刚刚开了个头,师炮团只有个筹备小组,还是原来师炮营的老式装备。

尤其是,补入的五千多名解放战士还没有整训。再者,即便身为师长的黄朝天,身上也仅有一件日式的薄呢子大衣。可58师,这就要入朝作战了。

黄朝天从下火车受命到回来,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此时的警卫员孙堂,猛然发现,自己的师长好像突然间老了许多,走在月台上的步履有点蹒跚不稳了。

因为黄朝天问了与沈云章同样的问题,兵团作战处副处长的答复,也与先前的参谋相差无几。

黄朝天在沈阳皇姑屯车站受命时,60师师长彭飞和参谋长蔡群帆乘坐的军列,也在锦州被紧急拦住。9兵团作战处的一名参谋,送上了中央军委的电报。

因为紧急出发和火车皮十分紧张,彭飞和蔡群帆也只能坐在一节闷罐车厢里。里面除了一些麦秸稻草和两个便桶,连一盏照明的马灯也没有,师作战参谋刘决只好打开了手电筒照明。

看完了电报,彭飞问:“给养在哪里补充?”

兵团参谋说,他只知道火车一路不能停,具体在哪里不清楚,可能是在半路上吧。

军列继续出发后,彭飞说自己刚来60师不久,蔡群帆是60师的老资格了,要多出出主意、想想办法。

可蔡群帆却一时无话可说,因为只知道部队由辑安出国,至于补给和作战方案,也只能到辑安再说了。

60师离开沈阳出发不久,20军直属队也抵达了皇姑屯车站。第一个跳下火车的,是一只胳膊的副军长廖政国。

37岁的廖政国,河南息县人。17岁参加红军,历经万里长征、抗日战争和国内战争,曾经八次负伤,并失去了左臂。

戴着一副眼镜的廖政国,不打仗时十分斯文,而此时的脸色和目光,却像打仗一样,既难看又吓人。

自江南接到北上山东的命令后,负责20军后勤的廖政国就给9兵团上报了寒带冬装计划,可朱总司令都来动员部队入朝作战了,冬装还迟迟不见下发。

11月1日,接到开拔东北的命令后,廖政国又跑到兵团部的后勤部门催问冬装。

说是到吉林梅河口换装整训,可半路上又复受命直接经辑安出国。而这时的廖政国,已经联系不上兵团部的后勤部门了。部队急需的冬装、粮食甚至弹药,也只能到了辑安或出国后再说了。

再者,20军离开山东兖州北上时,军列一律按车次行军编组,人员也按列车长度和车皮容积编队,这导致同一个部队被分割在不同的车次。步兵部队前面的半个连已经出发,可后面的半个连,还要间隔半小时才能跟上。

炮兵部队更成了问题。往往火炮已经走了一天,装骡马的车厢还没有跟上来。更为严重的是,军直机关也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这样的场面,既不利于部队成建制动员,也不利于有序发放给养,更何况给养都在哪里,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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