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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metown Central Plains 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作者 |胡文慧 原创 | 乡土中原（ID：gh_06d145e3125e） 我躺在手术台上，麻醉师将药物从我的腰椎注入，渐渐的，我的下肢失去了知觉，但头脑依然清醒。手术开始了，我还算淡定，我尽可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时而，想起母亲做的蒸面条味道；时而，想起儿时跟伙伴们在大麦豌豆绞地里偷豌豆角吃的情景；时而，又想起二十年前的今天，我第一次去宁波在那里过春节，我初次步入江南水乡，重温那耳目一新的感觉………“咔、咔、咔”，似锤子敲打声；“唦、唦、唦”，似打磨机的摩擦声，主刀医生吩咐助手：“准备冲洗”、”开始缝合！”感觉整个过程如此漫长，最后，主刀医生告诉我历时一个半小时，膝关节置换手术顺利。当我被推出手术室门口的那一刻，我的亲人们一下子围上来，顿时，一股暖流浸透我的心扉，禁不住的热泪夺眶而出。医生和我的亲人们携手把我从手术车上移到我的病床上。婶婶抚触着我的额头，妹妹握着我的手，媳妇为我擦拭泪水，丈夫、小叔和孩子们把我推回病房。这里是骨外科病房，内设三张病床，一床是一位七十多岁老人换胯骨轴的，二床是因车祸撞碎了脚踝骨，早我两天做的手术。这两天里，她一直痛苦地呻吟。我是三床。少时，我的麻醉过去，疼痛难忍，发出低微的呻吟，额头上的汗珠往外冒，儿子和他爸一边握着我一个手为我壮胆。这几天里，我的病床边一直熙熙攘攘，我生怕打扰邻床的病友们。弟弟弟媳来了，妹妹妹夫来了，亲家公亲家母来了，孩子他婶婶来了，他年迈的大娘不住地打电话询问情况。在江苏工作的小弟弟打来电话：”姐，你做手术，我不能陪伴，心里不得劲，如有经济需要随时给我说。大弟弟、弟媳住在登封为在那里工作的儿子带孩子，他们也赶回来了。丈夫的朋友们陆续来了。小叔他们住在与医院隔壁的小区里，每天婶婶炖好鸡汤或排骨汤之类的营养餐让小叔送来。今年正月倒春寒，连续几天烟雨朦胧，气温低下，八十岁高龄的大叔和婶婶冒着风雨从八里之外的乡下两次来医院。，大叔看到我憔悴的样子偷偷抹泪。我曾在《我的童年我的家》里写道，我的童年家庭情况特殊，是两个叔叔把我背大的。现在我虽是花甲之年，但在他们眼里仍然是个孩子。我还有两位挚爱的同窗闺蜜，在南阳开店的张娜年内曾乘班车回来看我，这次春节后生意刚开业，脱不开身，每天打来几个电话嘘寒问暖。定居上海的燕子她少小离家老大回，社旗城日新月异的变化让她一出门就迷失方向。她冒着迷路的风险四次来医院，她带来了海鲜，又怕我在医院没有炊具，随身带来一只电锅。我停下忙碌的身心静养身体。有着铁汉子之称的我怎么自怜自艾起来了？回想几十年来我的人生过往。十几岁时，干旱季节村子闹水荒，我跟着婶婶从一里之外的野地里的一口小土井里挑回两半桶混水待沉淀后再吃。我带弟弟到邻村挑水，邻村的机井井口很小，井深几十米，又没有辘轳，一桶水我要和弟弟轮换几次才能拔上来。二十岁时，我骑自行车行程五十里路去方城为奶奶寻医问药。那是一个我没有去过的地方，我走着问着。之后，我为人妻，为人母，我风里来雨里去扛着个家。一九九三年，计划生育受罚两千八，塑料大棚亏了两千八，为还债丈夫第一次出去打工。每天早上，我把小孩子盖在被窝里，带大孩子去上早学，放学回来再匆匆烧饭。孩子生病，我白天上课，晚上背着孩子汤河渡水去求医。学校里一个学期发不下来工资。年底丈夫回来工钱瞎了，空手而归，我们咬牙渡过难关。现在，六十多岁的我总想着趁能干就多干一点，多攒一点，到干不动时候减轻孩子们一点负担。丈夫外出挣钱时，我在家看门、种地、做生意。他一回来我就又奔赴宁波做保姆。距宁波两千里，我像跑大路一样来去自如，有时火车半夜到达，我也从不惧怕，我可以用手机导航，用手机叫网约车。好在我还没有被形势甩在后面。这不，老东家阿姨（我在《保姆记》里提到的退休老教授）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在老家，我问叔叔身体怎么样，她说叔叔长期住在医院里有护工照顾，自己在家里孤独，让我去，我俩抱团儿养老。好一个“抱团儿养老”！这是一位老知识分子对保姆何其尊重的口吻！我最后的东家阿姨，去年我正在他家干着，因腿疼而辞工回来治疗。每过一段时间，阿姨就发来微信问我身体情况。这次告诉阿姨，去年八月一号到家，保守治疗，半年内我分别住院理疗两个疗程，病情越来越重，这次于正月初六住院，初十做的手术，第十二天拆线。于二十六日出院。我是多么热爱我的保姆工作，这次不知道我何时能够站起。阿姨安慰我道：不急，慢慢静养，会好起来的，什么时候康复了，还回我家。我的眼泪再一次涌出，我的所遇皆善良，我的所见皆美好！这次病痛是我的一次劫难，但我也从中感受到了人间真情。它像春雨，润物细无声；它像一双温暖的手，托我走出低谷；它像黑夜里的灯塔，照亮我希望的路！作者：胡文慧。学龄期教育上十年动乱被咱占完，年轻时期做了十五年没有名分的孩子王。喜欢弹唱，五音不全；喜欢写作，词不达意；生活艰辛，从不低头。这就是社旗县赊店镇的一位貌不惊人、言不雅众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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