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说数字化二十年周文业1

澳大文化论丛 2023-02-24 发布于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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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小说版本数字化研究对于版本研究的普及和深入有着重大的促进作用。本人从1999年开始从事中国古代小说版本数字化研究，至今已经二十多年了。二十年来完成了五大名著几乎所有版本的数字化，并可用计算器自动比对，以分栏显示、逐行显示的方式加以直观呈现，大大促进了相关领域的版本对比研究；二十年来曾主办和参与主办了 20届“中国古代小说戏曲文献暨数字化国际研讨会”，版本研究的领域得以拓展，影响得以扩大。2020年，中州古籍出版社正式出版了专著《古代小说数字化二十年》，全书包含了本人在该领域研究中的感触、研讨会综述以及对古代小说版本数字化和五大名著版本研究的总结。

关键词：古代小说；版本；数字化

一、中国古代小说数字化二十年

许多中国古代小说都有一个很复杂的创作、出版过程，其版本演化过程往往也非常复杂。许多中国古代小说都产生了多种版本，在《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金瓶梅》和《红楼梦》等名著中更为突出。每部小说都 i周文业'首都师范大学中国传统文化数字化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高级工程师。现从事中国古代小说版本数字化、中国历史地理数字化、中国近代科学家和西南联大教师生平研究。

有十几种，甚至几十种版本，而每种版本又有几十万字，人工去分析、研究这些版本的差异，工作量极大。对这些困难计算器可以发挥很大作用。

首先将古代小说版本数字化，输入计算器，然后在数字化基础上，可以利用计算器进行版本比对，大大简化了人工比对的困难。因此，推广古代小说版本数字化可以大大促进古代小说的版本研究。

五大名著版本数字化开始于1999年，首先从《三国演义》版本开始，逐步扩展到《水浒传》《西游记》《金瓶梅》和《红楼梦》。到目前为止五大名著中已经完成数字化的版本有80多种，见下表。加※号为简体字版。

古代小说版本数字化主要包括以下几种功能：

扫描原版成电子图像版，可看到版本原貌。

根据图像版录入为电子文字版。

文字版又分为繁体字版和简体字版两种。

繁体字版是根据原版图像直接录入，保持原版原貌，异体字、俗体字都原样保留。但由于录入员不熟悉古汉语，因此录入中错误较多，仅供参考。

简体字版是根据简体排印本录入。排印本有时对原版文字会有修订。

由于版本比对只研究版本文字差异，不研究评语，而各个版本的评语之间关系不大，因此所有版本均未录入评语。

利用计算器可同时显示版本图像和文本，还可对文字进行检索。这样可很方便观看版本原貌，并可根据图像核对电子文本。以《三国演义》为例，见下图。左面是版本选择，中间是版本图像，右边是和图像对应的版本文字。图像翻页，文字自动对应翻页'做到图文对照。文字还可查询。五大名著版本数字化显示格式相同。

利用计算器可以任选前述已经数字化的任意版本进行计算器自动比对。比对结果不同版本的文字相同的对齐，文字不同的错开。计算器比对结果有两种显示方式。一种是分栏显示，即一个版本占一栏/一种是逐行逐字显示,即一个版本占一行/一种是逐行逐字显示，即一个版本占一行。

计算器比对有两种结果，分栏显示和逐行显示，而版本录入的文字又有

繁体字和简体字两种'因此组合后有四种比对结果：繁体字分栏显示、繁体字逐行显示、简体字分栏显示、简体字逐行显示。

分栏显示和逐行显示两种方式各有优缺点。分栏显示中，版本文字差异

整体情况显示清楚，一眼可看出两版本文字差异的大致情况。但文字差异的细节不明显和不清楚。逐行显示和分栏显示刚好相反，逐行显示文字差异细节清楚，可逐字显示文字差异，但文字整体差异情况不清楚。逐行文字上下比对，可以清楚看出两版本文字逐字的差异，但文字差异的整体情况不如分栏比对清楚。一般研究版本差异时，可先用分栏显示观察版本文字差异的整体情况，寻找问题。通过分栏比对发现问题后，再针对个别问题，用逐行比对显示方式，逐字比对，仔细研究。用分栏比对本分析版本文字的明显差异，用逐行比对本分析版本文字的细微差异。在古代小说版本数字化完成后，一直是用计算器自动比对显示。我当时觉得计算器自动比对屏幕显示可实现任意版本比对，又可以多种方式显示，功能十分强大，因此从未考虑出版纸本的比对本。

第一，纸本比对本虽然技术难度不大，但比对本篇幅巨大，印刷成本较高。第二，开始觉得计算器可实现全部版本的自动比对功能，十分强大，而忽略了计算器显示的不利之处。未考虑到一般学者并不需要仔细了解版本差异，只是对版本文字差异有大致了解即可。因此忽略了这部分学者的需求，没有及时做纸本。

纸本和计算器自动比对屏幕显示的关系还可看作普及和深入的关系。纸本适用于版本研究普及，计算器自动比对屏幕显示适于版本研究的深入。

目前虽然各种版本的影印本和排印本出版很多，但缺乏真正可以使学者很方便地了解版本文字差异的相关数据。要学者们都去逐个比对版本文字差异根本不现实，这是导致对版本有兴趣和研究的人越来越少的根本原因。但如果出版了这种纸本比对本，对于普及版本肯定有帮助，学者从纸本比对本可以清楚看出版本的文字差异，就会引起对版本研究的兴趣，从而推进版本研究。五大名著主要版本的纸本比对本已经初步完成。

·《三国演义》：嘉靖元年本、叶逢春本、黄正甫和毛宗岗本，4种。

·《水浒传》：容与堂本、郁郁堂本、评林本和金圣叹本，4种。

·《西游记》：世德堂本、《唐僧西游记》、杨致和本和《西游证道书》种。

·《金瓶梅》：词话本和崇祯本，2种。

·《红楼梦》：甲戌本、庚辰本、戚序本、列藏本、甲辰本、郑藏本、杨藏本和程甲本、程乙本9种。《红楼梦》主要版本有12种，目前先初步完成了以上9种。其余3种：己卯本、蒙府本、舒序本，将来再继续整理。

二、中国古代小说戏曲文献暨数字化国际研讨会

我从1999年开始从事中国古代小说版本数字化研究之后，又从2001年开始主办“中国古代小说戏曲文献暨数字化国际研讨会”，除2002年没有举办以外，每年都举办一次，至2019年已经连续举办了 18届。

我为什么一定要逐年举办这种研讨会呢?这里面是有道理的。

小说版本数字化研究是个很窄的领域，是个交叉学科研究，也是个新兴的研究领域。以前从事古代小说研究的学者对数字化都不熟悉，年轻学者虽然会用计算器 > 会上网查资料，但利用计算器比对研究小说版本，还从未有人做过，小说版本数字化研究在小说研究领域内绝对是个开创。既然是开创，就是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就要逐步扩大这个研究的影响，使更多的学者知道小说版本数字化研究。要扩大影响有几个办法。

第一，在各种刊物发表文章，但目前刊物发表文章周期长，而且只发少量文章，影响面还是很有限。

第二，参加各种研讨会，在研讨会上介绍小说版本数字化。这样的宣传虽然比在刊物上发表文章影响大，但由于各种研讨会都有各自的主题，小说版本数字化不可能成为研讨会的主题，因此影响也还是有限。

因此我就萌生了自己主办一个专业研讨会的念头，这个研讨会就集中研究讨论小说版本数字化。内容面虽然窄，但问题集中，可吸引对此有兴趣的学者来参加，逐步扩大影响。根据这个想法，2001年由我主持，在我校举办了第一届研讨会-很成功，因此就坚持下去，20年来已经连续举办了 20 届。

在小说版本研究中，我发现中国大陆以外学者研究水平很高，尤其是日本学者，但有些中国大陆学者根本不知道，因此我就决定，研讨会一年在中国大陆举办，一年在中国大陆以外举办。因为如果只在中国大陆举办，中国大陆以夕卜学者来的很少，中国大陆以夕卜学者的研究，中国大陆学者就很难知道。中国大陆现在有中国知网（即期刊网），中国大陆以外学者只要上网，都可以看到中国大陆学者的研究。而中国大陆以夕卜（如日本）没有这类网站，学者所发表的文章散见于各种期刊，这样中国大陆学者就很难看到。因此，研讨会一年在中国大陆举办，一年在中国大陆以外举办，就可促进中国大陆和中国大陆以外学者之间的交流。

从2001年至2019年，“中国古代小说戏曲文献暨数字化国际研讨会” 已经举办过20届。其中11次在大陆，9次在中国大陆以外。

多年来研讨会一直保持一年在大陆、一年在大陆以外举办，这对促进中国古代小说戏曲文献暨数字化的交流和研究起到了很好的推动作用。

另外，我从开始就提出研讨会每年都要举办，除2002年没有举办外，每年都坚持举办下来了。很多研讨会不是每年都举办，因为有人觉得每年都要举办，一者太费事，二者不一定每年都有成果。我为何一定要每年都举办呢？主要考虑是利用每年举办研讨会，可促进这个新兴领域的发展。我自己决定每年举办，这对自己的研究也是个压力，每年都要办研讨会，我每年就必须有新成果推出来。另外，虽然不一定每个学者每年都有新成果，但参会看看其他学者的研究，对自己也绝对是个促进。因此虽然每年办会耗费了我很多精力，但我觉得这还是值得的。

开始我只是想举办古代小说版本数字化国际研讨会，但第一次研讨会上北京大学刘勇强教授提出，如只局限于版本范围太小，实际上版本属小说文献范围，小说文献数字化也值得推广。因此我就把“版本”改为“文献”。

后又有老师提出，数字化不止用于小说文献研究，对戏曲也很有用，一般研究小说的学者也常研究戏曲，因此我又把范围扩展到了戏曲。

这样最后研讨会正式名称就成为“中国古代小说戏曲文献暨数字化国际研讨会”。范围包括：

小说文献研究

戏曲文献研究

小说、戏曲文厌数字化研究

总之，不管有多大困难，只要我有精力，一定要把这个研讨会继续坚持办下去的。

三、《古代小说数字化二十年》

《古代小说数字化二十年》一书是本人从1999年以来从事古代小说数字化二十年的总结，2020年由中州古籍出版社正式出版。

此书分为随笔、综述和研究上中下三编，三册，总计约250万字。

上编随笔，是我在研究中的一些感受，包括四部分。

一、 20年数字化回顾，是我1999年以来从事中国古代小说数字化的回顾。

二、 20年研究随笔，是我对国内外20年来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的一些感想和看法。

三、五十多位学人风采，我在这20年研究工作中得到很多中外学者的帮助，这些随笔是我和五十多位学者交往的感受。

四、 20年研讨会随笔，是我参加各种研讨会后有感而发所写的随笔，

实话实说。

中编研讨会综述，是我参加各种研讨会的综述，包括两部分。

一、 20年研讨会综述，是1999年至2019年我参加各种学术研讨会的综述，及这些研讨会中与小说文献研究有关的论文目录。

二、 18届中国古代小说数字化国际研讨会综述，是我从2001年开始到 2019年主办和参与主办18届“中国古代小说戏曲文献暨数字化国际研讨会”的综述。其中大部分综述是本人所写，有几篇是转载他人撰写的。

下编版本研究，是我20多年来对古代小说版本数字化和五大名著版本研究的总结，包括五部分。

一、古代小说版本数字化。二、《三国演义》版本研究。三、《水浒传》版本研究。四、《金瓶梅》《西游记》版本研究。五、《红楼梦》版本研究。

在随笔之外，本书还收入20年来我对五大名著版本数字化及版本研究的一些论文。由于自己对《三国演义》兴趣更大，因此有关《三国演义》的研究最多，除《三国演义》版本之外，也涉及《三国演义》的文史对照和地理错误等。在《水浒传》《西游记》《金瓶梅》和《红楼梦》版本方面，我对自己有兴趣的问题也做了一些研究，但没有《三国演义》多。

此书编写历时7年，可分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2012—2015年）：在网络发表。

2012年，我开展古代小说数字化13年后，在苗怀明的“古代小说网” 上，针对当时新出现的《红楼梦》“庚寅本”发表了第一篇随笔，到2016 年，据不完全统计，一共在“古代小说网”发表了 63篇随笔。

此外我还写了一些版本研究文章，有些曾在各种研讨会上发表，有少数曾收入各种论文集。因为现在要在报刊上发文章很费事，我退休了，也没有压力要发文章，且发文章周期很长。因此我很少在正式刊物上发文章，很多文章是在苗怀明的“古代小说网”上发表的，对此十分感谢苗老师为我们提供了这样一个交流的平台。

第二阶段（2016—2017年）：自己编印送人。

2016年9月4—5日在日本横滨神奈川大学举办“中国古典小说研究三十年的回顾与展望”国际学术研讨会，此会主题是回顾和展望30年来中国古典小说研究。我也受邀参加此次盛会。而我这些随笔和综述也是我十几年来从事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的凤受，这些文章既是历史的记录，对于今后研究也有启发意义 > 很符合此次研讨会的主题。因此我在会前汇编成册，在研讨会上赠送给部分与会的中外学者。

此后-从2016年到2018年，每年我都会参加十几次各种学术研讨会，在每次会上我都事先把我的随笔结集打印成册送人。苗老师也在其微信公众号内转发了一些篇章，很多人看到了。

第三阶段（2018—2019年）：用香港书号出版。

2019年是我从事中国古代小说数字化研究整整20周年，因此决定2018 年暂用香港中国国学出版社书号，以《中国古代小说数字化随笔》为名出版我的这些随笔。2018年在马来西亚和德国、奥地利小说会及国内一些研讨会上先赠送中国大陆以外学者，征求意见。同时2018年我和中州古籍出版社签订了出版合同，计划在2019年小说数字化20周年时，对该书增补修订后在国内正式出版。

第四阶段（2020年）：正式由中州古籍出版社出版。

2019年是我从事中国古代小说数字化研究20周年，这本书是我1999年至2019年20年来研究中国古代小说数字化的初步总结，因此书名定为《古代小说数字化二十年》，本来希望在2019年年底前由中州古籍出版社正式出版。由于2019年我外出开会很多，书稿又不断修改，此书推迟到2020年出版。

2015年我曾在中州古籍出版社出版《〈红楼梦〉版本数字化研究》一书，它是我自己设定的《中国古代小说版本数字化研究丛书》中的第一本。 5年后的2020年出版的这本书是丛书的第二本，此书是我20年从事古代小说数字化研究的总结和介绍，对20年来的版本研究也做了介绍-因此列入丛书也很合理°

收入本书的随笔和综述是1999年至今20年来自己从事中国古代小说数字化研究中有感而发所写的，很随意。开始是在苗怀明主办的“古代小说网”发表，不料很受欢迎，在各种研讨会上我不时会遇到一些学者提及这些随笔，都表示我写得很客观，说出了他们圈内人士不好说的一些话。

我这些年从事中国古代小说数字化研究，得到很多学者的大力支持和帮助，我就想把这些年来和他们的接触，开辟一个栏目“学人印象”（本书正式出版改为“学人风采”），记录下来，写成了几十篇，发给中州古籍出版社的张弦生编审，他提了一些中肯的意见，他觉得“其中有些篇写得好，有些写得有些浅，有些泛，不甚了解的可不写，大家都知道的要少写，客套恭维话少写，用事例说话。”我也感到，评判一个学者很难，全说好话似乎不好，但其他话说多了会得罪人。因此我犹豫再三，还是如实写吧，虽然这是我个人看法，肯定有偏颇，但还是心里有想法就实话实说吧。

随笔主要是参加各种研讨会的感受，比较零散，对参加的历次研讨会情况我并未全面整理。网上有朋友建议我把历次研讨会的论文目录整理出来，我开始觉得工作量太大，没有考虑°后来觉得这件事还是有意义，而且参加的研讨会论文集我一般都保留了，因此就再增加一部分历次研讨会简介。我翻箱倒柜，找出1999年以来所参加的历次研讨会论文集，整理编目，把所有与古代小说文献有关的论文都列出目录。

可惜的是，我近年多次去日本参加日本中国古典小说研究会年会，由于日本研讨会不编论文集，学者论文都是自己打印，我也没有仔细整理成册，找起来很不容易，这部分论文目录就没有收入，以后如有机会找出来整理吧。

这次出书，我又增加了有关中国三国演义学会的内容。我一直想把我所了解的情况如实写下来，但又怕得罪人，一直不敢写。这次我想，我不说＞不会有人说了。因为我觉得他们都不如我了解事件的经过，因此最后决定还是如实写出，也好征求大家意见。如有不实之处，我随时愿意修正。

开始我只限于对古代小说研究的随笔，后来觉得既然写还是把这几十年的研究做个整体的回顾，对在古代小说版本上所做的研究做个全面的介绍和总结，对今后研究也有好处。

这样，本书从内容看，就包括了三部分：随笔、综述和研究。

此书在2019年已经基本完成了，这一年是我从事小说数字化研究20周年，此时出版也很合适。但我后来又补充历次参会和研究情况，还补充一些新的研究，主要是《三国演义》版本中新出现的一些版本、对《水浒传》版本中上图下文本的研究、《金瓶梅》版本和《水浒传》版本的关系，以及对《红楼梦》版本的整理出版的一些看法。因此延期到2020年出版，实际真正发行已经到了 2021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