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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与子(十三)

 曹文凯 2023-02-24 发布于辽宁

儿子:
我特别想带你四处走走,还一度制定了我们爷俩(如果你妈有时间的话就带上她)的游玩计划。暑假去哪,寒假去哪,省内去哪,省外去哪……尴尬的是,目前你到过的最远的地方,甚至不是宇宙的尽头铁岭,而只是沈阳,那是2019年夏天。冬天刚准备带你去苏州或者上海,就赶上疫情了。
还好,你至少有两个可以作为大本营的地方,一个是靠山的爷爷家,一个是靠海的姥姥家。
到爷爷家,你快乐的源泉那是喷涌而出啊。
你对一切动物感兴趣。
很小的时候主要是对小型动物。比如蚂蚁,小的大的,黑的红的,没翅膀的长翅膀的……我告诉你黑蚂蚁的后腚是酸的,你毫不犹豫地进行验证,砸吧砸吧嘴告诉我一般酸吧。还有蜘蛛,各种体型、各种颜色的,拿个小棍儿缠住蜘蛛丝,非要看看有多长,“春蚕到死丝方尽”,你是“抽尽蛛丝让它死”。以及白菜帮子、苞米棒子、苹果核里的各色软体虫子……

现在主要对一些中大型家禽家畜,尤其是可食用的动物感兴趣。
比如奶奶养的大公鸡。夏天回去,你一定缠着我去抓鱼,甚至蝌蚪、小龙虾,等你研究差不多了,基本也到了它们命丧鸡嘴的时候了。你看向大公鸡的眼神,根本不是小时候的好奇,也不是主人饲养的那种满足,而是想象着它们混着蘑菇或土豆或粉条,变成各色菜式的熠熠生辉——承认吧,你个吃货。
再比如圈里的猪。从砍菜切瓜拌猪食,到拎桶倒食喂清水,再到拿棍儿给猪挠痒痒,你是事必躬亲,乐此不疲。不管猪圈臭不臭,一蹲就能瞅半天。咱也不知道你对猪的这份热爱,是单纯源于人类对肉食的向往,还是比较复杂地掺进了其他情感……
最近,你又对羊和牛产生了兴趣。没机会让你养羊,但别忘了,你可是同龄人中为数不多的能亲眼目睹宰羊的整个过程的人。至于牛,就算了吧,你爹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宰牛呢。
这次回去,我发现你对植物兴致不亚于动物啊。这一点应该是深受你妈妈的影响,就像你能在猪圈门口蹲一天一样,你妈能在菜地里打地铺。
秋菠菜,连根拔起,一根儿不剩。秋芸豆,十厘米长的小扭儿也不放过。眉豆,翻上墙头,连叶薅……可惜的是,这次因为没赶上合适的节气,地瓜和芋头被爷爷奶奶抠完了。

咱们还去了大棚。之前带你去过草莓大棚,这次去葡萄大棚。去之前你奶奶说给老板带只鸡,你跟奶奶商量,能不能挑个小点的,长得丑的给,你说你抠门儿的样儿随谁了?隔代遗传?进了大棚,你和你妈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你妈是没见过这么奢华的大棚,你更多的是馋葡萄了。摘了两箱葡萄,出来还要尝尝树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有没有蚂蚁腚酸?
儿子,为什么爸爸要带你到处走走?是想要告诉你,世界多么大,生活多奇妙,自己多渺小;是想要告诉你,踏踏实实地干活儿才能收获自己想要的,开开心心面对才是最好的生活态度……
我要告诉你的还有很多,你未必都愿意听,当然,你爹我说的也未必都对。所以,我就更想带你出去走走,毕竟纸上得来不如躬行实践。那就祝你羊肠小路,康庄大路,条条都去走走;勤思明理,格物知理,样样孜孜以求。

附:
我:老婆你喝完酒为什么老愿意抱我?
老婆:头晕。
晨晨:不,你们喝的是爱情的酒。
小姨:小孩儿不大点儿哪来那么些屁磕儿,你知道爱情是什么吗?
晨晨:不知道
我:那你觉得爱情有什么用?
晨晨:我想想哈……可以解孤独,哈哈,还能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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