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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暑假，我就像一只终于展翅的小鸟，总想飞遍大江南北，俯瞰长城内外，无论是青山绿水，还是民俗古风，都是我痴痴地向往和深深地爱恋。然而，近几年来疫情泛滥，我已经足足有两年未出门旅行了，今年的情况有了好转，在放假之前，我便为自己设计了美美的旅行计划：先去秦皇岛看一看几年未见的儿子，陪伴儿子几天；再去北京和姐姐团聚；然后转到济南，和好朋友高杰一同登泰山，因为我和高杰好久之前就约好了，为此高杰谢绝了朋友约她登泰山，只是为了等我；结束泰山之行，我将继续向南出发，直到广州和深圳，妹妹在那里等我，她会带我去很多我没有去过的地方，领略一下快节奏的广深风情。我计划暑假用一个月的时间来完成这次旅行，然而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在我出发之前就星星点点出现了疫情，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不过还好，总算没有达到禁足的程度，但是学校要求我们必须提前半个月返回，按照这个时间计算，我美美的计划中，去往广州和深圳应该是泡汤了，其它的旅程还可以继续，于是在8月1日，我向校长告假，尽管校长不情愿许我外出，但考虑到母亲思儿心切，她还是很理解我，8月2日，我按原计划起程，然而，在这特殊时期，注定开始了一段别样的旅程。8月2日晚八点，我从密山出发，车行不过两个半小时，刚刚过了鸡西，我便在工作群里接到了通知，要求外出的教师和学生做好返乡准备，务必提前14天返回密山，没有外出的人员，不得外出，教育局要求各单位不得准假。看到这个通知，我的思想好像凝固了，瞬间又觉得很滑稽，刚刚出发的旅行，就被告知准备返程。我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若晚走一天恐怕就走不出来了。此时我心中虽然涌起阵阵波澜，但我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返程的意思。计算一下，按照上级的要求，我至少还有十天的时间，去秦皇岛看一看儿子，到北京和姐姐相聚一下，这个时间应该够了，但是再去往济南和好朋友高杰登泰山，这个计划怕是又要没戏了。好吧，我继续我的行程火车上我很快就入睡了，当我一觉醒来时，火车已停靠站台，向窗外望了望，原来是尚志县，本来在这里停留六分钟，可是现在已经停了半个多钟头了，为什么呀？我很警觉，正想询问列车员时，他便接起了电话，电话的那边声音非常急躁，只听列车员说：“我们这里没有从哈尔滨上车的，也没有望奎县上车的。”放下了电话，列车员又喃喃的说：“这到哪里去查？谁从哈尔滨上车？谁从望奎上车，谁从大庆上车呀？”于是我赶紧询问列车员发生了什么事情？哈尔滨、望奎、大庆难道都有病例了吗？不会扩散得这么快吧？列车员回答说：不知道有没有病例，只是上级调查有没有从这三个地方上车的旅客？如果有通通管控起来。我心情瞬间变得沉重，难道哈尔滨、大庆和望奎都被列入风险区了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只好返程了，因为我心里清楚，尽管我想儿子，也想饱览大好河山，但是我更明白，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份责任，对自己负责，更要对别人负责，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的同事，我周围所有人，都不能因为我的任性，给他们带来危险。我至少要保证自己是绿码通行。否则必须结束行程。列车快到哈尔滨了，在下车之前，我又向乘务员询问了一下，哈尔滨是不是被列入了疫情风险区？但乘务员并没有这方面的信息，下了火车，我又坐上了出租车赶往哈尔滨西站，在车里我又向司机打听，这才听司机肯定的说，哈尔滨没有被列入风险区，哈尔滨也没有病例，至少到目前为止，哈尔滨还是很安全的。好吧，毕竟我还可以继续我的行程。但是在火车上为什么要查找哈尔滨上车的旅客呢？顶着疫情出发的旅行，本来心里很沉重，而这节车厢的列车员却让我感到异常暖心。姑且算是我这趟旅行中的一道绚丽风景吧。刚刚进入车厢时，我拎着皮箱找到了自己的床位，东瞅瞅西望望，也没有给自己的皮箱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安放，床底下都已经被别的旅客的箱包占据了，我的皮箱实在没有地方安插，仅凭我瘦弱的身体，想把皮箱举到行李架上是不可能的，再看看我周围的人，除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其余的都是妇女，应该没有人能帮上我。于是我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茫然地站在那里，此时列车员走了过来，他似乎什么都看明白了，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把我的皮箱举起来，放在了行李架上，摆好了位置，当他确定，行李箱已经安全放稳，才笑着对我说，“这样可以了”。哎呀，这趟列车是怎么搞的？开水箱放在哪里了？我来回走了两趟，竟然没有找到，坐在一旁的列车员，看着我满脸堆笑，我觉得这明明是一种嘲笑，仿佛在说“开水箱都看见你了”，我觉得满心的委屈，明知道我没找到开水箱，怎么不指点我一下？只见他朝我伸过手来说：“杯子给我吧。”“哼，给你就给你。”我也没和他客气，把杯子递给了乘务员，不一会儿他便把开水给我接了回来，递给我时仍然是一脸暖心的笑容。这杯水很快喝完了，我将杯子随意地放在卧铺上，矣？杯子怎么不见了？我抖了抖被子也没有找到，过了一会儿，只见列车员提着我的杯子，又装了满满一杯水，放在我的床铺上。对于刚才他嘲笑我找不到水箱，我已经没有半点怨气，心中充满了感激，对他说了声“谢谢”，他没说什么，还是一脸暖心的笑。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起了床，正在和旁边的旅客闲聊时，列车员又走了过来，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把我的旅行箱从行李架上搬了下来，然后对我说：“香坊车站快到了，做好下车准备吧。”香坊车站到了，我要下车了，虽然火车比站台高，需要下几个台阶，但我并不属于老弱病残，况且我的旅行箱也不是很重，我完全可以自己提着旅行箱下车，但是当我刚走到车门口，准备下台阶时，列车员已经提起我的箱子，眼睛并没有看我，一脸严肃的表情，生硬地说了声两个字“松手”，我乖乖的松了手，列车员便直接把我的箱子拎下车，我内心充满感激，对他说了声“谢谢”，此时他收起了刚才一脸的严肃，又露出了暖心的笑容，对我说了声“再见“。我不知道这名普通的列车员姓甚名谁？也许我再也没有机会和他重逢，然而他那幅暖心的笑容，却是我这次旅行中的一段温馨的记忆。3日上午八点钟，我到了香坊车站，为了安全起见，我没有乘坐公交车，直接打出租车到了哈西站，去秦皇岛的火车是晚上八点钟发车，我没有进候车室，直接存好了行李，其余的十多个小时自然是逛商场了。万达广场距离哈西站很近，步行只需几分钟。哈尔滨城当是北方最繁华的都市，万达广场更是著名的商城，记得前几年我经过哈尔滨时也逛了万达广场，那里是购物的天堂，是美食的展览馆，是孩子们的乐园，它的服务项目齐全，深受各个阶层人们的喜爱。然而今天偌大的万达广场，却是异常的空旷，异常的安静。稀疏的人影，仿佛成了商场的点缀，很多顾客手中推着行李箱，这大概和我一样，为了等车消磨时间，才不得不来商场闲逛。再看看各个商铺，一个挨着一个，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直延伸到尽头。以前逛商场的时候总觉得人太多、太杂、太吵闹，而此时的商场却像一个被冷落的美人，虽豪华、气派，却少有人光顾，门可罗雀。儿童乐园影院等娱乐性场所均已关闭，海洋球静静的躺着，即便是有鲸鱼游荡在里边，也掀不起任何波澜。这情景，既让人伤痛用令人感动，因为疫情，让本来意气风发的城市，停止了奔跑的脚步。在这冷清的背后，有多少商家为了遏制病毒扩散，不顾个人损失，坚决听从上级部门的召唤，饭店、景区都要限制客流，娱乐场所干脆关停。我们真的应该为这些关门的商家点赞，他们用自己的损失，担起防控疫情的大梁，他们绝对算得上是顶天立地的英雄。逛累了，我很想找个地方坐一下来，于是上了二楼，这是美食楼层，它会聚了各种特色的美食，每家店铺外面都有一排排供顾客休息的椅子。当顾客过多时，多出了店内的就餐座位，人们就可以坐在门外的椅子上排队等餐，等到店内的顾客吃完一桌，就腾出了一个桌位，在外面等餐的顾客就可以顶上一桌。记得上次在万达广场游逛时，我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餐，然而今天每家店铺外的椅子上空空如也，好像在默默诉说着当年的繁华。我来到了一家过桥米线店，坐了下来，这家店铺装修典雅、豪华，充满了浓郁的文化氛围，角角落落都清理得一尘不染，门口贴着醒目的“店内已消毒”字样，进店之前都要履行登记手续，出示绿色通行码，而且要佩戴口罩。守在店门口的，是一个俊俏的女孩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虽然说话温柔，态度友好，但是对进入店里每一位顾客，检查起来可是一丝不苟，大有“遏制疫情，匹夫有责”之感。刚一进店，我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气味，非常时期，店里很注重防疫工作，也许上级要求饭店里的就餐率不超过就餐座位的50%，而此时的顾客远远低于50%，还真是有点枉费了这么好的店铺。中国的信息科技就是发达，我想应该远远超过了西方发达国家。就连进饭店点餐也突破了传统模式，不必将服务员叫到身边，顾客点餐，服务员记录，然后再上交到后厨。在这家店铺里，顾客只需找到一个空位子坐下，然后用手机扫码，关注餐馆，进入了餐馆公众号，就可以看见本店铺里所有的吃食，然后按照自己所需进行点餐，点完餐之后提交订单，后厨那边自动接收。顾客只需等着服务员将所点的吃食，端送到你的桌位上即可。我还是第一次操作这种点餐方式，不过虽然我已是年过半百，早已经不属于年轻人的行列，但我的思想并不顽固，非常喜欢接受新事物，所以在服务员的简单提示下，我很快就学会了这种点餐方式，而且对于这种高科技的点餐方式，我非常喜欢，也希望它能够很快地在各个城市，甚至是乡村扩展开来。让人们都意识到科技给生活带来的便利，以激发人们对科学的热爱和崇拜之情。从万达广场出来，已是夕阳在山，一阵微风掠过，晚霞像丢了魂一样，不知道该把自己绚丽的彩衣披向哪里。工作群里我又接到了通知，和昨天晚上的通知又有变化，要求全体师生务必在8月10日前返回密山，此次行程我已经先后取消了去广州、深圳和济南的计划，计算一下时间，看来我又不得不取消去北京的行程了，于是我只好又和姐姐沟通，毕竟我和姐姐也有三年没有见面了，我们彼此都很思念。早在放假之前，我们姐俩就约定这个假期北京相见，为此姐姐特意调整了她的行程，八月中旬她在北京等我，听说我从密山出发了，姐姐非常高兴，并提前给我买了两套衣服，就等着我到北京和她团聚了，然而北京我也去不成了。这些天姐姐在家中自行隔离，因为她去过风险区张家界，明天就是她解除隔离的日子，秦皇岛离北京并不远，我们不能见一面，姐姐也感到很遗憾，我们约定，如果有可能，姐姐会从北京赶到秦皇岛和我见面，但愿我们如愿以偿。开往秦皇岛的列车检票了，我顺利地随着人群进入了站台，但是很快一个不幸的消息传到我的耳朵里，从我身旁的一名旅客那里得知，哈尔滨的北安小区被封了，他因为要回云南上班，今天中午趁人不备时逃出来的。看来有小区被封应该是真的了，究竟是什么原因被封的还不清楚，是有确诊病例，还是疑似病例，或者是密接者，我无处寻找确切的答案，然而我已经坐上了去秦皇岛的列车，到了秦皇岛，会不会被隔离？我心中忐忑不安，因为我没有时间被隔离，否则我将没有办法按时返程。难怪上次列车上乘务员被询问有没有在哈尔滨上车的人？原来是在查找“逃犯”。如果今天上午我就听说哈尔滨有些小区被封了，可能我就直接决定返程了，可是现在我已经躺在了开往秦皇岛的列车上，想走回头路已经来不及了。夜深了，熄灯了，我还在祈祷着，明天哈尔滨千万别传来坏消息。火车上，我与在济南等我的高杰沟通了一下，向她说明登泰山的计划无法实现了，高杰也觉得很遗憾，基于眼下的疫情，我们也只好接受现实。列车缓缓地停靠在秦皇岛火车站，下车的人并不很多，想起我三年前来秦皇岛，这是个旅游城市，避暑胜地，人流如潮。而今天却显得异常冷清，我随着稀疏的人群走在长长的通道里，心里还一直担心哈尔滨今天会不会有坏消息，我没有急于过通道，而是站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听说哈尔滨有疫情，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丝丝喜悦悄涌心间，我放心地去测体温，扫健康码、通行码，又被询问是否来自疫区，这些条件我都通过了，可是工作人员说，就在昨晚秦皇岛市政府发布新规定，要求抵达秦市的旅客必须提供48小时内的核酸报告，而我的核酸报告已超过72小时了，于是我被扣留火车站准备劝返。我暗暗的“庆幸”自己，好像什么特别的情况，都被我赶上了。刚出发时还是风平浪静，转眼间就是疫情突变，接踵而来的又是各种严格的检查。此时虽然我能理解工作人员的决定，但是仍有一种身在他乡，任人宰割的感觉，外乡来旅游的直接劝返，秦市本地的则由本人所在社区领回。在站台外来接我的儿子早已等不及了，不断地给我打电话，当他得知我将被劝返时，他也着急了，不过还好，儿子请求他所在的明日星城社区为我担保，我终于被允许出站口了，儿子直接把我送去做了核酸检测，虽然队伍排得很长，我还是很幸运地在中午12时之前完成了办卡，开单，采样的全过程，当晚7：00钟核酸结果出来了，我总算过了道道关口，终获得了在明日星城小区的自由出行。我到秦皇岛的第二天，北京出现了疫情，也被列入了风险区，秦皇岛的检查是非常严格的，我来自非疫情区，尚且要求48小时内核酸检测，如果姐姐从疫情风险区来秦皇岛，恐怕连站台都出不来，就坚决被劝返，况且北京城也要求非必要不得出城，看来我与姐姐在秦皇岛相见的计划，又将流产了。自从新冠疫情出现，我就一直也没有出来游玩，本想今年疫情有了好转，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本土病例出现了，所以我早早就规划好了这个暑假的旅游计划，先到秦皇岛与儿子相见，再去北京和姐姐相会，然后到济南与好朋友高杰一同登泰山，之后再继续向南，直到广州，深圳，领略一下南方发达地区的风情，可是哪想到疫情又突然爆发，一两天之内形势发生了突变，使得我此次行程一步一步缩短，最终我的美美的暑期行程计划，只落得在秦皇岛停留了四天，便不得不遗憾地踏上了返程归路，结束了这段别样的旅程。新冠疫情爆发两年来，它就像一条绳索，结结实实地捆住了人们的手脚，让人们出入不得自由，想起我曾经在苏州杭州游玩时是多么的惬意，多么的欢畅，然而现在看来，那种尽情游玩的日子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我从前年盼到了去年，又从去年盼到了今年，还是没能恢复正常出行，我甚至没有信心，明年的这个旅游愿望能不能实现？我更加的意识到，自由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我想起了那句网络名言“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但是我又能去哪里呢？白白浪费了一个好端端的假期祈祷、祝福；祝福、祈祷，祈祷这个世界对人类宽容一点点，祝福人类收敛自己的狂妄和愚蠢，在自然面前，我们只有谦卑与顺从，感恩天地之间允许你我的存在。明年暑期，不知道上苍能否许我一个与今年不同的自由旅程。归途中，无论在候车室还是列车上，旅客零零散散，好不冷清。然而，在这冷清的背后，我依然看到了无数人的努力和奉献；在这冷清的背后，其实凝聚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便是“全民抗疫，共同担当”。正是有了这种力量，才能一次又一次的控制了疫情的蔓延。感动的潮水在心中汹涌激荡，14亿华夏儿女，在疫情面前，空前的团结，这是一股多么伟大的力量！正是这种力量，让我们敢于面对任何挑战，我们有足够的信心，向世界展示中国的风采。渐渐地，我没有了遗憾和沮丧，因为我相信“谁无风暴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不久的将来，我必定会有一个与这次截然不同的别样旅程。作家档案 
杨秀芹，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煤矿作家协会会员，鸡西市作家协会和诗人协会会员，作品发表于《中国文化报》《雪花》《北方时报》《鸡西矿工报》美国《伊利华报》香港《华人》等国内外几十家报刊杂志。2020年出版诗集《雪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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