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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二月的初九和初十分别是父母亲的生日，因为工作日不好请假，于是和大家约了周末空闲的时间。跟我们一起回村的，还有本家的胭脂姐姐。姐姐这几个月过得不太好，因为大娘刚走了才两个月，她一直沉浸在思念与悲痛中，抖音发的都是大娘的生前的视频和照片，配上想念的文字，催人泪下。大娘八十六岁已属高寿，走得安详也没有太受罪，是有福气的人。我们也都劝慰姐姐，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我们都要接受现实，为了活着的人，向前看。可是姐姐心理上接受不了，以至于她刚上学的的小孙女这两个月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妈妈”和“娘”的字眼。我们一想起大娘生前亲切的音容笑貌，也是忍不住掉泪的。刚进村子，一下车看到坐在村头的另一家个本家大娘，姐姐又想起了往日里大娘们在一起的情景，忍不住抱住她哭了起来。这是我们从小长大的村庄，我们的母亲在这里居住劳动了一生大半辈子的家园。街道，旧宅，处处都是大娘留下的印迹，处处都能勾起我们旧时的回忆。娘走了，姐姐的心里，有一块地方，空了。中午吃过饭，我又围着村庄转了转。遇到乡亲们聊起来，大家还有在为那场疫情留下的不适心有余悸，有人说没有力气，有人说干活就胸闷，有人说睡不着觉，有人说现在还怕冷，出门就得戴帽子。前那场全民感染发烧，各个村庄里都有老人走了。听说离着不远的有一个情况比较严重的村子，过年时村里几乎看不到都没有几户人家贴春联了。因为本地风俗，家中凡有老人去世，过年三年不贴春联。想想那个悲伤的村庄，令人叹息。去看望了城里村里两头住的一位老哥哥。看到他家宽敞明亮又干净的房子和院子，不由感叹，还是住在这样的环境里舒服，相比之下，城市的空间太逼仄狭小了些。老哥哥叹息说，可惜周围的房子几乎都空着了。年纪大的老人相继去世，留下的院子和房屋无人居住，日渐荒凉，出门四顾不见人，心情着实寂寥。确实，随着很多老人的离世，村里面有许多宅子都荒废了，隔着几户就是锁着的院门，倒塌的房屋，长满杂树、荒草的断壁残垣。与那些新盖起的房子院子交叉错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正是因为这些闲置的老房子和空闲的宅基地，让村子成了“空心村”。我们小时候曾经无比热闹的村庄，越来越空了。村里的人也和村庄一样在慢慢老去。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五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年龄大一些的，坐在门前晒太阳，还能干活的，还有忙着在用机器打玉米。这几年的新农村建设让原来脏乱的村子得到了很大改善，环境变得干净了。农家书屋的建设、各种文化活动的开展，也让乡村文化生活丰富了很多。但是，热闹也只是老年人的热闹，极少看到有年轻人的参与。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大量的年轻人都涌入了城市。他们在城市里谋生、买房居住，只有过年过节才回来看望老人，为村里带来一些生气。有些老人也跟着去了城市带孩子，村里的人口越来越少了。现在在打工之余还回来坚持耕种土地的人，都是六零后七零后。再往后的人，不知道还会不会接手父辈手中的土地？谁也不知道。土地的闲置浪费，老人的慢慢凋零，是让我们这些从小在村庄里长大的人很心疼的事。最近在抖音上陆续刷到一些自媒体人号称创业失败，回到农村改造旧房的视频。他们改造的院子，很有复古气息，守着一院子花草，过着闲适而又文艺的生活。但是，这个做法对大多数普通人来说都不实际。有钱有闲有勇气的人，可能并不是很多。姐姐也说，想再过几年把家里的老宅盖成一座二层小楼，把院子整理成花园菜园，就在自己生活多年的地方养老。只是不知道一步步走出村庄，走到县城，走向更大城市的人们，适应了城市生活之后，老了再回到村里居住，会不会适应生活上的一些不便利。相比之下，我更盼望看到出现有为青年返乡创业、助力乡村振兴的范例。年轻人才是未来，他们才能为这空了心的村庄，注入新鲜的血液与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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