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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7日早晨，中国人民广播电台播放了新华社的一条消息。 据新华社朝鲜北部某地电讯：在中国人民支援部队参加下，朝人民军获重要胜利，十一天歼敌六千，收复广大地区。 同一天的《人民日报》，也在一版头条位置配发地图，刊登了同样内容的新华社消息。 这条由毛泽东亲自起草的仅有三十四个字的新闻新闻，立即在中国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同时，也引起了美国白宫和五角大楼的高度关注。 这天上午的第一节语文课后，已经成为莱西县北部山区闫家村中心小学教师的孙文祥，刚回到办公室兼宿舍，也读到了当天的《人民日报》。 受过国立抗战中学教育的孙文祥，一眼看出了新闻背后的寓意，人民解放军已经出国到朝鲜作战了。 盯着“中国人民支援部队”的字样，孙文祥不由想起了弟弟孙铭祥。 自国庆节后，弟弟随部队到达山东泰安来过一封信后，已经两个多月没有书信往来了。 弟弟的部队不是要解放台湾嘛，怎么会逆行拉练行军到离台湾越来越远的山东呢。 弟弟的部队，会不会也去了朝鲜战场。 想到这些，孙文祥马上写了一封信，按照弟弟上次来信的地址泰安寄了出去。 可孙文祥绝不会想到，这将是一封永远也收不到回音的书信。 孙文祥更不会想到，苦苦等了八年后的1958年，才得到了弟弟牺牲的消息。
孙文祥 此时，孙文祥的弟弟孙铭祥，早已经随部队二十七军80师240团进入了朝鲜新义州的南市洞。当天的清晨，正在徒步返回国内的路上了。 10月25日，以遭遇战形式打响的第一次战役的西线，敌我双方都没有充分的准备。英军的二十七旅趁乱绕过志愿军13兵团的阻击部队，经西海岸朝南市洞、新义州方向奔袭而来。 彭德怀于是急电毛泽东，调9兵团前卫二十七军紧急自安东出国迎战，这才有了原本去吉林通化换装整训的二十七军，于11月3日第二次改变命令，原地调头南下经安东出国。 11月1日，二十七军离开山东时，9兵团命令其到吉林通化换装整训，等待命令出国。而车过山海关后，又紧急接到了自辑安直接出国的命令。 11月3日这一天凌晨，二十七军除了还在北上途中的94师，79师、80师、军指和81师，已经全部行进在盘锦——沈阳——抚顺——四平——梅河口——通化的铁路上。 而直接下达出国作战命令的，既不是总参谋部也不是9兵团，是高岗任书记、司令员兼政委的东北局和东北军区。 240团所在的80师，其行军的顺序是239团、238团、师指和240团。此时，前卫239团接近了吉林的梅河口，二梯队238团和师指接近了四平，后卫240团也接近了抚顺的章当。 80师的原计划，在这三个车站都不停车，但却被频频闪亮的红色信号灯，以及不停招手的人给拦住了。 见自己带领的编号3013的军列突然停车，八十师239团参谋长高圣轩还没等反应过来，梅河口车站站长已经跳上了车厢： “谁是最高指挥员，马上下车去接电话！” 高圣轩到了站长室刚拿起电话，自称是东北军区的人说：“3013车原地调头，赶快去安东听候命令。” 高圣轩心想，部队奉命到辑安入朝，现在已经到了梅河口，离辑安不远了，再绕回沈阳南下安东出国，不是走冤枉路嘛。再者，对方还是东北军区的人。 高圣轩于是随口说道：“我执行的是二十七军的命令，由辑安出国。” 对方立即严肃地说，自己是东北军区作战处处长，姓王，只管调头去安东，一切由他负责任。 高圣轩又问王处长：“3013号车上是两个部队，还有七十九师后卫236团的一个营，怎么办？” 王处长回答说：“都去，二十七军都去安东！”
晚年的高圣轩 此时，八十师238团团长阎川野，也在四平被叫下了火车，去接东北局打来的紧急电话。 对方自称是东北局秘书长刘英，说奉东北局书记高岗的指令，要求238团改变原定的行军方向，不去通化、辑安一线，立即转道安东出国作战。 阎川野问：“到了安东找谁？” 刘英说：“去找五十军政委徐文烈，一切听他的命令！” 而团长于春圃带领的八十师240团，在抚顺章当车站被拦下之前，干部战士们还在议论说，部队不是要打台湾嘛，怎么去了山东，又来东北了，这不是越走离台湾越远嘛。 因为离开山东时，军师严令除了团职指挥员，入朝作战暂不向营以下的干部战士传达，何时传达要等候命令。 接到了东北军区政治部首长的电话后，于春圃意识到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传达出国作战的命令。 可仓促中，于春圃和高圣轩一样，也忘了问对方到了安东后，部队听谁的具体命令。 于春圃只知道部队由师后卫变前卫，至于出国后去哪里，敌人又是谁，一时还不清楚。 一切都是这么仓促，只能先到了安东再说了。
运输志愿军的专列 第二天的11月4日中午，八十师240团到达安东火车站时，志司留在安东的一名参谋告诉于春圃，部队不要下车，径直去朝鲜新义州的白马火车站，那里有人会传达作战命令。 于春圃当即提出了给养补充，志司的人说，弹药和吃的随便拿，二十七军排以上干部每人一件毛背心，至于战士的棉装到了朝鲜再发。 随后抵达安东的阎川野，在火车站附近很快找到了五十军政委徐文烈，并得到了十分具体的命令，238团进至南市洞、车辇馆一线，准备参加歼灭英军第27旅的战斗。 阎川野这才知道，原来到朝鲜打得不只是美国佬，还有英国佬。 239团原路返回途沈阳时，留值的二十七军参谋告知高圣轩，八十师有指挥员在安东车站等。 可11月4日下午4时许，高圣轩到了安东后，却不见师指挥员的人影。 高圣轩只好去问车站站长。此时的站长室，已经被落在江边的美军飞机炸弹震得窗户大开，玻璃满地，纸张到处飞。 焦头烂额的车站站长一边接电话，一边示意高圣轩到隔壁去找军代表。 也在接电话的军代表告诉高圣轩，部队先装弹药、粮食和毛背心，至于出国作战任务，去问不远处的安东军分区。 高圣轩让警卫员去通知随行的2营，抓紧装弹药、粮食和毛背心，等他的命令再出国。 高圣轩跑到安东军分区门口时，恰好遇见了八十师参谋长刘春芳。 刘春芳听了高圣轩简单报告后，马上交待说：“ 你赶快组织部队马上入朝，到了白马火车站下车，然后徒步到南市洞、车辇馆，去打英军的27旅。” 高圣轩说，自己带领的只有239团2营，另外两个营还在后面。同时，一起随他行军的七十九师236团的一个营怎么办？ 刘春芳交待说：“别等！你带着2营先走，79师236团的那个营也临时归你指挥。千万别等，马上出国，随时准备战斗！” 高圣轩跑步回到车站时，239团2营营长张宗海和教导员张桂绵已经等在那里了。 听说要马上出国，而且要随时准备战斗，张宗海和张桂绵立即下到各连，命令将所有的重机枪，全部架在了火车的车厢顶上。 张宗海和张桂绵各自叮嘱重机枪手：“一旦发现敌人，马上开火。” |作者：抗战流亡学生子弟，志愿军烈士后人，非虚构领域作家；代表作《踏不灭的薪火》，国家图书馆永久收藏；《铁血长津湖》有声版，在喜马拉雅开播。┃原创作品，侵权必究！联系电话与微信：13605462661┃按下图登陆喜马拉雅，关注“戈未央”，即可免费收听《铁血长津湖》的有声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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