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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期回顾 · 父母的教诲 · 母校记忆 记忆中，奶奶常年跟我们一起住。天气炎热时，她就会回到农村避暑小住一段。随着年纪的增长，奶奶想叶落归根，于是回到了农村。每到村里有集会时，妈妈就会提前提醒爸爸，回去给奶奶送点钱。她还会挤出时间学织帽子，先后给奶奶织了好几顶漂亮的帽子。惹得奶奶的牌友们好生羡慕。爸爸的突然离世，让我们措手不及。妈妈收起悲痛，告诫我们不要说漏嘴，怕奶奶承受不了老年丧子的噩耗。她主动承担了奶奶的生活费用。她说，爸爸孝顺了奶奶一辈子，奶奶不安顿好会让爸爸地下不安的。 奶奶依旧住在农村，我们不时去看望她，她也会问起爸爸的去向，妈妈搪塞说，爸爸和朋友去内蒙古做生意去了。日子过得真快，转眼三年过去了，一向硬朗的奶奶，突然一病不起了。妈妈和姑姑、婶婶轮流在床前伺候。临终时，奶奶问妈妈，爸爸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妈妈侧过脸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姑姑说，都到这个时候了，说了实情吧。奶奶听了姑姑的叙述，一滴浑浊的老泪慢慢流下来，她紧紧抓住妈妈的手：“其实，我早预感到了。这三年真是难为你了。”屋子里一片抽泣声。
奶奶享年89岁。同住在一个村的叔叔操办了丧事。客人陆续离开后，妈妈提出办丧事的费用由她来出。叔叔痛哭流涕不肯接受。妈妈诚恳地说道：当年爷爷去世，作为长子的爸爸承诺过，奶奶以后的生活他来负责。一诺千金，爸爸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妈妈愿意接过这道接力棒。叔叔能请来这么多人帮忙，她已经感激不尽了。不然她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毕竟离开农村几十年了。 近年以来，我陪妈妈吃饭聊天的时候，她偶尔会说起年轻时的事。我这才知道，妈妈年轻时奶奶对她不是很好，当年她是受了很多委屈的，在外地当兵的爸爸并不知情。听到这里我很不解，为什么妈妈会以德报怨？妈妈叹了口气说，你奶奶不到五十就守了寡，她一辈子也不容易。谁没有做错事的时候？况且奶奶晚年的时候，经常会在姑姑们面前说她心眼好，孝顺。妈妈说也算人心换到人心了，说这话的时候她嘴角还有了笑意。她还提到，自己年轻时也做过一些留有缺憾的事。当年在那个大家庭里，爷爷是最关照她的人。她曾经想给爷爷买条烟，但是她周围的人都说婆婆家对妈妈不好，挣的钱也不归她处置，牙缝里节省下的钱还不如自己花。最终烟没有买。妈妈一说起爷爷，就会叨叨买烟未遂这件事。如果当初她给爷爷买了烟，老爷子一定会特别高兴的。妈妈还会经常反省自己说过的话，如果怎样怎样说会更好，可能会更让人接受。她说那时候就是太年轻了，人情世故啥都不懂。看着她满是褶皱的脸，我真是心疼她的过去。妈妈一辈子心地善良，总是检讨自己的不足，总是为他人着想。就连奶奶曾经的不友好，她都是轻描淡写，不经意在聊天中提起。 相比她的孝道，我总是无地自容，觉得有愧于她。她患有心脏病、高血压，犯病了会自己跑到医院做检查，唯恐影响子女的工作，拖了我们的后腿。她这样的心思，让我倍感难受，仿佛千军万马在踩踏我的心。 现在，我只能尽我所能，多陪陪她。陪她吃饭、下棋、聊天，陪她逛街，陪她去走走亲戚。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祝愿妈妈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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