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铜鼓是我国南方青铜文化的典型代表,它在“蛮”疆的远古时期就已盛行。 海南岛铜鼓的发掘是北部湾铜鼓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从总体上来看,海南岛位于该地区的中部,也是南中国海地区中国文化的咽喉要道。 中国的铜鼓是广东、广西、海南、云南、贵州、四川、重庆、湘西、湖南省、广西、海南等地。从铸造、使用、流传地区来划分的,可以将其划分为滇系铜鼓和粤系铜鼓,共八种风格。 根据一九八零年全国12个省、市、区的铜鼓普查,各地文博机构、科研机构共收藏铜鼓1460余件,但尚未涵盖河南,辽宁,吉林,安徽,福建,山东,江西,陕西,台湾。 中国铜鼓的现存数量,其实已经远远不止这些,而且,广东,广西,云南,贵州等省份也陆续有新的铜鼓被发掘出来,新发掘铜鼓的地方包括海南岛建国后的陵水,文昌,儋州,昌江等地。 海南是南方铜鼓文化的重要发源地。海南的铜鼓数量相对邻近的广东和广西来说,虽然铜鼓的绝对数量不多,但是它的分布范围非常广泛,如海口,文昌,万宁,陵水,澄迈,东方,儋州,临等地。 这些珍贵的铜鼓乐器,不但是海南古代社会的一个重要“物证”,同时也是研究华南少数民族铜鼓文化、东南亚地区铜鼓分布、人口迁移、民族流变、文化交流等方面的一个重要课题。 历史上海南岛铜鼓的发现情况虽然时代变迁,但曾经使用过它的人,在他们居住的地方,都会有它的痕迹。根据古籍记载,琼州地区早在明代永乐时期就已有关于铜鼓的记载。 海南各类地方志记载的铜鼓约有十余件,它们大多分布在琼山,昌江,东方,文昌,定安,万宁,海南岛周围的沿海地区。 另外,在文昌、屯昌和万宁等地,也出现了以铜鼓为代表的地名,这些地名都与铜鼓的出土有一定的联系。南宋中叶《舆地纪胜》记载:
《琼州府志》中也有这样的记载:
《琼台志·山川》中记载,儋县马蝗山“相传有一支军队驻扎在这里,每挖出一件铜鼓、一件钟。” 从“俗传”中的记载可以看出,海南岛自宋朝起就已经出土了铜鼓,并且被视为“稀罕”物品,由此可以看出,“风行”铜鼓在海南的历史,应当十分悠久。 虽然文献记载不能作为考古学的实证资料,但是它也能为我们提供大量的历史资料。 从历代地方志对海南铜鼓的描述来看,主要有:线纹、龟纹、太阳纹、乳钉纹、水纹、回纹、弦纹等;从立体的角度来看,主要有蛙、蛙(幼蛙)、狮等; 通过对铜鼓的记载和对铜鼓的形制的研究,可以推测出海南地区主要是北方的铜鼓,这与海南近几年发现的铜鼓的实际情况是一致的。现在试着列举一些例子,并进行分析。 1.多辉溪铜鼓. 《道光·琼州府志·金石》记载:
根据这一段文字的大小,可以看出,这面鼓的形状很大,鼓面很宽,直径171.6厘米,鼓高100厘米,鼓的中央有一个凸起的太阳纹,而青蛙则是一只小型的蝌蚪,与北流型的铜鼓非常吻合。 根据海南岛近几年发掘的铜鼓资料,海南地区的“北流式”也是最普遍的一种。 2.府学宫铜鼓. 《咸丰·琼山县志》中记载了一件藏在府学宫中的铜鼓:
这是《张志》中所说的。鼓面直径91厘米,高47厘米,鼓面有八圈,鼓身也是三根琴弦,分成二十一圈,上面布满了花纹,花纹精致,虽然扁平,没有青蛙,但个头很大,很有可能是北流的。 3.天宁寺铜鼓. 海南地区的历史文献中,曾出现过一种有铭文的铜鼓,这一点在《中国古代铜鼓》中被归类为“麻江式”。 据《道光·琼州府志》记载,原琼州府城的天宁寺有一面铜鼓,上面写着:“李福通,大明成化十二年,广州府番禺县的一位客人。” 《民国琼山县·志卷十四·金石志》中记载,天宁寺的铜鼓上写着:
此鼓有明显的铸造年代,因此无须断代,属后期麻江类型,而铸此鼓者,亦可确认为广东番禺李福通。 4.莫氏祠堂的铜鼓. 在我国古代青铜鼓族中,曾有过将铜鼓划分为“雌雄”的情况,但很少有文献中有明确的例子。 《宣统·定安县志·卷十杂志》中有一对男女铜鼓:一男一女,高八寸,高一尺四寸,一面倒,一掌拍在上面。腰部稍有束带,肚脐微微凸出。 两侧各有一对耳朵,因年代久远而磨损,母耳朵少了一只。全身都是连结的线条和水蛇纹、回字纹,或用篆书,或小圆圈或星形,多生铜绿苔。 东厢莫氏祖上是宋人,元袭职为土兵。莫氏祖庙的铜鼓,是祖上流传下来的一种古老的乐器。这两个鼓的大小和形状都是一样的,应该是同一时期的,应该是莫氏的祖先们在军队中使用的。 5.临高四狮铜鼓. 民国年间,王国宪在《琼崖志·金石志》中记载:
此鼓直径六尺,形制庞大,雕工精细。兽形为走狮,铜鼓上饰有狮子,似乎是少见的。铜鼓立面的兽形形象多见于蛙、龟、鸟、牛、羊、象、虎等,反映了铜鼓民族的信仰和生活。 我国并没有狮子,狮子的形象是从西亚传入我国的,所以“千百年前”的狮子图案很有可能是老虎的错误。装饰有虎纹的铜鼓很少见,均来自于粤式铜鼓的北方和灵山。 根据海南岛各时期对铜鼓的记录,可以看出,在我国的历史时期,出现的主要是“粤式”,这与近几年在岛上发现的铜鼓的状况是一致的。 麻江铜鼓是粤式铜鼓中较晚出现的一种,它在广东也有分布。这些铜鼓是历代流传下来的,大多存放在寺院祠堂,所以容易被汉人学者所发掘,并以文字记载,但是至今没有任何关于这种铜鼓的实物资料。 然而,这些“贵为重器”的大型乐器却没能逃过百年风霜,掩盖了历史的痕迹,从而使得我们对古铜鼓的研究失去了延续。 尤其是海南岛上真正使用青铜鼓的先民,由于他们没有书写的文字,单凭文献资料很难了解他们的文化,而在资料上,他们更多地依赖于最近出土的青铜鼓。 存世铜鼓的发现和出土情况与已有文献记载的铜鼓比较,现存的铜鼓是较为可靠的资料,不但能为我们提供有关铜鼓的形制、纹样、装饰、构造、出土地点和埋葬方法等资料,而且还能反映古代青铜冶炼、铸造、乐器制作、调音设计的特殊技术。 到现在为止,在海南,陵水,昌江,儋州,文昌,临等地,已经发掘出了20多个古代的铜鼓。从类型上来看,主要为北流型、灵山型、石寨山型,以北流型为主。 从出土位置来看,铜鼓主要是在海南岛沿海一带,从琼北部向东西两边扩展,最南端不超过陵水和西线东部的两个城市。 另外,海南的一些铜鼓因为各种原因流离了海岛,已知的有广东吴川县在海南乐东农庄购买了一块北流式铜鼓。 台湾大学考古学、人类学系,昌江峻灵王庙铜鼓;日本东京国家博物馆中的海南北流式铜鼓也有文献记载,是海南铜鼓文化的一种宝贵的实物资料。 海南现存的铜鼓数量不多,因此十分宝贵,现将所知资料公诸于众。 昌江十里田铜鼓.此鼓为清代昌感县(昌江县)出土,原为海口市博物馆藏物,目前已移交海南省博物馆。 此鼓高56公分,表面直径100公分,底部直径101公分。鼓面突出,边缘向下弯曲,形成垂檐状,胸壁向下倾斜,最大直径向下,胸部和腰部的收缩速度较慢,以浅的凹陷为胸、腰部的界限,腰部的弯曲是反向的,腰部和腿之间有一条凸起的凸起,向外移动。 铜鼓上铸有四个竖立的幼蛙,3个竖立,1个竖直。铜鼓装饰古朴,鼓身中央有八芒日纹,三弦分圈。在海南省现存的最大的一面,是一个典型的北流式铜鼓。 昌江军营铜鼓此鼓于1979年出土于昌江县十月田镇南岭新村,位于南罗河岸,故俗称“营寨”,现收藏于海南省民族博物馆。 根据当地居民的说法,海南解放前,军营一带曾经发掘出2块铜鼓,但有一块已经遗失。 此鼓直径94公分,高55公分,壁厚0.5公分,鼓身上铸有八角,共有九个角,均饰有雷纹,鼓的表面比鼓的大,鼓上有一对圆形的盘形耳朵。 四个青蛙在鼓面的边缘,三个是顺时针的,一个是反向的。鼓腰分3个部分,由3条铉纹构成的环状、网状花纹,腰间有四只耳朵,造型简单、庄重,是典型的北流式铜鼓。 陵水英州铜鼓.1978年,陵水县陵水县发现了一件文物,现藏于陵水县博物馆,现为海南省文物保护单位。 鼓的表面已经发生了扭曲,有57公分的直径,22公分的残高,只剩下胸腹和腰部。 鼓面比鼓身要大得多,中间有一个六芒星,三环被分成七圈,中间有一条直线,从中间的太阳纹开始,一直延伸到整个鼓面。 三蛙顺时针方向,一蛙反向。两侧有两对缠丝纹环耳,一对已经损坏。 这面鼓的形状很简单,胸膛笔直,腰身弯曲,四只青蛙呈四足蹲坐,僵硬而笨拙,鼓身两边都是圆形的盘丝状花纹,这是北流铜鼓的典型特点。 临高拥武铜鼓临高县博厚镇拥武村出土的一面铜鼓,后来被发配到海南省文物保护单位。 这是一种灵山式的鼓面,鼓的表面比较薄,鼓的直径60公分,鼓身已经破损,只有29公分高。鼓上有八个光圈,每一个光圈都有十三个光圈,光圈上有四个圆圈,中间有鸟纹和花纹,看起来很是漂亮。 鼓胸腰间的肌肉逐渐萎缩,以一槽为胸,腰部为界。左右各有一对耳根宽,中间窄的桥形耳廓,六只三脚成熟的青蛙,中间有一对大而小的青蛙,这是一种很好的配合。 儋州泊潮铜鼓儋州泊潮铜鼓是在儋州光村镇泊潮新村于1999年进行的,现收藏于海南省博物馆。 鼓面直径44.5公分,有裂缝,鼓身缺得很厉害,只剩6.5公分。从现存鼓面部位来看,其体形较小,扁平无蛙形,其上有十芒日纹,纹间嵌有角形花纹。 太阳纹外侧有不同宽度和宽度的环圈,由二弦分成八圈,由主晕分成两个小圈,每个小圈由栉纹、环纹组成。 两组之间的主晕比较宽,有四只鹭鸟同时出现,这种栩栩如生的鹭鸟图案多见于石寨山铜鼓,也就是黑格尔 I型铜鼓,广泛分布于云南和广西。 儋州光村铜鼓此鼓与泊潮铜鼓出地相同,均属石寨山类型,现收藏于儋州市博物馆。 光村镇是儋州市北部,毗邻临高县,光村镇泊潮新村于1999年1月发现的一面铜鼓。 鼓面直径46公分,残高17公分,破坏程度比较严重。鼓面四到七圈之间有局部缺损,体形较小,扁平,没有蛙形。 鼓面和鼓身都有两个弦分晕,光环层层叠叠,装饰精致。鼓的表面有八个圆圈,中间有一个十芒的小圆圈,圆圈中间有一个角。二到四环的顺序是雷纹、环纹和栉纹。 第五圈为主要光环,有四个展翅的白鹭,顺时针方向。六、七、八晕分别是:栉纹、环纹、鼓面的纹饰,对仗整齐,气势雄浑。 此鼓胸腰部分残存,胴体凸起,也有精致的环纹、栉纹等装饰。从总体上来看,它属于石寨山类型。 文昌珠潭铜鼓.文昌市罗豆镇珠潭村的一位村民,于2000年12月21日在海南省文昌市发掘,是海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海口市博物馆发掘的。 这是一种非常明显的铜鼓,鼓的边缘有四只青蛙,鼓的中心是八个太阳,七晕,中间有一个回线,身体微微隆起,上面有一对圆形的耳朵,腰带上有一条菱形的花纹,脚上有一个缺口。鼓面直径76.5公分,残高44公分。考古学家对该鼓类的研究结果进行了初步的研究。 陵水新村镇的铜鼓.
其中一面是陵水县新村出土的,它的面径57厘米,残高15厘米,四只青蛙顺时针排列。三个音圈,每一个音圈都有六个光圈,光圈中央有六个光圈,光圈上布满了阴纹和云纹,鼓身上有两个音符,中施斜格子。 陵水北高铜鼓.1982年春天,在陵水县英洲公社鹅仔大队北高村,一位农民在耕作中发现了一座“灵山”式的铜鼓。 出土时鼓足朝天,鼓身已经破损,目前被陵水县博物馆收藏。鼓面直径46.1公分,鼓身仅剩22公分。 此鼓造型古朴,工艺粗糙。鼓面比鼓身大,中心有六个光圈,呈放射状。一圈一圈,中间用一只鸟的图案装饰。鼓身仅剩的一块,胸、腰都很分明,没有任何花纹。 胸与腰之间有四只扁平的耳朵,每一对都很相似。 陵水岭门铜鼓.中国古铜鼓研究会所著《中国古代铜鼓》一书,现已不知所踪。 《中国古代铜鼓》记载,陵水县岭门农场1977年出土的鼓面和鼓体残片,其面径55公分。四只青蛙沿着逆时针方向旋转,三弦分界。 鼓上有七个光圈,中间有六个光圈,光圈上有一道道闪电。鼓体碎片均用半圆形填充线纹装饰,属于北流类型的铜鼓。 陵水福湾铜鼓.根据广东省博物馆张维《广东地区新发现和出土的铜鼓》一文,陵水县英洲公社福湾村的农民于1983年8月27日在后海滩的一座高沙丘上挖掘一块铜鼓。 这是一种灵山形状的鼓,直径28公分,鼓的中心有一个太阳图案,它的形状像是一个圆形的凸起,上面有八个尖锐的光圈,光圈很短,很粗。 从内到外,第一到第五圈是三个音圈,光圈的纹路模糊不清,第二圈和第四圈有同心圆圈,第三圈和第五圈有鹭鸟图案。六、七圈为二弦分晕,皆以水波为装饰。鼓面六和七晕间有6只立体蛙,按顺时针方向等距离排列。 鼓面比鼓身大,高32公分,分胸、腰、足三个部分,胸和腰间有一道明显的分界线,腰间有一条弧形的弧形,腰间有一条弯曲的肋骨,脚上有一条褶皱。 胸前和腰际附近,各有四只扁平的耳朵,上面绣着节状的花纹,每一对都很相似,分成两组。鼓面上有三弦分晕,一共十一圈,每圈都有云雷纹和水纹。 鼓面及鼓脚均有破损,每件重19千克。目前,这面大鼓的收藏地点还不得而知。 海南岛虽然有大量的铜矿,但在古史上却没有任何关于铜矿的记载,也没有关于铜矿的冶炼和铸造业。直到赵慎畛的《榆巢杂识》中记载:
《德宗光绪实录》中记载:
从海南昌江可以看出,直到晚清,石碌铜矿才开始大规模的开发,而且主要是通过海口港口出岛冶炼的铜矿。以前黎人检采铜矿,只卖作颜料,或用来做日常生活用具。 因此,不论从年代或铸造技术上,铜鼓显都不是本岛出产的,而是“舶来品”,由岛内内陆引进。 虽然《琼州府志》记载了天宁寺铜鼓是大明成化十二年“广州番禺客李福通所铸”,但这并不能证明它是在海南地区制作的。 海南铜鼓的历史渊源,是过去海南铜鼓材料匮乏的主要原因。 比如,以往的学者们都认为,灵山型铜鼓的地理位置,不会向东跨越云开山脉,也不会越出雷州。 但实际上,在海南的临高和陵水都发现了灵山铜鼓。尤其是以往一般认为海南是“粤系铜鼓”的主要产地,儋州出土的两件石寨山型铜鼓是“滇系铜鼓”的代表,这就要求我们重新认识海南古时的铜鼓文化。 石寨山型(黑格尔 I型)是早期铜鼓的典型类型,主要分布在中国云南,广西和越南,北部湾地区。 海南儋州,地处北部湾的最前沿,在本区发现了两座石寨山铜鼓,这两座铜鼓是海南岛铜鼓文化的时代,由以前的传统观念,一直延续到了春秋战国时期。 海南在此期间没有受到北方汉人的影响,因此,可以确定他们是海南黎族的祖先。从已知的实物资料来看,海南已发现的铜鼓主要为石寨山型、北流型、灵山型,其中以北流型为主。 北流式铜鼓(黑格尔 II)的铸造时间为西汉和唐朝,灵山型青铜鼓的铸造时间较晚,唐代青铜鼓的下限也较早,因此可以推测海南铜鼓文化从汉到唐的鼎盛时期。 海南铜鼓分布自琼北环海沿岛屿向东,东面为琼山,文昌,琼海,陵水,西面为临高,儋州,昌江,东方,中南部山区,三亚,都未发现铜鼓。 海岛附近的沿海一带,曾是黎族祖先的聚居地,宋朝大学者苏东坡贬居儋州,与黎人混居在一起,他写下了一首“铜鼓葫芦,唱此间送别”。 结语由于各种原因和人民的压迫,黎族人被迫向五指山深处迁移,沿海地区也逐渐被汉人或“汉化的黎人”所占据。 但这时,在我国南方的铜鼓文化已经日渐衰落,新“迁入”的外来人口也不会再用铜鼓了,所以每次挖到这种器物,都会十分惊叹,这一“稀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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