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恐怖海峡传》第二章:卢森堡夜航班

 JohnnyZhu官方 2023-02-28 发布于北京

《窘迫人生:恐怖海峡传》
约翰·伊尔斯理
第二章 卢森堡夜航班

晶体收音机是一个非常基础的小设备,它不需要电池,只用一个长长的天线去接收附近发射台传来的信号。我们家的收音机就是在地下室的大型插电设备。不像我,【我的三哥】威廉天生擅长修理和制造东西,他神通广大,不惧任何挑战。如果你给他所有的工具和零件,他极有可能自己组装出一台轿车出来。我是稍微夸张一点点而已。他如此心灵手巧,后来毫不令人意外地成长成一位出色的雕塑家、陶艺家和画家。

他瞬间就组装好了收音机,然后我们就开始等待,装作又困又清白无辜的样子,等到父母在门口探头进来和我们道晚安。一旦熄灯,父母安全地回到楼下后,他马上开动藏在床下的奇妙装置,然后插入耳机。这就是五十年代后期一个11岁和一个10岁男孩调皮的水平了。把本应该为第二天上学而好好睡觉的时间用来听美国的节奏蓝调音乐【Rhythm and Blues,即R&B】无疑违反了一条不成文的戒律。这种来自于大西洋彼岸的堕落音乐形式当时被认为是对国家道德健康发展有严重危害的。在家长观念的法庭上,这主要是威廉的罪行,而作为放风的我,是一个自愿的从犯。

我有点紧张地死死盯住门把手,准备随时向威廉扔拖鞋,但是从我床这边听到的那微弱的嗡嗡声,让我充满好奇和妒忌。我想威廉一定是注意到了我的不耐烦和兴奋,过了一会儿,他说:“来听听这个,卢森堡电台。我们换班听,一人一首歌。”他是一个好人,我的兄长。

我在他旁边躺下,我们都盯着天花板——这时,我的音乐冒险开始了。卢森堡是一个独立电台,是一个在威廉的学校大家都在讨论的、会放当年在别处听不到的音乐的电台。当音乐在我的鼓膜爆发的瞬间,我就发现它明显是和“家庭最爱”【Family Favourites,1945年至1980年的英国BBC午餐时间广播节目】放的歌截然不同,是一种成年人,特别是那些吸着烟斗、星期天在路边擦车的人绝对不会听的。

一两个小时后,我爬回我的床,根本睡不着,我的大脑在小理查德【Little Richard,1932-2020,摇滚先驱者】和埃尔维斯·普利斯特里【Elvis Presley,1935-1977,猫王】,还有那些天晓得是谁的粗粝又叛逆的歌喉中轰鸣。后来我试着向我的孩子们解释那些当时彻底撞击心灵的声音,他们可以整天随时听到各式的音乐。对于任何出生在1960年之后的人都很难理解曾经有过一个基本上没有媒体,至少没有针对年轻人的媒体,没有和他们的运动场、街头和场地之外的世界有连接的世界。

直到我十岁左右的时候,《老鹰》漫画连载【Eagle,1950-1969,1982-1994】、每天五点的“儿童时间”广播,放送《迪克·巴顿:特工》【Dick Barton: Special Agent ,广播剧,1948】、“家庭最爱”广播,就是英国孩子在家的娱乐的全界了。在“家庭最爱”播出期间,妈妈、爸爸和孩子们坐在广播周围,然后打入热线去点播喜爱的歌曲。播送的大部分歌曲是低声吟唱的爱情歌谣和大乐团的爵士乐,那些会让年轻的男孩女孩一直盯着钟表,想着什么时候可以放他们走去做一些有趣的事,比如组装Airfix的飞机模型。汤米·斯提尔【Tommy Steele,1936-,英国第一个青少年偶像和摇滚明星】和麦克斯·拜格雷福斯【Max Bygraves,1922-2012,英国艺人】就是里面最时髦的歌手了。

五十年代中期到末期,“噪音爵士乐之王”罗尼·多内甘【Lonnie Donegan,1931-2002,King of Skiffle】可能是英国最酷的、最原创的音乐人,在年轻听众中极具吸引力,但即使是他也会被“家庭最爱”认为是过于活泼。直到克里夫·理查德【Cliff Richard,1940-】和他的“影子”乐队【The Shadows】搞出了《动起来【Move It】》这样的歌曲,可能是英国有史以来产出的最好的早期摇滚乐歌曲。我是认真的。它真的很好,很生猛,会使老一代人严肃的为它无耻的肉欲而担忧,那些充满情欲的嘴唇翘起和屁股摇晃。那是一首炸裂的歌曲,在它发行后不久引发的小小的丑闻,使得克里夫从边缘撤回来,很快走上一条更安全的道路,这非常得令人遗憾。影子乐队是一支非常有才华的乐队,其吉他手汉克·马文【Hank Marvin,1941-】是那些伟大的乐手之一。

BBC基本上是传统体制的一部分,是老一代的传话筒,也是当时最有力的文化“影响者”。当局花费心机通过控制品味以挠挫败年轻人,喂给他们国产的无害的大众娱乐,以屏蔽住来自美国危险的潮流,但这种举动最终被证明是徒劳的。他们试图控制和洗脑孩子们去喜欢他们父母爱听的音乐反而点燃了强大的反主流文化,卢森堡电台就是一个代表。五十年代末期到六十年代初期,孩子们在宵禁后插上他们小小的收音机,如此若干年之后,直接导致了脱缰的年轻文化和野蛮生长的再造流行音乐。那些都是BBC的权势集团和更广范的建制最惧怕的。

电视并不比BBC广播更令人兴奋,特别是当太空时代带来的兴奋褪去后。首先,电视只有两个台,BBC和ITV,绝大多数节目的目标对象都是大人,整个节目表充斥着厨房节目、《汉考克半小时【Hancock’s Half Hour,广播喜剧连续剧】》和西部片。音乐节目“六五特别节目【Six-Five Special】”的命运是BBC对迎合年轻人品味充满敌意的证据。当1957年早期首播时,它迅速地获得了成功,有上百万人收看,但是那些穿着西装的人觉得那些摇摇摆摆和漫不经心地弹奏没那么有趣,就开始干涉,强行要求制作人杰克·古德【Jack Good,1937-2017】在节目中加入教育和信息元素。一年后古德辞职以抗议这种干预,ITV开始播出他们的音乐节目“噢男孩!【Oh Boy!】”,像古德曾经希望的那样一天不间断播出音乐。“六五特别节目”的评分猛跌,1958年年底BBC叫停该节目,并虚伪地宣称节目不再流行也证实他们的决定是对的。

即使有被认为是文化的道德权威的BBC,电视仍被许多中产阶级家庭视为温和的堕落产物,特别是有ITV和它庸俗的游戏综艺的存在。我从来都不被家里允许看“另一个台”ITV,而且我被严格地禁看《加冕街》Coronation Street,英国经典肥皂剧,1960年开播至今,已有超过一万集。】,因为里面的角色讲话不得体。和大部分孩子一样,我生活在一个泡沫之中,一个完美欢乐的泡沫,但是却非常小,大部分的快乐在我被从外面叫回到家里去洗手然后吃晚饭就戛然而止。

但是威廉小小的收音机,那个最便宜的小玩意儿,改变了所有,它清除了幻想的界限,让我自由地去梦想。在那天晚上之前,我攒齐的零花钱都回去买一包糖,《老鹰》或者《维克多》那样的漫画书,或者一个火柴盒小汽车。现在我只想要一台属于我自己的收音机和耳机。我做了许多妈妈为我找的在花园和家里里里外外的杂活,几周后,我骄傲地成为一个拥有自己收音机的人。父母同意我和威廉在晚上听收音机,可能是因为这样就把电视留给他们了,但是他们信任我们在夜里会把收音机关掉。恐怕我们令他们失望了,第二天早上我们都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去上学。晶体收音机解释了我为什么没有成为学者。信号不是十分稳定,我每次都花好长时间在屋里走来走去,经常在屋子的角落等待信号回来的时候打盹睡着。

收音机成为了我通向另一个维度的传送门,一个每天夜里打开的秘门,穿过它我可以飘去一个幻想的世界,把我从英国郡中的卧室迅速穿越大西洋带到美国那个更加跳动和多彩的世界。这是一个用音乐和人声建立在我脑海的世界,不是一个视觉下的世界,因为脑海里基本没有来自那个世界的影像,没有媒介来转化这些声音。看《荒野镖客》【Gunsmoke,美国广播剧1952-1961、电视剧(1955-1975)】基本不会给人了解普通美国人生活的机会。我对这个国家的印象来自于小收音机里传来的歌曲。我从未打算在莱斯特郡安定下来,卢森堡电台给了这种可能性一个坚决的了结。

摇滚乐【Rock Music,摇滚乐的统称】、节奏音乐、节奏蓝调、新型流行音乐、节拍音乐……没有人可以叫出这些新兴的音乐形式的名字,他们只知道这不是爵士,不是民谣,不是歌谣,不是大乐团,甚至不是早期摇滚【Rock'n'Roll,摇滚乐的早期形式,摇滚乐的一部分】,因为在1958年,泰迪男孩【Teddy Boy,不良男孩,1950年代到1960年代中期的英国青少年亚文化,热爱早期摇滚和节奏蓝调,身穿启发自爱德华国王时代(1901-1910)的服装的改进版。】已经离去,那种革命性的运动基本过去了。那些是一种正在寻求认同和听众的新的声音,它们在我和威廉的心中生根了,事实上是大约20岁以下的所有人。我的经历并不怎么独特。不仅如此,我们是一个全国范围的运动的一部分。我们当时还不知晓。我们在卧室里静静地等待时机。

这可能听起来会有一些牵强附会,但是我一直坚信:流行音乐【Pop Music】或者摇滚乐,无论你怎么称呼它,填充了当时年轻人生活中巨大的情感空虚,那时候抒发个人情感一般都会被皱眉以对。这种急迫的欲求连接世界和表达自我的本能,可能是所有事情背后的推动力,到了六十年代终于被彻底释放。在五十年代,家庭主妇们在听迪恩·马丁【Dean Martin,1917-1995,美国歌手、笑星】或者弗兰克·辛纳屈【Frank Sinatra,1915-1998,美国歌星】时会擦擦眼睛,但是没有人公开地表达对这种音乐的热爱或渴望。在当年会被认为是不得体的、软弱的,甚至是可耻的。上帝禁止任何形式的对性的讨论。根本不可能。但是从情感上来讲,我们这一代和之前或之后的世代并没有什么区别。

父母一代用脚打着节拍哼唱着佩里·科莫【Perry Como,1912-2001,美国歌星】、多丽丝·戴【Doris Day,1922-2019,美国影星、歌星】、派特·布恩【Pat Boone,1934-,美国歌星、影星】的歌曲,担心着自己的感觉不要被这些音乐带得太远。但是我呢,当然了,开始要偷偷地,之后就公开地、大声地在卧室听着美国音乐,我感觉好像是获得了表达自己感情的许可证,释放它们,面对真实的自我。这种感觉是对的,允许音乐和情绪直接和我对话。音乐就是感情的救赎。

今天,每当听到猫王太阳唱片时期的歌曲,比如《没关系,妈妈【That’s All Right Mama”】》,我就会被直接拉回到在马基特哈伯勒的卧室。这种音乐会进到深处,还会留存在深处,稳稳地留在那里。我对音乐的反应有一种强烈的肢体感,我躺在床上,简直在颤抖。第二天,骑着单车冲下山坡去上学,小书包在身上摇晃,音乐还在回响和轰鸣。今天我在演出音乐时仍然有这相同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我的胳膊上用注射器注射了强效的兴奋剂。我相信最近的科学研究表明大约一半的人类都会对音乐有着强烈的肢体反应。这也许就是谁人乐队、滚石乐队、埃尔顿·约翰每隔几年就开展一次“告别”巡演的原因,也是一些曾经成功而今被遗忘的乐队还在酒吧和小型俱乐部为了花生和一桶啤酒演出。他们需要这种刺激。

在鬼鬼祟祟地偷听收音机几年后,便宜唱片机的发明使得我和威廉升级了我们的音乐体验。我们不再需要整夜等待皮特·穆里【Pete Murray,1925-,英国电台DJ】或者伏拉夫·弗里曼【Fluff Freeman,1927-2006,英国DJ】在卢森堡上播放我们最爱的歌曲。我可以直接去买唱片了!还能反反复复地听。在披头士乐队1963年腾飞之前,想买到黑胶唱片非常不容易,绝大多数黑胶唱片都是美国进口的,而且卖唱片的商店也极少,如果买到一张唱片是非常令人兴奋的事。人们十分珍惜自己的唱片,也对自己的收藏极其自豪。收藏量越多,你的地位就越高。

我们买了一台带有四种播放速度的Dansette牌唱片机,这种当时最普通的唱片机花了我们令人流泪的11几尼【Guinea,英国在1663到1813年发行的货币,是英国首款机器铸造的金币,黄金取自非洲几内亚,起初价值1英镑,之后有升值】,换算成今天的货币大约是200英镑。起初我们只对单曲碟刚兴趣,就是7英寸,45rpms【每分钟45转】的,后来威廉攒够了钱,在星期六电影俱乐部之后,我们就会赶去马基特哈伯勒唯一的唱片店格林商店。12岁的我还没有那种经济实力可以豪掷6先令(相当于今天的5英镑)去买一张单曲碟,所以最早的唱片都是威廉的。但这不会阻止我每天飞速奔出学校冲上山坡,赶到他回家之前先听听他最新买的碟。我会把碟叠成一摞躺在床上开听,等待着那令人满足的黑胶唱片发出的咚咚声和唱针落在一张又一张旋转的唱片上发出的咔哒声。我自己拥有的第一张碟是披头士的第二支单曲《请取悦我【Please Please Me,1963年发行,也是披头士第一张全长专辑的名字】》。虽然需要很久的时间和许多的家务活,但是我的收藏在慢慢地增长。我到现在还留着许多当时的唱片,在唱片封皮的空白处有我或威廉的名字。

很快我就发现仅仅听音乐是不够的,我要玩音乐。吉他是快速和彻底改变音乐的乐器,我迫切想要一把。问题是,它们太贵了。在操场间的传闻是唯一能买得起的是罗塞蒂“幸运7号”【Rosetti Lucky Seven】这个型号,即使是它也价值大约十英镑,是一笔巨款,是一个技术熟练的工人一周的工资。我花了好多个月靠着我每周两先令六便士的零花钱,同时像疯子一样在花园里工作:割草、挖土豆、帮父亲擦车。我不再买漫画书、糖和汽水,终于我可以在周六走进格林商店,交上一堆现金,得到了我的吉他。当时大部分的吉他都是美国造的,进口就很贵,但是罗塞蒂是一个英国的分销商,销售在荷兰生产的乐器。“幸运7号”是一个经济的选择。

它真是吉他中的野兽,直到好几年后我弹到一把半得体的吉他才意识到这个事实。威廉也有一把自己的箱琴,很快我们就开始拨着琴弦开始试着翻弹猫王、披头士,还有一个名为鲍勃·迪伦的年轻民谣歌手的歌曲。

父母可能认为吉他是恶魔的乐器,但是他们假装不在乎,开心,我猜是因为我们至少在学乐器,而不是跑到火车道去抽烟(尽管这件事我们也做了!)。我们有一本基础和弦的书还有一些乐谱,当我成功学会在何处放手指的时候,威廉在他的木吉他上向我展示一些简单的和弦,从蓝调最基础的三个开始:E、A、B。我发现这些很难,但是我坚持数小时的练习,节假日基本不出我的房间,开始从E到A,再从A到E,然后扩充曲目,直到我的手指磨破,我的脑子烧了为止。你必须要发自内心想去学习吉他或者任何乐器。这就是为什么全世界有那么多基本没被碰过的吉他躺在卧室、阁楼和地下室里。它需要无尽的练习才能突破,到了舞台上时,一切变成了全自动,你不再需要想怎么弹,只需要去感受。

若干个月后的某个时刻,我感觉准备好去试着演奏一首歌了。我拿出活页乐谱,播放我收藏中最简单的歌曲,向这首歌的完整性发起了糟糕的侵犯,试着跟着弹。弹对一些和弦是令人亢奋的,可是当我跌跌撞撞地弹错,歌曲继续播下去离我而去的时候,是非常令人崩溃的。但是我继续坚持,继续练习新的和弦结构,把C、G、F和A小调组合起来。把它们练熟花了大概一年。当发现会弹12个和弦就可以演奏许多歌曲时无疑是一个令人惊喜的发现和宽慰。如何弹好是另外一回事,但是当你开始研究和弦的时候就停不下来。即使到了几乎六十年后的今天,我看到墙角立着一把吉他,我又有五分钟来消遣的时候,我就拿起它拨弄几下,就像当年我在卧室里练琴一样。

基础和弦解决后,弹吉他会让人痴迷,同时排斥做任何别的事。我抛弃了乐谱,就跟着唱片练。这并不是一个特别的令人钦佩的成就,因为大部分早期的摇滚乐都是比较简单的编曲,迪伦的歌曲,比如《在风中飘荡【Blowin' in the Wind】》,是如此美妙的简洁,就像是童谣一般。乐谱更是一种障碍,而不是帮助,因为它总是似乎比唱片要慢一点,特别是弹披头士歌曲的时候。过了一些年,我才了解到这是因为在录制的时候,录音工程师会提速一点点为了让歌曲更有活力。

罗塞蒂“幸运7号”是一把粗糙的乐器,但是我这样如此艰难地学起可能是一件好事。(基思·理查兹【Keith Richards,1943-,滚石乐队吉他手】和乔治·哈里森【George Harrison,1943-2001,披头士乐队吉他手】都是从罗塞蒂上手学的吉他,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它就值得在摇滚名人堂上被提一嘴。)威廉和我会仔细钻研最新的吉他杂志,渴望地凝视Gibson、Rickenbacker,、Martin和Fender这些名牌吉他。我们可能只买得起Watkins Rapier,但是在没有音响的前提下,这根本不会被考虑。当我升级到了一把半得体的Hofner,我高兴地发现并不是所有的吉他的都生来平等。就好比开着一辆里来恩特知更鸟【Robin Reliant,英国产小型三轮车通过驾照后,跟在一辆梅赛德斯之后的感觉

两年后,我和“幸运7号”成为了亲密的伙伴,在我心中永远有一块柔软的地方留给我的第一把吉他。当我不在睡觉和上课时,我坐在床上,看着莱斯特郡乡下起伏的山峰,努力练着和弦,跟着我最新的英雄和偶像,沉溺在和他们一同在舞台或录音室演奏的幻想中。一些孩子梦想在温布利球场举办的英国足球联赛杯决赛中进决胜一球。我梦想在一支乐队里。但是我从未有一刻幻想它会成为现实。我当时的现实是我要去读一所住宿学校,一所非常传统的英国寄宿学校,去到一个还在维多利亚女王时代、有着吉尔伯特与萨利文【维多利亚时代幽默剧作家威廉·S·吉尔伯特(William S. Gilbert)与英国作曲家阿瑟·萨利文(Arthur Sullivan)的合作组合】的世界,而不是伊丽莎白二世的新时代、有着猫王和披头士的新世界。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