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精神病的基本情况(2):自闭问题

 无意识研究 2023-03-01 发布于四川

精神病的基本情况(2):自闭问题

 Gaetano Benedetti

孤独症(也称精神病性自闭)

孤独症这种基础性的精神分裂态度,把世界体验为精神病性自我的庞大的镜像形象,以至于世界失去了它的正常客观特征,所以还失去了与区分于自我的特性。

孤独症的患者不会区分他自己和他人。比如说,偶然看到的交通标志被患者看成属于他、与他有关系的,而意味着什么私下的、关于他的,或者觉得自己的思想被别人利用。不管是他人还是东西,都成为主体的成分。后者觉得自己被判处永远只遇到自己。向别人的跳跃、自我的超验性、跨越都再也没有可能了。他确确实实生活在一个孤独的世界里。

在自恋性神经症里的自我膨胀和对客观世界的漠不关心,在精神分裂当中以一种更根本的方式被体验为犯罪感和迫害感。由于他的孤独症,精神分裂患者不会看到世界有任何自动和客观的特征,反过来环境也并不给予他任何主体性的特征。他走到客体中而且在那里迷失。在这个对他来说不再存在或以自动方式存在的客观世界的镜子里,他看到一个属于他的陌生自我、没整合的自我,而会虐待他、转身走向他、将摧毁他。疯掉的自我如一个陌生的身体在他的体验里安家落户,而通过破坏他思想和对自己理解的一致性来引起混乱,孤独症患者不能以单义的方式来确定这个疯自我是属于他的还是外在于他的。

孤独症的撤退的破坏性本质是完全可感的,既可以通过患者主动及攻击性地用来反对无论何种让他与客观和共享世界对峙时的抵抗,也可以通过他仅仅抓住一个负面身份的方式来感觉到。

分裂或分解

在患者的半意识半无意识的体验中(精神分裂病那里意识和无意识之间的正常边界被侵犯),凸出了很让人担忧的精神机构,是因为它剥夺自我的主任功能而把主体的特征变成成碎片,但是尚未能完全撤销自我的观察者功能。因此这个机构就是分解于自我的。

自我被废黜,不占有自己了,但是,相反地,它将这个安住在它的精神空间里的机构感知成世界的改变。所以世界失去了对我们来说是显然的客观特征。世界就完全和排他地与主体相关,而仅仅是一个影响和异化主体的方式。

患者觉得自己一边作为这个破坏性的精神机构和另一边作为这个被它破坏的自我。分解成为妄想。

在精神分裂症中,患者同时作为虐待者和一直被影响、被支配、被操纵的牺牲品而与虐待者相融合。他永远不能摆脱这些侵略他的负面影响,因为它们是从他那里辐射出来的。在患者那里存在的、陌生的部分身份,作为巨大焦虑的来源。中立化及整合他自我的负面因素的不可能性(因为力比多存储的枯竭),建立了一个让人不安的碎裂感受。诚然,得益于投射这个防御,整个体验得到了中立化,至少是部分地,在这个投射中,自我的组成部分被投射到了周围环境上去。但是,同样因为将自我元素投射到环境或自己身体上,恰恰自我将丧失边界、密实性和一致性。一个精神分裂患者说过:“我感受到我的思维在我肚子里动着。”这样的话不仅仅说明他的身份被严重地扰乱了(因为精神被当成为肚子,而让他体验为具有客观性的东西),还说明患者思维已经变成了一个“东西”,而与精神性主体切分开来。

象征

一般来说,这世界的所有东西按照概念和象征化它们的表象来分类。在精神分裂病中,因为外面的东西变成患者的象征、主体和它的解体的“数字”,世界的象征性意义大部分都将失去。

一个患者在街上走路;与他擦身而过的行人的黑衣服不是这个人的特征了,而“意味着”患者的罪孽。在报纸上,人们谈论着某件事的“不透明”,但是对精神分裂患者来说,这暗讽的是他。

如果世界的所有东西都应该象征化着患者的事实和经验,那么显然就会引向象征的过度膨胀。但是,事实上,相反地,这涉及到的是世界的去象征化,因为正常、被区分、被象征的连接都被失去,而只保留几个。就是在这个方面,Bleuler会提到精神分裂病人的不调和或不一致(Zerfahrenheit)。

“我是自由的,瑞士也是自由的,所以我是瑞士”一个分裂症患者这样来推理。[词等于物,roulot提到的语言和逻辑的问题]

在这个方面,Matte Blanco 强调了精神分裂思维的特征倾向:把有同样的谓语的东西就以为是一样的。这样的事实常常都可以找到证据。问题在于要知道,这个是否属于认知特性的紊乱,或者相反地,是否这个倾向需要被理解为全面都体验到的症状:折磨自己直至化为乌有的患者存在于主体和客体相互混淆的处境中。上面提到的患者是我们能想像出来最没有自由的人,即使她认为自己是瑞士实体,自我表现为自由的具体的第五元素。通过投映在具有谐音的东西上,忧虑与希望都变成最终和稳固的现实。在世界和自我已经丧失的身份碎片上有一个无可摇动的妄想建立起来。

世界为什么排他性地变成了患者的象征呢?为什么,在一个世界的镜子里,自我只能看到精神内部的权力:支配他的、属于和不属于自我的、把主体性成客体化的、抹去了真正客观之物的权力,而这样在主体和客体之间产生第三个可怕的精神层面?

患者在自恋层面虚弱而又自我参考性的爱,一直都留在自我破坏的阴影之下。在这些患者那里,自我破坏用自我否定的术语得以表达。

精神分裂病人的分裂、混乱、被打碎和变形的身份,对我们治疗者提出了挑战,得要至少部分地放弃我们的分离自我,为了在患者共生的自我中与他相遇,目的在于能够感受到他所经历的,而能够找到合适于治疗的词。在一个正是由于与我们的相遇而瓦解的人身旁,我们不可能继续还是我们自己。

我们对精神疾病的回答中对于人性的基本考虑

如果不考虑我们和患者的关系,那么我并不想在此讨论精神分裂的情况。作为我同类的患者让我感兴趣的,不仅仅是他的心理病理学,也是在遇到这个心理病理学的时候同时在我的身份里所发生的变化。我所感兴趣的是遇到患者的时候通常会发生的身份丧失的二元化。

如果我们能够从一个心理学的角度理解到患者的世界(对他而言,是甚至在妄想的一致中也是不一致的世界),也就是如同一个不正常的组织结构,于是我们建立起一个统一体,通过将患者的分裂整合在我们的思维中,由此出发,分裂能够被战胜。

通过“临床的个案”,我们经历到人的悲剧,而变成他自我的协助者,来面对那些让他对自己来说都变得陌生的精神机构。一方面,我们发现一个正面的部分身份的潜在,这个在之前没有办法发展出来,而现在如果我们靠近患者这个可以被建立;另一方面,我们发现破坏患者的恶意的部分身份,他应该保持距离。我们应该更少考虑让患者适应社会和知识的现实,而更多的我们应该适应他的精神病的奇怪内部形象,认知性地和感受性地对它们进行反应。通过我们正面的感受的表达,我们旨在诱发患者和我们的正面关系,得益于通过这样的关系他可以重新建立他的身份,通过把我们的身份作为模板(Stern谈论的“感受间性”)。

我们是与患者的象征进行交流,或者从这些象征出发,这些象征只有从它们以一种双向的模式得以衔接贯通的时刻开始才变成真正的象征,在这之前它们仅仅是精神病人的非存在的孤独症信号。

这样我们可以支撑我们在患者所找到的虚弱无力的侧面。在精神病学中,就是治疗、援助、保护的方式。我们并不仅仅满足与给患者开药,还帮他处理日常生活,给他找能照顾他的家,帮他找能接受他的公司、工厂或商店,我们倾听他,我们给他建议某个他可以参与和可以生活的现实。这些都取决于置身于患者的身份丧失之中的治疗家的身份。

关于具体的精神治疗,还有另一个相遇的可能性,就患者的总数来看应该算是例外的可能性,但是它能够允许我们理解精神分裂病的基本情况:治疗者开始成为患者被剥夺了身份的内部风景的一部分,而从此变成对妄想的支持中的一种,拥有了与患者想像的人的特征,此外同时还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是患者无法做到的。这些都发生在无意识水平上。这样就可以理解主题:面对一个远离我们的人,我们与他在无意识水平上接近的程度,比我们的分离自我的意识所能允许我们的,要大得多。

在无意识维度上,有原始的力量,特别有些属于二元性的,它们可以对抗身份的精神病失去。即使这并不容易做到,即使我们的解释好像没有达到对两位主角无法理解变成可以理解的这一关键点,借助于我们的开放关系,我们至少可以参加。就是Sullivan所称的参与性观察、Arieti所称的属于性、Winnicott所称客观的反转移和Binswanger所称的支撑化。如果没有海德格尔所说的关心,这样的姿态是不可能的。但是它也会在想像、梦和创造中得以呈现。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