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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传式小说连载 美信针车行（四） 她其实是个个性很倔的女孩，分手之后，多年没有结婚，后来结婚，没几年居然离婚了，第一时间找我聊，我也不知道还能聊什么，我觉得我不是渣男，但是我对不起她。 07 吃饭 有人说候孝贤（知名的台湾导演）的电影怎么会得奖？不是吃饭就是干绞（骂脏话），的确，以前的台湾人吃饭是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骂脏话...也是！只是现在讲礼貌了，不随便出口。所以候导的电影是反应真实情况。 针车行是阿嬷煮饭，她有经验，年轻时候在锦信（一间大的针车工厂）为一百多名同事煮饭，我怎么知道？她自己说的，每每说得沾沾自喜（我阿嬷很少沾沾自喜），但是姑姑总是吐槽她做的是庄脚菜（乡下菜），这对母女很有意思，都很会做饭，还做出了文人相轻的感觉。 阿嬷从年轻起就有个习惯，吃饭不上桌。把饭菜准备好，自己用碗公（大汤碗）装饭菜，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吃。我一直觉得这是台湾大男子主义的象征，我再举个例子，有回阿嬷有事，做好饭以后出去了（看，非得做好饭才出去），那天吃饭的人少，就我爸，我，我弟，我妹，连我妈也没有在家。吃好饭我爸边剔牙边说“XXX（我妹的名字省略），碗弟阿收收A，桌顶擦擦A（碗筷收一收，桌子擦一擦）”我妹不说话开始动作起来，我跟我弟在一旁吃西瓜，啥都不用干。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台湾男生，很难不大男子主义。我从上海到回台湾，坚持吃好饭自己洗碗，就是不想染上恶习。 两个学徒回乡下之后吃饭的人少了，开始由我妈做饭，这个没什么好说的，我妈是女强人，做生意高手，但是，做饭不行。她倒是跟阿嬤相安无事，没有婆媳问题，阿嬷过世以后有一次她跟我说“我其实受夠了家里的男尊女卑，但是阿嬷总把自己放在最后一位，我也就釋怀了”我一向认为老人因为人生阅历丰富都是极有智慧的，在这里再度得到验证。 08 老芋啊 国民党政府来台湾的时候带了一批之前为他们打仗的军人，为了照顾他们的生活，把他们安排在各种公家机关工作。台湾人自称地瓜（看看台湾地图），就说这群外省人是芋啊（芋头）以资区别。通常芋啊的年纪都比较大，这就是“老芋啊”这个称呼的来源，现在应该都凋零光了。老芋啊並非全然只会打仗，有些人在祖国上过学是有学问的，这样的人会被安排在学校，当然这也有问题，学生都是小伙子，跟这些老芋啊难免有代沟，容易起冲突。 我从小在学校就是风云人物，当干部。我常常在想，会不会是因为在家被我妈管得死死的，所以只好向外发展，我一直很喜欢侏罗纪公园里的一句话“Life will find the way” 因为升学压力，初中过得很辛苦，考上建中（台湾高中第一志愿）之后，生活完全解放，还被同学选为“康乐股长”，责任就是办旅游什么的，最重要的就是出去玩要有女生，是一种联谊的性质。于是我透过关系认识很多北么的（北一女中，我初中同学很多考上这个学校），那个时候想法是第一志愿对上第一志愿，同学都说我真有办法！ 就在第一次联谊后没几天，我被我们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臭骂一顿。他是一个老芋啊，他认为跟女生来往影响学习，而我还祸害了同学，罪无可赦，通知了我爸妈来学校谈话。我上学那么多年从没发生过这种事，爸妈到了学校，我妈不由分说地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然后他们跟老师大概谈了快两个小时，我就在敎师休息室外站了那么久。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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