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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海听涛】向《浅议红楼》的作者学读书 ​| 王绍和

 冰凌花文学 2023-03-03 发布于黑龙江




向《浅议红楼》的作者学读书


文︳王绍和(河北秦皇岛)

几读《浅议红楼(修订版)》《读红偶得》,我不仅品出了“红研”的精华,同时也悟得了不菲的“附加值”:著者雷广平堪称读书的高手,对我等好好读书颇有启迪。


苦读缘于内驱力

雷广平作为老牌军工企业、后为首钢长白公司的党委书记,经历了波澜壮阔且又步履维艰的岁月:憋在几乎与世隔绝深山中的企业“军转民”,殚精竭虑为职工家属找“饭碗”;平地起家在南戴河建新厂,万人千里大搬迁;逼向市场求生存,产品转型闯市场;机制不活包袱重,企业改制转轨求新生……面对矛盾丛生、风险迭起、人心浮动、探路前行的局面,抓谋划、搞运筹、解难题、带队伍、聚人心、保稳定、组织实施抓落实,身为核心领导的他,怎能不忙得陀螺般地旋转?但他却从未间断读书,一部《红楼梦》,不知读了多少遍。缘何如此?


雷广平在《浅议红楼》的自序中写道——
“担任企业领导后,主要是分管政治思想工作,如果自己的文化素养不高,就很难称职。”
“我所从事的是企业政治领导工作,除了政治素质等方面的要求,还需要有广博的知识,敏锐的头脑,较强的表达能力和写作水平以及综合分析问题的能力。《红楼梦》研究活动对我在这些方面的不断提高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红楼梦》帮我学会了如何做人,如何识别人,如何对待人。”
“几十年来,无论我工作中遇到什么样的麻烦,生活中经受多么大的磨难,读一读《红楼梦》,甚或吟诵几段其中的美妙诗句,就会将一切烦恼抛之于脑后。”
寥寥心语,感悟得出,雷广平研读《红楼梦》,与本职工作紧密结合在一起:把读书作为提升文化素养和认知能力的途径;把读书作为企业文化建设的推动力;把读书作为陶冶情操、缓解重压的方式。恰因有了这样追求,才意识到自己“资质浅薄”,自我激励“不敢懈怠……宁可往来从简、逸嬉自止,一心在寒斋中尽享书典馨香。”
说起读书,常有人言:“太忙啊,顾不上!”这个理由,相当脆弱。与肩负重任的雷广平“对标”,欠缺他那样强烈的进取欲望,应该说是不爱读、极少读书的症结所在。假若像他那充分意识读书与提升自身素质、与陶冶情操、与做好本职工作的关联性,就有可能摆脱浮躁静心读书,少些应酬多读些书,见缝插针挤时间读书,远离酒场牌桌尽享书香。


读书当用“出入法”

宋代学者陈善在《扪虱新话》中写道:“读书须知出入法。见得亲切,此是入书法;用得透脱,此是出书法。惟知出知入,得尽读书之法也。”
从《浅议红楼》中感悟得到,雷广平称得上“出入法”的成功践行者——
他从上小学开始,几十年来一直研读《红楼梦》。书中那么多的人物和纠葛复杂的关系,那么多的内容和曲折的情节,那么悠远的背景和深邃的寓意,他都读得烂熟于心、如数家珍。那么多首诗词,他多半能倒背如流。可见“入得”极深,“见得”相当“亲切”。
“知入”是基础,“知出”是升华。著名红学家张庆善先生这样评价《浅议红楼》:“写出那样漂亮的研究文章,在全国恐怕是很少见的”。这部16个专题18万字的著述,名曰“浅议”,实则深邃。
仅以其中的《那堪风雨助秋凉》为例:《红楼梦》的很多章节,几乎都有关于花的描写。但在蔚为壮观的读红研红方阵中,又有几人对此深入探析?雷广平却提出了“曹雪芹对花团锦簇浓描重写,既不是随意的游戏笔墨,也不是简单的承袭前人的陈词滥调”的论题。他发现曹雪芹写花,“似乎用的是正笔,其实则为反衬之笔”,是为“盛筵必散”埋下的伏笔。
从大观园中如花少女及怡红主人结海棠社、拟菊花题、吟桃花诗、填柳絮词,赏花、咏花到葬花中,从小戏子“原来是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等唱词中,从宝黛“落红成阵”而生哀中,从“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等咏叹中,论证了曹雪芹“分明是在借花的命运来暗示主人的命运,又通过人的命运来揭示小说的主题。”
尤其是对曹雪芹着墨不多甚至一笔带过又多次提及的荼蘼花,雷广平更是格外经意专辟一节,以宋朝诗人王淇、范成大、刘克庄对此花的咏叹为论据,得出了曹雪芹是用“荼蘼花开春残时”的特征,精心设计“千红一窟(哭)、万艳同杯(悲)”的寓意,是贾府“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预示。他据此而论,“小小荼蘼花,隐寓着大主题”。“曹雪芹写花,一枝一叶总关情,能使读者从花的芬芳中嗅出异样的气息来。”
《红楼梦》有言:“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雷广平不仅解出了,而且解得独到,解得精准,解得深邃。深解“其中味”,缘于“入”得深,“见得亲切”;缘于“出”得来,“用得透脱”。陈善的“知出知入”法,为我们提供了有效读书的途径;雷广平的成功实践,为我们带来了有益的启迪:读书既来不得浅尝辄止,而要“知入”,真正钻进去,否则就难知“古人用心处”;又不能读死书死读书,而要“知出”,善于思考和领悟,不然则极易“死在言下”,被书套牢。



广撷博采解“闷葫芦”

雷广平将古典文学艺术巅峰的压卷之作《红楼梦》研究得如此深透,与他博览群书息息相关。
《红楼梦学刊》从创刊号到迄今为止的120余卷集,一期不落地被他收齐,对名家的“红研”专著读得孜孜不倦。他还利用各种时机,登门拜访冯其庸、张庆善、胡文彬、孙玉明等红学名师名家,得其指点深受裨益。
他致力于红学研究,但绝非只读《红楼梦》,而是以这部巨著为轴心广泛涉猎。对从起源到兴衰的清史,对清代的政治制度、风俗文化,他均有广泛的涉猎和深入的探析,否则很难写出诸如《从曹寅、李煦奏折看清代的密折制度》、《也谈李煦》等“红研”专著,进而揭示出“助秋风雨何来速”,对贾府“呼喇喇似大厦倾”做出鞭辟入里的解读。
收进《浅议红楼》中的《红楼梦诗词探源》、《论唐寅诗风对红楼梦诗词的影响》,以敏锐、独到的视觉和充分、详实的论据,阐述了《红楼梦》中许多诗词对古人余绪的承袭,或翻古人诗意而出新,甚至是“正和我的心意,故借它一用”。由此足见著者对楚辞、汉赋、唐诗、宋词研读之深透、领悟之精辟,不然又怎能写出这样立论独树一帜,论据令人置信的研究文章?
他还精心考证研读相关史志,把红楼人物与人文环境、地域文化融会思考,撰写出了《敦敏、敦诚在渝关考略》等篇章,从不同角度深化和丰富了对《红楼梦》的理解和研究。
从雷广平读红研红的实践中,我们可以感悟到,读书要有所悟有所获,坚持专一性把一本书啃透至关重要,否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这本没读进去又去读那本,结局难免浮光掠影、所获无几。但专一性并不意味着死抱一书、不及其它,像雷广平那样广撷博采,这样才有助于打开视野、拓宽思路、旁征博引,解开难解的“闷葫芦”。

作者档案

   王绍和,笔名傅凝、艾佳、燕山红。河北秦皇岛市抚宁区人,初中一年半学历。种过4年地,当过19年兵,曾做过连队文书、团报道员,63集团军政治部宣传处干事、副处长。转业后在抚宁县委办当材料匠”15年。忙于公文写作之余,热衷于为报刊写豆腐块,离离啦啦见报3000余篇。撰有长篇报告文学《爱家英姿》《蓓蕾争妍绽芳菲》《身影直立竞风流》《略说细品咱仇(qiu)家》和20万字的公文写作实操《捅破那层窗户纸——一个老材料匠的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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