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海小粟：摇晃一株蒿草（外一首）

摇晃一株蒿草（外一首）

作者：海小粟

摇晃一株蒿草

晶亮的水珠被一种力量托起抛出

划出的弧线仿若千年前一跃而下的曲度

历史的记忆再次被唤醒

再次醒来的清晨

在一片碧草的潮湿里面向朝阳

长衫飘摇的下落覆盖了楚辞的静美

每读一句

历史的洞穴深处都会涌出透骨的寒凉

瓷瓮里白色的糯米慢慢松散了骨质

人间烟火的味道在慢慢滋长

母亲守着漫漫长夜

雾露朝晖氤氲着神秘覆在五彩丝线上

一圈一圈缠绕

系住孩子的美梦和她无法言说的愿望

这个充满阳光和粽子味道的清晨

我恹恹欲睡如门框上的一束青蒿

晾晒晾晒吧

拂去五月之前的尘埃和绿苔

长了霉斑的五月在一束青蒿和葫芦草下遁去

闭起眼睛想象那条一跃而下的弧线

无需证明存在的炎凉

无论如何都需要对阳光和香气赞美

漂在节日之上的快乐浮起一束枯萎的青蒿

                                             2021.6.11

屈原，你若还在

选择这个日子来结束
春秋战国烽火连天的旧梦
你定不会想到今日
粽叶芬芳甜美   龙舟竞技欢腾

那一跳溅起的水波
惊醒了汨罗江畔桃红柳绿的宁静
绝命的怀沙
千年之后读罢
依然有人拍案而起
用一颗诗心去宣泄那些蒙垢的落寞

你的长袍大衫里包裹着历史的真相
淤泥中生出的净莲
抵抗不了人性暗黑的暴风
不染尘埃的美丽
在词赋的幻境里悄悄躲藏
在时间之外
在历史之外
在冥冥之外

颤颤地打开粽叶包裹下的洁白
洁白下深埋的赤红
想从里面寻出诗人流放时的泪水
奔流不息的江水能够洗去岁月的沧桑
怎么不会冲走记忆？

你怀里的美玉呢？
它躲在时间背后闪烁着光芒
有人看到了一腔热血浇灌的
品格的芬芳
有人却看到了时间的琥珀
晶莹剔透的利益
那些淘金人无休止的贪婪
那些盗墓贼掘地三尺的鬼祟
那些链条里偷生的蛆虫
是不是在无人的月夜偷走了三闾大夫的理想

你若还在
若能执笔再赋一篇
没有晓风残月
定是《天问》的浩渺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