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难舍真情》之七 爸爸偏爱我 作者:胡建英 因为我出生先天不足,五个儿女妈妈最疼我。而相比之下,爸爸对我也较之两个哥哥更好,甚至有点偏袒。记得有一次吃饭,妈妈跟大姐、二哥和妹妹先吃完下桌了,饭桌上是爸爸跟大哥和我,忘了为一件什么事,我跟大哥争论了几句,爸爸训斥大哥:“你是大的,他不小吗?你跟他争什么?”大哥不服就申辩,爸爸抬手“啪”的一声打了大哥一个耳光,很响。我的心猛地一缩,看着眼里涌满泪水的大哥,虽然感谢爸爸为我做主,但心里很不好受…… 子妹5个我和妹妹最小,体质也最差,竟然不知是什么缘故得了肺结核。当时就是发高烧,妈妈赶忙到站里叫回了爸爸,问这两个孩子怎么烧的这么厉害,爸爸说别烧出肺炎来。他俩就一人背起一个,把我和妹妹背到站里给黑河的军分区医院打电话,很快有了着落。爸爸就又背着我,妈妈背着妹妹,把我俩背到江沿。不一会儿,只听远处传来“突突突”的马达声,我们朝江面下游望去,一只白色小汽艇激起白色的浪花,后面拖着长长的白色尾浪向我们飞速驶来,眨眼到了跟前,停下来。一个大夫模样的人朝爸爸敬个军礼,就把我和妹妹抱上了汽艇。驾驶员向妈妈挥手,说“再见”,爸爸上了汽艇也向妈妈挥手说“回去吧”,汽艇就快速掉头开走了。 我和妹妹头一次坐汽艇,觉得很好玩,看着两岸的树木迅速向后退去,汽艇在平阔的江面飞驰向前,真的好美!又回头看汽艇的尾部拖起的波浪在江面长长地展开……妹妹忽然往后头远处一指:“你看!”我往妹妹指的地方一看,只见妈妈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岸上望着我们,我的眼泪下来了…… 到了军分区医院一检查,我俩得的是2型肺结核。大夫说不要紧,用药就好了。这样,我跟妹妹就打了几天链霉素,是肌肉注射——当时还没有静脉点滴,俺俩很快就好了。 边防站直属黑河军分区管辖,军区常有首长来巡视或者其他干部来办事。一天中午,我上身穿着海军衫,下身穿着天蓝色裤衩,在站里玩,军区管宣传的干部来了。工作谈完了,要给爸爸照相。爸爸穿的是白色半截袖衬衣,下身穿着军裤,腰间别着匣子枪,高大的身材站在营房的门口。我在不远处看着,觉得照相挺好玩,就跑过去拉爸爸的手嚷:“我也要照!我也要照!” (真实题图) 站里的战士和那拿照相机的干部忙上前拽我:“这是给指导员照的!你小孩以后再照!” “我不嘛!我不嘛!……” “来吧!来吧!”爸爸开口了,让他们躲开,让我留在他身边。我就靠着爸爸高大的身躯,照下了那张难忘的照片。 几个月后,爸爸要公出了。妈妈给他整理行装的时候,跟他商量着回来时买些什么。我在跟前就嚷:“爸爸!爸爸!回来给我买点东西!”妈妈嗔怪说:“你别给你爸添负担。”爸爸却笑呵呵地说:“老儿子嘛!告诉爸爸,你要什么?” 我想了想,在当时我所见过的玩具里搜索着,觉得要是像爸爸那样,腰里挎着枪多威武啊?就跟爸爸说:“我喜欢枪!要枪!” “行!就给你买支枪!” 爸爸不仅答应了,后来回来时真的给我买回来一支乌黑锃亮的匣子枪,撸上大栓能打石子什么的。 回来之前,爸爸往家里打了电话。站里我常去玩,我就告诉妈妈电话在哪屋,领着妈妈去接电话。妈妈跟爸爸通完了话,妈妈就把话筒递给我,说爸爸要跟我说话。我接过话筒就问我的手枪买没买,电话里爸爸的声音很清晰:“给你买了,很漂亮的,你一定喜欢!” 我也对话筒大声说:“爸你真好!” 这样,我有了一支黑亮黑亮的能打出“子弹”的铁壳玩具手枪,在江边跟邻近的伙伴们打冲锋,挥舞着手中的手枪,好不威风,伙伴们羡慕得不得了!……可是玩着玩着,日子久了,在江面的冰雪上奔跑,就把我的枪跑丢了。 我心里难过了好长时间,还不敢叫爸爸知道。妈妈看我不开心,就劝慰我:“玩很长时间了,丢了就丢了吧,你爸不能说你。” 我一想,这支枪我玩了一年多,将近两年,也够本了,心情就宽慰了。 一晃啊,几十年过去了!每当看着自己的家——作为做父亲的建立的家——就情不自禁地想起儿时爸爸给我印象最深的三件事,那三个情景就会立刻浮现在眼前:一个是在俱乐部看戏我睡着了爸爸在月光下背我,一个是爸爸让我靠着他站着跟他合影,一个是爸爸打电话告诉我已经给我买了小手枪。尽管后来我参加工作后跟爸爸多次发生争吵,觉得爸爸不近人情,但一想到这三件事,心里就充满了父爱的温暖。每当看着自己的家——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家——就自然而然地想起爸爸:在那三年困难时期,爸爸为了我们当时那个七口之家多不容易啊!因为我养育的不过是1个孩子,而当时爸爸要养育的是5个子女!爸爸象一棵大树,撑起一片绿荫,为他的妻子儿女遮挡风雨,呵护着一家里的6个人。这样想着,耳边不禁回荡起蒙古歌星腾格尔的歌声《父亲和我》: 是你创造了这个家 然后又创造了我 是你拉着我的手 从昨天走到现在 啊亲爱的爸爸 你是我最崇敬的人 啊慈祥的爸爸 你是我未来的偶像 当你拖着疲惫的身躯 结束了一天的劳动 当你走进这属于你的家 关心的还是我回来没回来 …… 这样想着,眼泪再也止不住,簌簌地流了下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