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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默片晓 责编/孙瑾 作为女权主义理论的创始人，西蒙·波娃因她的著作和她与萨特的伴侣关系而闻名于世。有不少人通过阅读《第二性》开始了自己的平权主义启蒙，有不少人通过她的小说而对她的故事津津乐道，也有不少人因为她与萨特的伴侣关系而对自己的亲密关系进行了反思。 不管后人们对西蒙·波娃的理解如何，或者是否过度解读了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故事，她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这就是女权主义历史上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在还没有成为那个被世界认识的西蒙·波娃之前，她也曾在某些生活的节点，对自己的生命抱有疑问。 但是这位出生在富足家庭的女孩，她一生的命运，也许从背弃上帝，从教堂中走出的那一瞬间起，就被注定了。
【上帝是否真的可以支配我们的行为？】 受母亲的影响，西蒙·波娃从小便信奉上帝。每逢周末出入教会、阅读以耶稣为主角的小说、将自己的心虔诚地奉献给主，在不足十岁的时候，就成为了她生活里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但是上帝真的可以支配自己的行为吗？ 西蒙·波娃渐渐发现，随着自己的成长，母亲的教导越发不能让她自由地认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了。母亲对于女生、男生、性别和性缄口不提，认为那些是“失当”的、不雅的、羞于启齿的。她对于孩子的管教，也停留在保守的初级阶段；西蒙·波娃的母亲是传统的女性，对于丈夫唯命是从，也处处教育西蒙·波娃应当尊重父亲，因为父亲是家中的核心。但是在小波娃的眼里，作为不可知论者的父亲恰恰是最不诚心诚意信奉主的那一个，那么为什么主要教诲孩子们去听从父亲的训诫呢？ 并且，波娃疑惑为什么人不可以对自己的性别产生好奇，为什么人不能对异性表达好感？十二岁的波娃开始背着母亲，偷偷看一些莫泊桑、都德等作家的“禁书”，开始对自己的身体产生好奇，并且对异性的身体产生渴望。渐渐，她发现一些取得了崇高学术地位的哲学家、学者都是无神论者，于是更加对母亲的教育感到困惑。 终于，在十四岁的一个周末，她向神父忏悔道：“我已经丧失了自己的信仰。”在神父的大惑不解中，波娃带着所有的思考，最后一次离开了教堂。 在她的诸多疑问中，最令她困惑的无疑是，“常常去教堂的是女人，所以掌握真理的也应当是女人，但是为什么女人往往要听由男人的指导，在事实上处于弱势？” 【我会遇到那个为我而生的人吗？】 小时候的波娃，曾因为在姐妹中并不出众的相貌，而受到父亲的嫌弃，她感到焦虑，对自己的相貌有着极度的不自信。 现实生活中的不安，使得波娃将大量的时间投入到阅读中去，在阅读中，她找到了令她安慰的故事，却也有一些小说的情节发展令她不悦。通过阅读，她看到了异性间的互相欣赏，她看到了她渴望的爱情。她看到了小说中的女主人公长期受到家庭的奴役，但是却又有年富力强的年轻人与她私奔，带给了女主人公畅快、明媚的爱情，她向往那样的生活和情感。 西蒙·波娃与同学一同在家附近泛舟时，曾看到一对年轻的情侣，男生将手环绕在女生的腰上。这使得她懵懂的内心蒙上了一层浪漫的薄纱，而对自己的相貌深深地感到自卑的她，又一遍一遍地质疑自己，“那个为我而生的人会出现吗？” 在心里，西蒙·波娃曾经一遍遍地描绘“那个人”的样子，他必须有相当的学识和内涵，他必须与自己有着相同的价值观，并且足够强大到可以征服自己。 这时，表哥雅克的出现带给了她一丝关于爱情的希望。雅克放荡不羁，具有艺术气质，这使得西蒙·波娃为他倾倒、着迷。可是雅克又软弱、逃避，最终在家人的压力下与西蒙·波娃分开。 西蒙·波娃年轻的心第一次体会到分别的痛苦，雅克并不是她所寻找的那个强而有力的伴侣，那么，那样的伴侣，真的会出现吗？ 【适应一个人是否意味着要失去这个人？】 就在雅克还没有与西蒙·波娃诀别的时候，有一个影响了她一生的男人出现了，这个人就是萨特。
在学校里桀骜不驯、与同学格格不入的萨特，在西蒙·波娃的眼里却是一个值得被瞩目的焦点，他从未停止过思考，他慷慨大方，自信坚定，又新鲜有趣。最关键的是，他欣赏西蒙·波娃，理解她的志趣，并且决定要与她同行。 萨特的出现，让西蒙·波娃完成了儿时的梦想——她终于找到了可以互相支持、互相欣赏的伴侣了。她与萨特经常在巴黎的市郊约会，她不顾父母的阻拦坚定地要和他在一起。他们共同阅读大量书籍，相互讨论，各抒己见，度过了人生中最曼妙的时光。 “让我们来签订一个两年的契约吧！”在一个看似寻常的夜晚，萨特对西蒙·波娃提出了这样一个奇异的建议，而西蒙·波娃欣然接受了。他们同意在这两年中亲密无间地生活在一起，两年后根据各自的发展再决定生活的方向，可以分开，也可以在其他地方继续一起生活。这两年之间，他们对对方保有纯粹的爱情，彼此毫无隐瞒，但是如果有机会可以与第三者尝试风流的情感，相互也不用互相约束。 起初，西蒙·波娃和萨特对于这样的约定十分满意，他们认为二人之间的这种互相理解，使得这份关系有着无尽的价值，自由却又坚决。 但很快，西蒙·波娃开始体会到了这种简约的契约关系所带来的不便，她在创作时有时会冒出“害怕萨特失望”的想法，也曾在与萨特短期分别时体会到因为欲望而带来的痛苦。她并不能够对萨特全然坦诚，尽管他们有着“风流”的约定，但是世俗的束缚还是让西蒙·波娃难以启齿。 而正在这时，萨特跟西蒙·波娃提出了“如果我们可以结婚”，但是“婚姻”这简单的两个字的背后所代表的一切，却使她望而却步。家庭、责任、下一代……这些词汇都不存在在她的世界里，她并不想要放弃作为一名单身女性所享有的权利，也没有想要孩子的打算，于是她拒绝了这样的要求。 在西蒙·波娃的迟疑下，他们最终并没有步入婚姻的殿堂，但是也修改了契约，从此，他们可以短暂分离，但是不可以长时间天各一方。在新的契约下，两人虽然没有海誓山盟，但是还是建立了比之前更加紧密的关系。 对于自己的疑惑，西蒙·波娃也一直没有停止思考：是否习惯了一个人之后就会对这段关系厌倦，进而导致分别？但她同时也在自己的小说中加以阐述：“就我们俩来说，谈不上什么忠诚不忠诚，你和我完全是一个人，我们无论少了谁都难以解释。”
【“三人行”可以奏效吗？】 萨特和西蒙·波娃彼此坦诚，却绝不忠诚。在与西蒙·波娃结成契约关系后，萨特自然没有停止自己的风流韵事，他一次次地结识新的女孩，并与她们进行精神交流。 在萨特与年轻女孩打情骂俏的最初，西蒙·波娃并没有在意，可随着萨特和情人感情的升温，她不得不注意到自己内心的妒忌。尽管有着契约关系，但是西蒙·波娃还是不能再容忍萨特的行为了，萨特想要追求的三人行关系不再有平衡的可能。 然而契约也同样带给了西蒙·波娃追求其他浪漫的可能性。一次偶然的访美旅行，让她与作家阿尔格雷坠入情网。在小说《一代名流》中，西蒙·波娃描述了他们共同度过的前三天。 “他的欲望感染了我。我已有这么长的时期没有体验爱的滋味了，我重新感觉到了乳房、肚子和性器官的存在;肉欲压倒了我。我像面包一样给人以滋养，像泥土一样散发出气息。这真是不可思议,我丝毫没想到衡量时间和地点。我只知道,当我们的身体终于不知不觉地分开时,已能听到黎明时轻轻的鸟啼声。” 强烈的爱情充斥着阿尔格雷的大脑，他开始向西蒙·波娃索取更多的相处机会、更多的要求，甚至想要娶她为妻。尽管西蒙·波娃或者是萨特的每一个情人都明确地知道他们彼此的契约关系并表示接受，但还是有像阿尔格雷这样的人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强烈的爱意让西蒙·波娃无处躲藏，却又不堪重负，最终她决定：提前结束他们约定的最后一次旅行，回到法国。虽然她会后悔自己不能再被其他的肉体温暖着了，但是面对这些不可能变成自己生命中的主角的炽热灵魂，她还是无法给他们那些世俗眼光下的承诺。 这一经历让她意识到了，因为共同的追求、相互的理解，注定了只有萨特才可以成为她的灵魂伴侣。这也使她开始思考忠诚和自由的关系，当任何一方的第三者想要索要更多时，他们的契约便会受到威胁，他们是否可以应付得来？ 在经历这些情感动荡的同时，西蒙·波娃由一个性懵懂的小姑娘成长为一个出版了《第二性》等作品的文学家、哲学家、女权主义先驱，她践行着对于女性的“去奴隶化”生活方式，足迹遍布欧洲、美洲、非洲和亚洲，交往了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先驱，也同萨特一起，留下了让后人捉摸不透的故事。 1986年4月14日，西蒙·波娃去世，她的故事好似萨特评价地一般“永远地美丽着”。女性主义却在几十年后依然被世人误解，女权运动者也仍然在遭受着不同程度的迫害。 投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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