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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经》是春秋时期老子（李耳）所撰，又称《道德真经》、《老子》、《五千言》、《老子五千文》，是中国古代先秦诸子分家前的一部著作，为其时诸子所共仰，是道家哲学思想的重要来源。道德经分上下两篇，原文上篇《德经》、下篇《道经》，不分章，后改为《道经》37章在前，第38章之后为《德经》，并分为81章。[章节后的括号中为注段落小名和帛书版顺序]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天地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妙；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jiao）。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恶已。皆知善，斯不善矣。有无之相生也，难易之相成也，长短之相形也，高下之相盈也，音声之相和（he4）也，先后之相随，恒也。是以圣人居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为而不恃（shi）也，功成而弗（fu）居也。夫唯弗居，是以弗去。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不乱。是以圣人之治也，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恒使民无智无欲，使夫知不敢，弗为而已，则无不治矣。 道冲，而用之又弗盈也。渊呵！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呵！似或存？吾不知其谁之子也，象帝之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chu）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tuo2）龠（yue4）舆？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闻数穷，不如守中。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pin）。玄牝之门，是谓天地之根。绵绵呵其若存，用之不勤。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退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不以其无私舆？故能成其私！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有静。居众人之所恶（wu4），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予善人，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you）。 持而盈之，不若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葆也；金玉盈室，莫之能守也；贵富而骄，自遗（yi）咎（jiu）也。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载营魄抱一，能毋离乎？抟气致柔，能婴儿乎？涤（di）除玄鉴（jian），能毋有疵（bi）乎？爱国治民，能无为智乎？天门启阖（he），能为雌（ci）乎？明白四达，能无为乎？生之、畜之，生而弗有，长而弗宰，是谓玄德。 卅（sa3）辐同一毂，当其无，有车（ju）之用也。埏（shan）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埴器之用也。凿（zao）户牖（you）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也；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五色使人目盲，驰（chi）骋（cheng）田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使人行仿。五味令人口爽，五音令人耳聋。是以，圣人之治也，为腹而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之为下也！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也。及吾无身，有何患？故贵为身于为天下，若可以托天下矣；爱以身为天下，若可以寄天下矣。 视之而弗见，名曰微；听之而弗闻，名之曰希；抿（min2）之而弗得，名之曰夷。三者不可致诘（jie），故混而为一。一者，其上不皦（jiao3），其下不昧，寻寻呵不可名也，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随之不见其后，迎之不见其首。执今之道，以御今之有，以知古始，是谓道纪。 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达，深不可志。夫唯不可志，故强为之容，曰：豫（yu）呵，其若冬涉（she）水；犹呵，其若畏四邻；俨（yan）呵，其若客；涣（huan）呵，其若凌释；沌（dun）呵，其若朴；湷（hun2）呵，其若浊；旷呵，其若谷；浊而静之，徐清；安以动之，徐生。葆此道不欲盈。夫唯不欲盈，是以能蔽不成。 致虚极也，守静笃（du）也。万物旁作，吾以观其复也。天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是谓复命。复命，常也，知常，明也。不知常，妄（wang）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mo）身不殆（dai）。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誉之；其次，畏之；其下，侮（wu）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犹呵；其贵言也；功成遂事，而百姓皆谓我自然。 故大道废，安有仁义；智慧出，安有大伪；六亲不和，安有孝慈；国家昏乱，安有贞臣。 绝圣弃智，而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言也，以为文，未足。故令之有所属：见素抱朴，少私而寡欲。 绝学无忧。唯与呵，其相去几何？善与恶，其相去何若？人之所畏，亦不可以不畏人。望呵，其未央才！众人熙熙，如飨（xiang3）于太牢而春登台。我泊焉未兆，若婴儿未咳。累呵，似无所归。众人皆有余，我独遗（yi）。我愚人之心也，蠢蠢呵！俗人昭昭（zhao），我独若昏呵。俗人察察，我独闷闷呵。惚呵，其若海，恍呵，其若无止。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以鄙（bi）。吾将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孔德之容，唯道是从。道之物，唯恍唯惚！惚呵恍呵！其中有象呵；恍呵惚呵，中有物呵！幽呵冥呵，其中有情呵。其情甚真，其中有信。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顺众父。吾何以知众父之然也？以此。 曲则全，枉则正，洼（wa）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执一为天下牧。不自视，故章；不自见（xian）也，故明；不自伐，故有功；弗矜（jin），故能长。夫唯不争，故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全者，几语哉？诚全，归之。 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天地而弗能久，又况于人乎？故从事而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同于德者道亦德之；同于失者道亦失之。 企者不立，自视者不彰，自见者不明，自伐者无功，自矜（jin）者不长。其在道也，曰余（yu）食赘（zhui）形。物或恶（wu）之，故有裕者弗居。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ji）呵寥（liao）呵，独立而不垓（gai），（dai），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吾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国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远其辎（zi）重。虽有环官，燕处则昭若。奈何万乘之王，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本，躁则失君。 善行者无辙（zhe）迹;善言者无瑕（xia）谪（zhe）；善数（shu）者不用筹（chou）策（ce）；善闭者无关钥而不可启也；善结者无绳约而不可解也。是以圣人恒善救人，而无弃人；物无弃财。是谓袭（xi）明。故善人，善人之师；不善人，善人之资也。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智乎大迷，是谓妙要。 知其雄，守其雌（ci），为天下溪。为天下溪，恒德不离，复归婴儿。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恒德乃足。，恒德乃足，复归于朴（pu）。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恒德不忒（te），复归于无极。朴散则为器，圣人用则为官长，夫大制无割。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弗得已。弗天下神器也，不可为者也。为之者败之，执之者失之。故物或行或随，或嘘（xu）或吹，或强或羸（lei），或培或堕。是以圣人去甚，去大，去奢。 以道佐（zuo）人主，不以兵强于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楚棘（ji）生之。善者果而已矣，毋以取强焉。果而毋骄，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毋得已居，是谓果而不强。物壮而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 夫兵者，不祥之器也，物或恶之，故有裕者弗居。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故兵者，非君子之器；兵者，不祥之器也。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勿美也，若美之，是乐杀人也。夫乐杀人，不可以得志于天下矣。是以吉事上左，凶事上右。是以偏将军居左，而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居之也。杀人众，以悲哀莅之。战胜，而以丧礼处之。 道恒无名，朴。虽小，而天下弗敢臣。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bjn）。天地相合，以俞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焉。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pi）道之在天下也，犹小谷之于江海也。 知人者智也，自知者明也；胜人者有力也，自胜者强也；知足者富也，强行者有志也；不失其所者久也，死而不亡者寿也。 道泛呵，其可左右也，成功遂事而弗名有也。万物归焉而弗为主，则恒无欲也，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弗为主，可名于大。是以圣人之能成大也，以其不为大爷，故能成大。 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乐（yue）与饵（er），过客止。道之出言也，曰淡呵，其无味也；视之不足见也；听之不足闻也，用之不可既也。 将欲歙（xi）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去之，必固举之；将欲夺之，必固予之；是谓微明。柔弱胜强。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道恒无名。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镇之以无名之朴，夫将不欲。不欲以静，天地将自正。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也；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也；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也；上礼为之，而莫之应也，则攘（rang）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bo）也，而乱之首也。前识者，道之华也，而愚（yu）之首也。是以大丈夫居其厚而不居其薄；居其实而不居其华。故去彼而取此。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其至也。谓天毋已清将恐裂；地毋已宁将恐废；神毋已灵将恐歇；谷毋已盈将恐竭（jie）；侯王毋已贵以高将恐蹶（jue）。故必贵，而以贱为本，必高矣，而以下为基。夫是以侯王自谓孤、寡、不谷。此其贱之本与？非也？故至誉无誉。是故不欲琭（lu）琭如玉，而珞（luo）珞若石。 反也者，道之动也；弱也者，道之用也。天下之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弗笑不足以为道。是以建言有之曰：明道如昧，进道如退，夷道如颣（lei）。上德如谷，大白如辱，广德如不足，建德如偷，质真如渝（yu）。大方无隅（yu）；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褒无名。夫唯道，善始且善成。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自名也。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故人之所教，亦我亦教人：故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学父。 天下之至柔，驰骋乎天下之至坚。无有入于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也。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名与身孰（shu）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如诎（qu），大巧若拙，大赢如肭（na4）。躁胜寒，静胜炅（jiong3），清静可以为天下正。 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rong）马生于郊。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jiu）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恒足矣。 不出于户，以知天下；不窥（kui）于牖（you），以知天道。其出弥远者，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名，弗为而成。 为学者日益，闻道者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取天下，恒无事，及其有事也，不足以取天下。 圣人恒无心，以百姓之心为心。善者善之，不善者亦善之，德善也；信者信之，不信者亦信之，德信也。圣人之在天下，歙（xi）歙焉；为天下浑心。百姓皆属其耳目焉，圣人皆孩之。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而民生生，动皆之死地之十有三。夫何故也？以其生生也。盖闻善执生者，陵行不遇兕（si）虎，入军不被兵革。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措其爪，兵革无所容其刃。夫何故也？以其无死地焉。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而器成之。是以万物尊道而贵德。道之尊也，德之贵也，夫莫之爵也，而恒自然。道生之，畜之，长之，遂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生而弗有，为而不恃也，长而弗宰。是谓玄德。 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 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启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见小曰明，守柔曰强。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央，是为袭常。 使我介有知，行于大道，唯迤（yi3）是畏。大道甚夷，民甚好径。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服文采，带利剑，厌饮食而资财有余，是谓盗竽。非道也哉！ 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脱，子孙以祭祀不辍绝；修之身，其德乃真；修之家，其德有余；修之乡，其德乃长；修之国，其德乃丰；修之天下，其德乃博。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国观国，以天下观天下。吾何以知天下之然哉？以此。 含德之厚者，比于赤子。蜂虿（chai4）虺（hui3）蛇弗螫（shi4），攫（jue2）鸟猛兽弗搏，骨筋弱柔而握固，未知牝（pin）牡（mu）之合而朘（zui1）怒，精之至也；终日号而不嗄（sha4），和之至也。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兑，闭其门，和其光，同其尘，挫其锐而解其纷，是谓玄同。故不可得而亲也，亦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亦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亦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 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夫天下多忌讳（hui）而民弥贫；民多利器而国家滋（zi）昏；人多智巧而奇物滋起；法物兹章而盗贼多有。是以圣人之言曰：“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欲不欲而民自朴。” 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祸，福之所倚， 福，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也。正复为奇（ji1），善复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矣。是以方而不割，廉而不刺，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治人事天，莫若啬（se4）。夫唯啬，是以早服；早服，是谓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柢（di），长生久视之道也。 治大国若烹（peng）小鲜。以道莅（li）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也，其神不伤人也；非其神不伤人也，圣人亦弗伤也。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大国者，下流也，天下之牝也。天下之交也，牝恒以静胜牡。为其静也，故宜为下也。故大国以下小国，则取小国；小国以下大国，则取于大国。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故大国者，不过欲并畜人。小国者，不过欲入事人。夫各得其所欲，大者宜为下。 道者，万物之,主也，善人之宝也，不善人之所保也。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贺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卿，虽有拱之璧以先驷（si）马，不若坐而进此。古之所以贵此者何也？不谓求以得，有罪以免舆？故为天下贵。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大小，多少，抱怨以德。图难乎其易也，为大乎其细也。天下之难作于易; 天下之大作于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 其安也，易持也；其未兆也，易谋也。其脆也，易破也，其微也，易散（san）也。为之于其未有也，治之于其未乱也。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成之台，起于累土；百仞之高，始于足下。为之者败之，执之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也，故无败也，无执也，故无失也。民之从事也，恒于几成而败之。故慎终如始，则无败事矣。是以圣人欲不欲，而不贵难得之货; 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能辅万物之自然，而弗敢为。 古之为道者，非以明民也，将以愚之也。夫民之难治也，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也。以不智治国，国之德也。恒知此两者，亦稽（qi）式也。恒知稽式，是谓玄德。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乃至大顺。 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也，是以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之欲上民也，必以其言下之；其欲先民也，必以身后之。故居上而民弗重也；居前而民弗害也，天下皆乐推而弗厌也。不以其无争欤？故天下莫能与争。 天下皆谓我道大，大而不肖。夫唯不肖（xiao），故能大。若肖，久矣其细也夫！我恒有三宝，持而宝之: 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夫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为成器长。今舍其慈，且勇，舍其俭，且广，舍其后，且先，则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建之，如以慈垣（yuan）之。 故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弗与，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是谓配天，古之极也。 用兵有言曰：“ 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 是谓行（heng）无行（heng），攘（rang）无臂，执无兵，乃无敌。祸莫大于无敌，无敌近亡吾宝矣。故抗兵相若，哀者胜矣。 吾言甚易知，易行也，而天下莫之能知也，莫之能行也。夫言有宗，事有君。夫唯无知也，是以不我知。知者希，则我者贵矣。是以圣人被褐（he4）而怀玉。 知不知，尚矣；不知知，病矣。是以圣人之不病也，以其病病也。是以不病。 民之不畏威，则大威将至矣。无狎（xia）其所居，无厌其所生。夫唯弗厌，是以不厌。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xian）也，自爱不自贵也。故去彼而取此。 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此两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恶，孰知其故？天之道，不战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繟（chan）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若民恒且不畏死，若何以杀惧之也？使民恒且畏死，而为奇者吾得而杀之，夫孰敢矣？若民恒且必畏死，则恒有司杀者。夫代司杀者杀，是代大匠斫（zhuo）。夫代大匠斫，则希不伤其手。 人之饥也，以其取食税之多，是以饥。百姓之不治也，以其上之有以为也，是以不治。民之轻死叶，以其求生之厚也，是以轻死。夫唯无以生为者，是贤于贵生。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筋肕坚强。万物草木之生也柔弱，其死也枯槁（gao）。故曰坚强死之徒也，柔弱生之徒。是以兵强则不胜，木强则兢（jing）。故强大居下，柔弱居上。 天之道，犹张弓者也。高者抑（yi）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故天之道损有余而益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夫孰能有余而有以取奉于天者？唯有道者乎。是以圣人为而弗有，功成而不弗居也。若此，其不欲见贤也。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柔之胜刚也，弱之胜强也，天下莫弗知也，而莫之能行也。是故圣人之言云：“ 受国之诟（gou），是谓社稷（ji）之主；受国之不祥，是为天下之王。”正言若反。 和大怨，必有余怨，焉可以为善？是以圣人执右契（qi）而不以责于人。故有德司契，无德司彻。夫天道无亲，恒与善人。 小国寡民。使有什（shi）伯之器而勿用。使民重死而远徙（xi3），有舟车无所乘之; 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安其居。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善者不多，多者不善。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矣，己愈多。故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弗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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