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少年歌行》的逻辑

“回首向来萧瑟处”“无心插柳柳成荫”“桀犬尚吠尧，匈奴笑千秋”“垂枝有千落”“濯濯方含色，依依若有情”……一部影视剧《少年歌行》诗意先行，挺中国的，剧中主角的名字为萧瑟、无心、雷无桀、司空千落、叶若依，儒释道的把戏都有所涉及，也是因为有诗意的平衡，才把历史浪漫幼稚化，诗意让“不做皇帝做跑江湖的”“心魔还可以被勾引镇压”“仗剑天涯而到达不同仙境”成为一种可能，才能感觉到“少年”的滋味而不沉溺在玄幻与宫斗之中，我以为《少年歌行》的演员演技以及剧本倒是没有辜负这般少年诗意。

 每当我看见自家儿子那么迷奥特曼的打斗，天龙八部的武侠，动不动就要跟人比划比划，我就知道打架这件事情其实蛮人性的，现在我看《少年歌行》还起劲，那就是因为每个男生心中都有一个打架梦，打的爽快，打的威风凛凛，美其名曰英雄梦，征服世界的梦。

我着实在除夕前的优酷上花了18元提前看《少年歌行》的大结局，上次为追剧在优酷花不是会员的钱，还是前些年的《我是余欢水》，我觉得其短篇，节奏很强，谁不想看一个怂货猖狂到底，毕竟社会有很多事情足够我们抱怨的，优酷也值得抱怨，所有的抱怨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好比优酷这个平台，明明已经交钱是会员了，还需要交钱享受更多的权力，让钱名副其实地成为特权，时刻提醒你交钱的重要性，18元对于除夕前这个年龄的我当然不算什么，过年花钱就图个高兴，难道我还不能花18元吗，但仍可抱怨，优酷这个平台太贼了，别人花钱在你这里打广告，然后再让人花钱取消广告，看到优酷不断有自制精彩的节目出现，钱肯定不少赚呀，抱怨一下也就爽了，有些鸡汤专家说不要抱怨，那完全在扯，我们这些普通人就是因为抱怨才活下来的，人的“怨”被“抱”了出来才有活路。我作为一个小老百姓，我当然不可能理会维护一个平台，需要多少工作人员的辛勤付出，需要与其他平台投标竞争一个片子的费用，需要把一个点子马上变为一个节目的紧迫……

回到《少年歌行》，其逻辑不过就是一个皇帝莫名其妙的心眼，在传位的时候，用了两份不同的龙封卷轴来传位，一份给了钦天监（似乎位高而权重者需要国师做法之地），一份给了五大监（似乎位高而权重者需要太监服侍就寝之用），剧情就指向了钦天监所代表剧中的玄幻，玄幻里就有了剑仙、枪仙、斩天、玄游神境……，而五大监就是保护伺候皇帝的太监，这就涉及到了剧中的宫斗戏份，无论是剧情中的琅琊王与明德帝的争斗，还是主角萧瑟六皇子与白王、赤王的争斗都源于此，因为传位的两份龙封卷轴写着两个不同的名字。故事逻辑很简单，那就是先皇的五大监挑拨，仗着龙凤卷轴上的名字是琅琊王，让琅琊王与明德帝反目，尽管我没有看过原小说，我总觉得剧情让我相信其另外一份龙封卷轴写的就是明德帝，要不也不可能得到琅琊王的支持，也不会有底气登基，到最后，明德帝杀了功高盖主的亲弟弟琅琊王，而崇拜琅琊王的萧瑟六皇子，为了替琅琊王辩护，而被明德帝贬为庶人，流落江湖，从而开启了一段玄幻的江湖之旅，尽管最后为了强调明德帝与萧瑟的父子关系以及宫斗的无可奈何，牵强地说成了明德帝为了保护皇子萧瑟，远离党争而被流放，其实在逻辑上说不通，因为萧瑟在外，被五大监、唐门，包括地仙等重创，即使在皇城天启也被孤剑仙重击，从头到尾，都不见皇族出来保护，而剧情最后搞笑的是，萧瑟居然说明德帝是自己的神，是自己一直以来敬爱的父王，那萧瑟对明德帝的恨，对琅琊王的情义就变得很奇怪了，情理上说不通，从极致的爱到极致的恨，不是不可以这么写，关键是作者没有这个功力，也不符合《少年歌行》“少年”的正向基调。因为我们看赤王就知道，剧中的大反派坏的没有逻辑，所以不够坏，让好人也显得做作，或者说主角萧瑟的冷酷没有逻辑。现在韩剧流行恶人无差别犯罪，就是说无缘无故地随机犯罪来增加剧情的紧张，但还是低估了文本逻辑的需求，因为只有逻辑才能成全剧情，才能丰满人物，因为人物需要剧情逻辑来做出各种行动。其赤王着实没有坏的理由，其逻辑在于萧瑟比他天才比他优秀就要干掉他，且不说整部剧只有三个皇子争权，还有一个陪衬，赤王自己都说白王是个瞎子，父王怎么可能选一个瞎子当皇帝。可狡猾的赤王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母妃作为明德帝最宠爱的妃子居然跟魔教教主生孩子，光凭这一点，赤王就永远不会有机会，所以赤王的坏缺少逻辑动力，况且他拥有最顶级的杀手，最顶级的用毒高手，却没有直接攻击萧瑟与白王，也着实让人费解，就好比雷家堡遇难，其雷无桀、千落、若依、唐莲对付唐门老爷子之时的尴尬场景，为什么非要一个一个地比斗，一个又一个地受伤，最后只能逼着萧瑟冒着生命危险使用无极棍，场面上是好看，说着每一个人独一无二，今天谁都不能死！可主角们的做法就是在找死呀，逻辑不通……

《少年歌行》当然不必太在意逻辑，因为好看就可以了，男女主角的好看，剧情的好看，这种好看是一种合适与贴切的表达，我们不能苛求一个帅哥博览群书，一个美女琴棋书画，《少年歌行》之所以好看，与我而言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那就是《少年歌行》比同期的漫画要好看，真的是一部比其源头动画片更好看的真人剧，想起多年前我们这边翻拍什么网球王子、棋魂，真是丢脸丢到了家，让人恶心地看不下去。《少年歌行》不管怎样，总还有些原创，中国风的意思，其玄幻剑气与宫廷争斗这两样东西在中国还是有原创力的，尽管这两种东西糅合在一起还不够纯粹，但总是存着我们还可以看懂的逻辑，即使不符合逻辑也愿意说道说道，着实有太多的烂片提不起来说道的兴趣。再说说“少年”，这一部剧人物选择还算贴切，面貌够新，男的不讨厌，女的不俗气，且“少年”一词我们应该清楚是指向青年的，因为其小说里的萧瑟已经21岁了，所谓的梁启超说什么少年强则国强，其中的少年，其实指的就是青年，充满活力的人，能够抵抗腐朽势力的新生代。畅想历代诗文中的少年青春气息：“且与少年饮美酒，往来射猎西山头”，“老夫聊发少年狂”，“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其昨日“少年”当是今天的“青年”。我不敢确定“少年”是否喜欢看《少年歌行》，但青年人是有理由喜欢《少年歌行》那种玄幻酷劲的，我们当然不必纠结“少年”的年龄问题，好比说赤子之心，其实赤子指的是六个月以内的新生儿，身体还发红，元气十足，有时我们动不动就说“赤子之心”，其实一般人根本回不去那个纯粹的状态。现在流行说“归来依然少年”，年龄是回不去了，状态也是自欺欺人，安慰话场面话而已，但我还是相信可以“歌行”的，就是自由自在，不在乎他人地歌唱，歌人生的喜怒哀乐，唱人生的悲欢离合，唱出来也就痛快了，谁也别想管着我，美其名曰《少年歌行》。

然后是“少年”要有看头，当然需要些功夫招式，其玄幻剑气属于道家，逻辑上确实无法与宫廷争斗的儒家融合，一般的玄幻剑气指向个人修为，就是所谓的长生不老，羽化登仙。而宫廷争斗都是人间的事情，由于两者交错就会出现逻辑漏洞，比方说明德帝那么宠爱六皇子萧瑟，可是却会轻易放过把其子重伤致残的五大监里的大监，也就是陪他读书长大的一个太监，且这个不忠诚的太监居然具备一流的虚怀功，他其实很容易就能干掉宫廷小神医，包括明德帝，那么白王的眼睛也不可能被小神医治好而最后登基上位，这个所谓的大监根本不需要绕弯子来帮助赤王，所以还是那个问题，赤王的坏没有逻辑感，没有坏的动力，甚至没有失败的逻辑，赤王所有的失败只是被导演刻意安排的失败，是为了剧情的高潮而高潮。这不由，让人怀念《琅琊榜》这部优秀的宫斗剧，其明德帝的扮演者，包括琅琊王的称呼都让人联想到《琅琊榜》，而《琅琊榜》之所以好看，那就是因为所有人物及剧情发展符合逻辑，林殊之所以复仇，完全是因为全家被灭门，而自己的冷酷完全是因为自己的身体羸弱以及为了更好地复仇，所有的复仇都合情合理，所有的坏人都有理有据，于是所有的宫斗阴谋才符合逻辑才越发精彩，就是说不管剧情怎么演绎都是值得逻辑推导的，所有的剧情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生。

回到萧瑟、无心、雷无桀三位男主角，总让我想到《天龙八部》里的乔峰、段誉、虚竹，都可以代入一些儒释道的文化元素，或者说中国剧情很难逃出这些文化意识。萧瑟不愿当皇帝，只是为了抱不平就把自己卷入江湖及宫斗，显然是儒家做法，也只要儒家才能解释乔峰为什么要自杀，而无心的出现有些虎头蛇尾，他像虚竹一样有很多功夫名堂，很好看的一个和尚，可剧中无心最后的结局有些仓促收尾，最后浪迹江湖也没有无心的份，佛魔难分，还是雷无桀好，天真，不管受了多么重的伤都可以跟没事人一样，最后还博得若依美人的欢心，道家作派，好比段誉痴痴爱着王语嫣一般，不计回报。当然，《少年歌行》要更好看一些，着实还需要一些爱情的调调，从感官上而言，《少年歌行》的萧瑟与若依的形象才般配，与千落、白虎都有些落差，我一再地提到逻辑，爱情更需要逻辑，《琅琊榜》的爱情逻辑就一对，手掌云南兵权的霓凰郡主只爱冤死的林殊，苦苦等来梅长苏，最后却不得，爱情俗而不腻；而《天龙八部》三对恋情：乔峰与阿朱一对苦命人，相爱相杀于误会，不得；段誉与王语嫣被写者终放一马，这一次段誉没有把自己的妹妹当情人；虚竹与西夏公主尽管轻描但没有淡写，写出了和尚佛性与人性的两难，儒家与道家的平衡，爱情与暧昧的玄妙之感尤为勾人：和尚被人挟持，在冰窖里与公主做爱，真是别出心裁，反观《少年歌行》真的只有青年的武功，没有青年的爱情，暧昧不透，搭配不合理，也没有故事可言，所谓的千落为萧瑟护法，若依为萧瑟出谋划策，白虎为萧瑟耗费功力都在情感上处理地很单薄，既然是护法就很难与皇子产生CP感，所谓的CP感不足，终成这部剧的遗憾，当然，我们允许青年有遗憾，毕竟年轻，我只是觉得在这部剧的最后，应该飘出英雄榜，排第一的应该是萧瑟，裂国剑法惊龙诀，少年剑仙，所持兵刃十大名剑之首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