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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巴赫与莫扎特丨“他们创造了人类所有纯粹、高贵、秩序和自由的无上结合。”

 MXJ45A 2023-03-05 发布于湖北

我的莫扎特、巴赫欣赏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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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言:莫扎特,某种程度上类似于梵高,没有波澜壮阔的个人生活,也没有激动人心的群体奋斗,但是都领略了之前杰出艺术家的伟大作品。有人说,上帝创造了人类,却没有想到人间如此枯燥和虚伪,于是,精通音律的上帝决定:让莫扎特出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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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I. Sequentia: Tuba mirum (第三乐章 继抒咏:号角响彻四方)

我有一次跟电影学院文学系的汪流教授(主要研究和教授电影剧作)到他的研究生家里做客,他点名要听莫扎特的弦乐四重奏,说百听不厌。我很理解汪老师,我也是,为什么?太纯粹了!

莫扎特是很少有的在歌剧和交响乐两方面都取得旷世成就的圣徒。我觉得,他的弦乐、钢琴多重奏和管风琴曲等可以在做事的时候同时欣赏,但是他的歌剧和交响乐还是得专心听,起码我是这样的。

很多人以为巴赫只有纯粹和纯粹的形式,除了宗教情绪,我不同意,我觉得巴赫固然纯粹,而且极其纯粹,但是巴赫很深刻,也许他自己不自觉,但是认真去听,进去了,会发现,巴赫给予我们的不仅是纯粹,还有形而上学。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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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tthäus Passion - BWV 244

我感觉,莫扎特和巴赫是上帝派来注释和礼赞泛神论的。

隐含的意思就是,其实他们创造了上帝,也就是人类所有纯粹、高贵、秩序和自由的无上结合。

细致听巴赫的卡农曲,我总感觉到他内心有深刻的不安,而不是通常说得那么单纯。灵魂的高贵游荡在乐音之间,必得有生命的律动。

杰出的音乐史家保罗·亨利·朗格在他的享誉世界的名著《西方文明中的音乐》一书中,这样谈到巴赫家族:

“音乐史上成气候的世系不为少见,但巴赫家族无可匹敌、无与伦比,有五十余人从事音乐,其中有几个为音乐史上最杰出的大师。”7世纪后半叶,巴赫家的许多人占有了魏玛、坎儿福特、埃森纳赫几乎几乎所有的音乐职位;一个辞职或去世,立即由叔伯侄子接替。介于迈宁根、尼尔豪森、阿恩施塔德、魏玛之间的图林根侯国是这一杰出家族活动的场所。这个较小的日耳曼侯国令人想起在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出了许多天才音乐家的埃诺郡。”

也许这个背景有助于我们理解巴赫音乐的纯粹、高贵和流淌在血液之中的宗教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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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zart: Requiem In D Minor, K.626 - 4.  Offertorium: Domine Jesu

贝多芬失聪,但是他还完成了《欢乐颂》,并且亲自指挥首演,虽然他的指挥最终比乐队的节拍慢了几拍。贝多芬听不到观众的掌声,还是热泪盈眶的女歌手搀扶他转身他才看见世界对他的欢呼。从前,背诵英文版的《贝多芬传》,到了这个段落,自己就会感动得流泪。

巴赫与贝多芬仿佛的是,由于长年拼命抄谱和写谱,到了晚年双目基本失明。不同的是,贝多芬没有家庭,更没有孩子,而巴赫则有承继着他的音乐天赋的儿女们承欢膝下。巴赫最后的作品——众赞前奏曲《神啊,我站在你的宝座前》是临终前躺在床上口述的。

巴赫去世的时候,埋在众多无名之辈的墓碑中,直到二百周年诞辰时被解剖学家和人类学家从挖掘的尸骨中辨别出来,立下不朽的纪念碑矗立在莱比锡圣约翰堂的墓园。

“一切音乐中最伟大的奇迹”是巴赫。

他在宫廷中为国王即兴演奏。回到家,他小心回收即兴演奏的所有音符并加以完善,于是便有了《音乐的奉献》和《赋格的艺术》。在这两首乐曲中,巴赫把德意志传统中对于理想主义的完美对位法的追求发挥到了极致。尤其是用十八首风格谨严的卡农和赋格组成的《赋格的艺术》。根据同一主题或者局部变体,一步步地完成了对艰涩的对位法的完全解析和巧妙化解。卡农曲,因为巴赫非凡的天才和无与伦比的技巧,而成为音乐圣徒们难以企及的纯粹艺术的典范。

最谨严的格律却实现了最洒脱的宣泄,从而将人类乐音世界的均衡与秩序之美提升到了永难超越的精神世界的终极本体意义。

即便先知都认同这样的赞叹:“音乐所能做到的,巴赫都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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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zart: Requiem In D Minor, K.626 - 5. Sanctus

巴赫勤俭节约,一手康塔塔前加上“容神的独唱”,另一手则冠以“两百零六塔勒十个罗申”——他的家庭开支。

巴赫没有尘世的雄心。他对大自然也奇怪地冷淡。

他似乎并没意识到观众的存在,完全满足于唱诗班的楼厢、大学音乐社、小贵族的客厅。一生中没有冒险,没有人一呼即来的事情。他当然并非沉浸在音乐的超然世界里,事实上,他掌握音乐的所有诀窍,精于乐器鉴赏,甚至擅长判断建筑物的音响质量。于是人们纷至沓来征求并且遵循他的意见。

不过,巴赫通常平和沉静的天性偶尔运会显出顽固和执拗,有一次竟然因此而坐过禁闭。

他如果觉得有必要,就能坚持立场,即便说些不过分的奉承话;但是当阻力过大,非得戒备才能进行政治斗争的时候,他会选择规避,在音乐创作中自我慰籍。

他的创作可以暂时受挫,但是从不萎顿,不离不弃,即使在失明之后。

当他感到死亡迫近的时候,他口授了众赞歌前奏曲《在最需要的时刻》,找回心灵的平衡,最终让人将这首前奏曲改名为《神啊,我站在你的宝座前》。

特别喜欢朗格说的这段话:

“在顺服死亡和天国的安息时,巴赫没有丝毫的浪漫主义气息,是真正的顺服,完全沉浸在圣经的清明沉着之中。即使在巴赫最强烈的悲哀之中,也都是那种使他有别于中世纪神秘主义者的喜乐,尽管他与他们遥相呼应;因为主宰他的是喜乐,而不是犯罪感。尽管他所表现的罪、人生的愁苦和中世纪最伟大的画家所表现的一样深透,他并不停留在罪带来死亡的必然性,它比提倡中世纪人为的罪是不可征服的那种信念。他把自己交托给一种难以描绘的喜乐,有时纯洁地化为无比空灵轻盈的音符,有时用小号猛吹来宣布。虽然把耶稣作为个人的向往这种抒情的关系属于虔敬主义者的态度,特别是亲岑多夫的态度,这些咏叹调虽然是为独唱声部写的,但不是自言自语的独白,而是对话,是死神和与死的念头苦苦挣扎的泣诉的心灵之间的对话。其中重见哥特精神,那是反对罪与救恩、反对死亡与成圣、反对人生短暂和与神相处永恒的中世纪基督徒的意境。”

这段话对我们理解和演绎巴赫的《圣诞清唱剧》具有重要的作用。

Allegro in G Major, K. 72a, 'Veroneser Allegro' (fragment): Molto allegro in G Major, K. 72a, 'Veroneser Allegro'
Molto allegro in G Major, K.72a
Allegro in G Major, K. 72a 'Veroneser'
Molto allegro in G, K.72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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