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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王一族在中原古城踪迹寻觅

 闲庭信步59 2023-03-05 发布于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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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五代十国起,钱镠开疆拓土,经国济世,终成大业,建立了吴越国。“一代枭雄铸吴越,千秋鼎铭事中国”,开国之君钱镠及其嗣位的子孙发愤图强,一展大略,三代五王钱镠、钱元瓘、钱弘佐、钱弘倧、钱弘俶(钱俶)励精图治,平息战乱,发展农桑,促进贸易,推行“保境安民,繁荣经济”的国策,自907年建立吴越国至978年纳土归宋,“有国七十二年,治杭八十六载”,使得“吴越地方千里,象犀珠玉之富甲于天下……”,钱塘繁华之地商贾云集,歌舞升平,“人间至境,可谓盛矣”,谱写出“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华彩篇章。

当年,从吴越都城杭州扬帆启程到汴京开封,要经过黄淮平原腹地的古城亳州。千百年来,吴越钱王一族在这里留下了许多踪迹和回响,留下了悠远而动人的故事,经过岁月长河的沉淀,愈加晶莹闪亮、清晰凝重。

坐落于涡河之滨的亳州,古称“谯城”,北连汴洛,南系淮泗,位于中华民族南北文化融合和碰撞的结合部,是中华文化发祥地之一,被称为“南北之门户,淮西之都会”。自北宋以来,这里的碧水清波、风华之地和烟雨江南的吴越钱王一族有着许多的关联和交集。

北宋时,亳州为汴京开封南下东进的门户,为集庆军,置节度使。坐落在利辛县的芡河 (古称濮水)为春秋战国以来封建王朝争夺统治天下的水上交通要道。今日芡河(濮水)的入淮口宽达千米以上,水势之大足以说明濮水(芡河)历史上的流量。

五代十国时期,当时汴京有两条水路可以通达杭州,一是惠汴河,二是洛河。惠汴河则是主要水道,自汴京东流入安徽境内与涡河相会之后继而南下,至怀远县西南注入淮水,转而流向大运河。从地理方位上看,连通涡河、淮水之间的这条自西北向东南的河道,即为今日芡河。亦是吴越钱王入朝北宋,经运河、入淮水,转芡河向北的水上通道。

地处茨河之滨的利辛县有旧城镇王集,东临蒙城,西接涡阳,三县交界,“旧城镇”是以旧有古城遗址得名。据史料记载:钱俶因 “太祖以此地封其为百里王”,而得以“都此”,并兴建宫城,这和今日当地群众关于吴越王坐旧城的典故相吻合。

吴越国王钱俶有一次启程赴北宋都城开封朝觐太祖,在返回途中行至芡河、白洋沟一带,遇到连阴雨,连续数十天,风雨交加,道路泥泞,遍地汪洋,舟车无法前行。过了数日有探马来报,吴越国内外局势动荡,故不敢贸然前行。钱俶因舟车劳顿、偶染风寒,身心俱疲而病倒,只得在茨河边暂且住下。适逢风雨飘摇的乱世,暂居于此调养身体的钱俶经常轻车简从,深入附近乡村,查看民情,安抚百姓,并施舍银两。他要求兵卒从减以节约粮草,因而深受当地百姓拥戴。一传十,十传百,迁移来此周围的村民百姓众多,当地的百姓为保护吴越王的安全,就在村庄的周围挖壕修寨,同时在东、西、南三个方向修了三个寨门,寨内建有关公庙、鹤庵庙等。众人仰慕吴越王为人忠厚、乐善好施,纷纷前来拜见。村寨一时热闹非凡,各类经营摊点和商户铺面一字排开,渐成集市,人们称之为王集,鹤庵庙也成为远近闻名、香火不断的庙宇,并在此基础上逐渐发展形成了人气旺盛的鹤庵庙会,辐射到涡阳、蒙城等邻近地区,已延续千余年。

当年,吴越王因天气阴雨和疾病缠身困于王集,不能回国。特派使臣赴开封拜见并禀告宋太祖赵匡胤,太祖“即以此地封其为百里王,食千邑,并拨银让其就地建城”。因王集地势低洼,吴越王便选中了距王集西南几里远的地势平坦之处,建了宫院、御花园等,然后吴越王从王集迁至旧城。吴越王在王集生活用过的水井,百姓在井的三面建了房子保护,有了“三山夹一井”的掌故,经过的桥被称作“犀牛望月桥”,还有一百零八拱、三步两桥、九龙口等故事,至今流传,千余年来当地百姓对此津津乐道。

后来,钱俶颇有才华的儿子钱惟演,在朝廷为官,和亳州也有不解之缘。钱惟演(公元977-1034),字希圣,又曰师圣。武肃王钱镠曾孙,忠懿王钱俶七子。幼有俊才,忠懿深器之,少补牙门将,随父归宋。

在北宋时期,亳州是通往京城汴梁的黄金水道,也是十三座驿站的首站,有“中州锁钥,南北通衢”之誉。尤其是亳州处于以京城汴梁为圆心的政治圈内,会馆林立,市井繁华,达官贵人,名流雅士常荟聚于此。因此,选任亳州的地方官被朝廷所重视。钱氏一族在亳州任过职的,有做过知州的钱惟演以及钱惟演的儿女亲家、亳州判官丁渭等。宋真宗皇帝为了到“道祖老子”的家乡亳州朝拜“太上老君”,亲自下诏封丁谓为“奉祀经度制置使”,担任皇上谒亳州太清宫的总指挥、钦差大臣。

钱惟演之所以能在京城附近的亳州任职,因为他跟赵宋皇室的关系非同一般。他的幼妹嫁给了宋真宗皇后刘娥之兄刘美,是国舅的继室,成为皇后姻家;他的长子钱暧娶了宋仁宗皇后郭氏的妹妹为妻,次子钱晦娶了驸马李遵勖(太宗的女婿)的女儿;钱惟演的女儿则嫁给了真宗朝的权臣丁谓之子。所以,当钱惟演第二次问鼎相位受挫的次年,天圣元年(公元1023年),刘太后将保大节度使钱惟演从河阳调到亳州(今安徽亳州)任知州。钱惟演借从河阳赴亳州之机,还入京逗留,只为能早日实现他加官进爵,入阁拜相的愿望。

通过研读史料,透过历史的烟云,可以清晰地看到,江南钱王一族和千里之外地处黄淮平原的亳州以及旧城王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钱俶深明大义、遵照祖训,审时度势、顺应潮流,牺牲自己的至高权力,主动“纳土归宋”,将所部一军十三州,八十六县等,悉数献给宋朝,使吴越大地免于战火动乱,保护了百姓的生命财产不受损失,其丰功伟业,千古称颂。钱俶为了北宋一统天下作出了积极的贡献,因而受到宋太祖和太宗的厚爱,并准其留在京城附近的中原一带,为其建造宫城、赏赐千户。

吴越王坐旧城的故事,史书记载,民间传诵。钱王一族的履痕踪迹已跨越千年,走进史册,走进百姓心间。亳州的旧城王集也让许多好古之人流连忘返,尽抒思古之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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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今日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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