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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是个”延异”的符号吗?

 青岛田骏 2023-03-05 发布于山东

 “延异”是后现代哲学家德里达的“文字学”最主要的概念之一。

“延异”是德里达创造的新词,法语中没有“differance”这个词,可以说是“difference”的错别字,就是把其中的“ance”替换了“ence”。仅换了一个字母(把e换成a),却成为德里达解构主义哲学的核心概念。

”diffrence”在法文中表示”差异”、”差别”、”不同”,翻译出的汉语意思容易理解,就是差别、不同。但德里达这一改,新的意思就出来了~不仅仅是结构主义语言学中那种差异结构,而是在产生差异之前,就类似动词的”延期”、”推迟”、”延迟”或”迟到”等这些新的意义了。

很通俗的说:符号的差异,不同,就说”仁”这个符号,它的初始就不是自身在场的,并且潜伏期很长,甚至在巫术礼仪时就有了它的雏形,后来的周公虽没有提出过“仁“,但他的“德与礼“中的“德“就与仁接近了。其出现前就与”非仁”进行了博弈、拼杀,等它出场~孔子提出时,已经是”鼻青脸肿”或”浑身鲜血”了。也就是说它的初始是从“非礼”中”分裂”出来的产品。

” 仁”这个语言符号至今2700多年,其含义不但极其宽泛,而且经历了一个多变过程。无数学者们的解读、诠释从无达诂。即使同一阵营的儒生們也是见仁见智,提供了不同解说。这些就是不同时期的”仁”不但在空间”上的差异,在时间上其意义从没有一锤子定音的界定,而是不断变换,又不断延迟着它的意义。

其初始,这个”仁”的思想模式和结构有四个

1、血缘基础;2、心理原则;3、人道主义;4、个体人格。

后来,我国著名哲学家李泽厚综合以上结构后,提出了其“整体特征”是“实用理性”。这方面李泽厚先生是颇有建树的。

作为“仁”学符号,其第一个“延异”特征:以“间搁”的形态运行。

它的初试形态是“粗糙”的,源头虽不可考,但有人类必有“仁”的意义运作,只不过不是仁这个符号,以它者代之。最早的巫术礼仪中,就呈现“巫吏合一”,那些复繁的仪文礼节~为沟通天人,和合祖先,降福氏族的祭祀活动,不就含有“仁”的元素吗?那些降雨、消灾、祈福等以礼仪规范表现,已经隐含着“仁”。

以后的周公,对巫术礼仪规范进行理性化构建,推出了“德与礼”,建树了华夏文化大传统,但与巫术文化毕竟不是一回事,这就是运行中的空间差异。

到了孔子这里,“仁”被赋予更多含义,血缘的,心理的,人道的,人格的,把周公的“德”精细化,也是“改写”。

孔子后的2000多年,“仁”又有那些变异?数不胜数。从孟子时代开始改写,中经不少儒学“大师”,与孔学元典的“仁”大不相同。在此就不赘言了。

其“延异”第二特征~迂回的构造自身。

仁不能作为一个孤独的符号在场,其只是其它相关符号的踪迹,由踪迹构造出“织体”。与“仁“相关的~礼、道、德,还有恕、勇、孝悌等等,虽在儒学中具有不同功能,但也只有不同意义,并相互“指涉”,才使“仁”滋生肉身。常说的“仁义道德”,可以分开都有意义,但其意义不是自身固有,也不是可以恒定在场的,而是仁只有在与其它差异中、并依靠其它赋予意义。如果说仁的贯彻依靠礼仪;那么没有仁的支撑,礼仪就是“空转”。可以看出,仁、义、道、德并没有“自性”,他们只能依靠自身以外、又迂回的构造出自身。这些符号不是用来指称什么,而是为了标识差异。就像苹果,它并不是用这两个字符指称那个又红又圆的实体,而是为了标识与橘子、桃子、香蕉等的差异。世界上的一切”存在”,都是“借用”他者而迂回的构造出“自身”的。

“延异”的第三个特征~没有终极意义,意义需要无限开发,永远在路上。

从孟子开始,直到当下,究竟有多少“仁”的意义?即使孔子自己说的“克己复礼为仁”与“仁者爱人”,可以做出互相矛盾、相似、不同或完全对立的解释。那么到了魏晋两汉、唐宋元明清时代的学者们,对仁的解释五花八门。到了近代,那些学贯中西的学者对仁大都是否定的,是恶的遮丑布。尤其是鲁迅揭露的“仁是吃人!”是不是到了现代对仁就有定论了?不会的,永远是没完没了的解释。曾国藩可以把“仁”解释为对太平军的剿灭,灭了“不仁”,就是“仁”。

可以肯定的说,仁既是一个多义符号,而且它的起源不是历史隧道回溯的编年时,而是以不疲倦的方式一次次来到我们眼前。既然有人类,那么对仁的利用价值就不会终结。也许,未来的“仁”会异化的非常怪异~可能包括人类几乎所有的理念或行为~

比如~啃鸡腿、作愛、广场舞或上火星;也许什么也没有,就是个“大空筐”。

德里达认为:不要迷信那些“在场”概念,它们永远在游移,不断否定着自身,又不断生成“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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