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日主持｜马剑 美国是个行驶在车轮上的国家，有的家庭几乎车比人多。但对于一个在美国旅行的人来说，自驾不划算、飞机票太贵、火车线路太少，坐大巴似乎成了穷游者的唯一选择。 能让这个选择变成现实的就是灰狗大巴，这是个在美国有上百年历史的大巴公司，其网点几乎覆盖美国的各个角落。 大巴车身上有一条向前奔跑的大灰狗，让人过目不忘。这只“大灰狗”曾在不少的美国大片中都出现过，不是帮助男女主人公私奔，就是把男一号放在渺无人烟的地方，准备让他来场荒野求生。 据说，当年该公司的巴士运输线路拓展至威斯康辛州，有个人发现停靠在威斯康辛小镇的巴士，从玻璃倒影中看上去有点像灵缇犬，“灰狗”的名字逐步叫开。后来，该公司与两条西海岸巴士线路合并，正式成立北部运输公司，非正式昵称“灰狗”成为正式名称。 和国内大巴不同，灰狗的车票上是没有座位号的，先上先选。为了能让自己有个好位子，常常会看到一些旅客早早地就站在检票口排起队来。在美国排队，插队是大忌，无论男女老少，都会把插队的人揪出来，但是，用行李帮你排队，倒是可以。 国内的汽车站通常是白天发车，而灰狗大巴站几乎24个小时都在发车，为了节省盘缠，我常常会选择朝发夕至的车次，不过无论何时，灰狗大巴站都是这个城市中最热闹的地方，流浪汉夜里会跑来蹭睡，中年大叔会在车站的游戏机室打发时间，这个游戏机室类似于我们小时候常去的游戏厅，只不过年龄层稍有区别。 车上提供免费的WiFi、电源以及厕所，但我二十多趟的亲历表明，除了厕所是有保障的外，WiFi基本只能打开网页，电源纯粹是运气，能用的只有一半。不过这些都还不是最糟糕的，最惨的是晚点。 只要一趟晚点，就会产生连锁反应，因为灰狗大巴并不是一站到底，而是拼接式衔接，一段长途由不同的几段短途拼接而成，中间常常要换车、换司机，留给换乘的时间只有一到两个小时左右。我从芝加哥出发时，大巴晚点两个多小时，导致后面的行程全部延误，似乎当地人早已习以为常，丝毫没有烦躁，大家把行李放在检票口前排队，自己则坐到椅子上悠闲看着NBA转播。 有时也会遇到好心的司机，同样因为晚点，从费城到华盛顿的大巴上，司机向大家保证一定开快点，争取追上换乘的车，并联系换乘车辆，希望能等着我们，车厢里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比起汽车的晚点，更大的灾难是大巴司机的不靠谱。 一次从波特兰到萨克拉门托，夜车，在车上迷迷糊糊睡了许久，醒来时，发现车停了，一旁的金发美女告诉我，司机“丢”了，不知道司机干什么去了，就这样一车的人在车里等了两个多小时。 等到司机来了，开到半路车又坏了。而当救援车赶到后，司机告诉我们，坏车的行李门打不开，只能先把人接走，可却不知何时才能和行李团聚。乘客一脸无助。 相比诸多“意外”，灰狗大巴吸引人的一点则是在车上会和形形色色的当地人不期而遇。 从盐湖城到西雅图，要一天一夜，大概是凌晨两点钟，大巴司机把我从座位上叫醒，这是一个换乘站，车站除了一个站牌，别无他物，换乘车要早上七点多才能来。与我一同下车的有几个中年人和一个黑人小伙子，荒郊野外，月黑风高，人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几个人在站牌下围坐着，一旁的黑人小伙子歪戴着棒球帽，还戴着一条古怪的项链，嘴里不停地说着Rap。“还是离他远一点好。”我心里默默念着。 不远处有一个加油站，旁边的快餐厅是24小时的，我带着背包进了餐厅，刚坐了一会儿，瞌睡虫便战胜了恐惧。 “快醒醒，车来了！”一睁眼，黑人小伙子正在我耳边叫着。 他是从站牌跑了几百米过来叫我的，瞬间被这个黑人兄弟感动得一塌糊涂，如果他再晚来两分钟，车就开走了。 抢劫、偷盗、暴力，这些传说中不安全的恐怖经历，在我两个月的灰狗大巴经历中竟然都没遇到。唯一的凶险，就是遇到了一只大狗——去往加州的路上，一个大男孩带了只大黄狗上了车，就坐在我的后排，狗被套上了牙套，但是总感觉它想从后面探过身来亲一亲我，“放心吧，它很乖的！”大男孩似乎看出了我紧张，我故作镇静地冲他笑了笑，心里却祈祷着，快点到站吧！ 2023/03/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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