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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子湖畔憶秋水

 企愚書櫥 2023-03-07 发布于湖南

西子湖畔憶秋水

            蔡日新

    我與明秋水先生的會晤只有一面,但我們之間卻一見如故,這大概就如古書上所說的“白頭如新,傾蓋如故”吧。

    秋水先生是一位富有感情、充滿了正義感的詩人,他的一生屢遭坎坷,但反而磨礪了先生的意志,同時也成就了他的詩歌創作。

我清楚地記得,就在兩年前的一個春風料峭的日子裏,我在西子湖畔的華僑飯店得以遇見秋水先生與謝小玲女士伉儷。當時的秋水先生已經是年過八旬的老人了,但他不服老,還一直堅持讓我們這些晚輩稱呼他作“老哥哥”。其實,那也完全是因爲他的藝術生命沒有衰老的緣故,是他那顆詩人的童心注入了他永恒的生命,當然這更與他晚年的遇上知己謝女士直接相關。惟其如此,秋水先生結束了他移民阿根廷作“亡國奴”的人生旅途,終於葉落歸根,回到了風光旖旎的西子湖畔,找到了他人生最後的歸宿。

秋水先生一生酷愛詩歌創作,其中既包含了他個人的愛好,同時也與他父親鍾愛新詩的這一傳統密切相關,這從秋水先生的詩句“追尋爸爸不死的朗詩聲”中,完全可以找到依據。此後,秋水先生伴隨中華民族的灾難一起成長,他爲了抵抗日本法西斯對中國人民的蹂躪,毅然加入了學生軍;隨後就讀黃埔軍校,畢業之後從事新聞工作,擔任《救國日報》總編輯。由於受良知與正義感所驅遣,秋水先生的報道往往臧否時政,故而屢屢得罪當局,乃至被國民黨特務認爲是“匪諜嫌疑,致使先生不容於本土,儘管先生此後曾經任教於軍校,但還是無法洗清嫌疑,他被迫移民阿根廷作了“亡國奴”。晚年回國,因與謝女士有夙緣,喜結良緣,終於成就了他晚年的黃昏戀,也喚醒了他窒息已久的詩魂,旋有《黃昏之戀》的詩集問世。此後的創作與整理《八十自選詩集》,先生無處不得力於賢內助謝女士的幫助。

記得在西湖的華僑飯店,秋水先生讓謝女士記錄我的地址,以便將他的《八十自選詩集》贈送。先生當時雖然年事已高,但精神矍鑠,他還在酒店爲我們高唱《夜半歌聲》以助興,唱罷腮邊挂著泪珠,這就是他那富於情感的詩人氣質。也是由於受這種氣質所决定,他自然會不自覺地得罪於當局,但却又成就了他的詩歌寫作事業。

在我們從西湖分手之後,秋水先生寫過三次信給我,其內容全部是討論詩歌創作的。我清楚地記得他最後的那一封信是將他代後記的《八十吟》草稿寄來,並很客氣地徵求我的意見。我當時爲之激賞,希望這部詩集能够早日問世,但此後却再也沒有收到秋水先生的回信了……就在今年的二月底,我收到了由杭州謝女士寄來的秋水先生詩集《追尋永生的舊曲》(即《八十自選詩集》),當時我立即寫信詢問秋水先生的健康狀况。但由於謝女士不勝悲哀,她遲遲沒有回信,直到今天才收到她自杭州寄來的回信。展信一讀,令我大驚失色,原來那位童心永駐的秋水先生,竟然長離我們而去了!!對此,我不勝悲痛,同時也希望謝女士能節哀,在秋水先生走後,繼續整理先生的遺稿,擔當起聚集明家親族、祭掃秋水先生墓陵的重任,並在每次的聚會中代我給秋水先生斟一杯酒,在每次祭掃之中代我爲秋水先生送一束鮮花……

                                2002418日寫於長沙興漢文外酌爽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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