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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侈的窗子

 毕生谈 2023-03-10 发布于北京

说实话,来北京之前,我从没觉得的屋子有窗子是什么特别的事。这就像我们绝大多数人从没想过早晨太阳升起有何了不起一样。但是如果有一天太阳没有升起,我们就觉得天塌了一般,因为此时我们才发现,没有太阳我们一天也生存不了,这时才热切地怀念起太阳升起的景况了。怀念的时候必然充满着无限的感慨,肯定还伴随着失去后的悔恨,情到深处,哭上一鼻子也未可知。然而这种场景大概很难见到了,七十亿年内太阳升起的问题似乎还不需要太担心的。然而,在我们生活的短暂的一百年间,没窗子的屋子还是能幸得一观的。

我常在想一个问题,没有窗子的屋子在农村大概是极少见的。即便见到,也是极少住人的。然而偏偏在北上广这样的现代化都市很常见的。这是否暗示了什么?我听说香港人迷信风水,认为住得越高越有地位,马云也曾想买某座山顶的一间房子,竟然买不起,说起来有些笑话,曾几何时,我们不都是被逼无奈才“上山”的吗?仔细想想,马云怎样也不至于沦落为林冲一类的人物。中华民族向来是喜欢逐平原而居的。在当下的农村,山地也是最便宜的。我不是批评香港人不识货,只是想问,是什么使寻常的东西变得不寻常了呢?

钱钟书在散文《窗》中曾说:“世界上的屋子全有门,而不开窗的屋子我们还看得到。这指示出窗比门代表更高的人类进化阶段。门是住屋子者的需要,窗多少是一种奢侈……”。既然窗是奢侈品,就难怪英国的威廉三世要征收窗税了!我虽非汉语言文学专业出身,但自认国文水平还算过得去,只是在北京,我越来越觉得,我有些搞不清“奢侈”的定义了。在北京,原是奢侈的奢侈不是奢侈,不是奢侈的奢侈却变成了奢侈。郎朗的白日如何就改变了姓名唤作了“黄昏”?我有些搞不明白。

在石家庄时,住在学校鄙陋的宿舍,我喜欢夜深人静时坐在窗前听音乐,技痒时就抓起笔来“酣战”一番。那时的我虽身居斗室,却对窗外的世界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如今的斗室还是那斗室,只是缺少了窗。然而又怎是仅仅缺少了窗那么简单,我还缺失了那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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