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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午夜巴黎》的情书 作者：柯平 几年前看过伍迪艾伦的电影《午夜巴黎》，到巴黎寻梦的好莱坞青年吉尔迷失在巴黎街头，午夜钟声响起，一辆缓缓驶来的老爷车把他从2010年带到了1920年的巴黎，海明威、菲茨杰拉德夫妇、毕加索、达利、艾略特……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继而他又来到1891年的巴黎，喧闹的小酒馆里，看到一个络腮胡戴眼镜的矮小的男人（身躯正常，双腿像孩童一样发育不全）坐在桌边，人们在他眼前欢快的起舞，人流如织，他安静而孤独，手捏画笔，一切尽收眼底，他就是画家罗特列克。
时隔一百多年，在上海《浮生巴黎》画展中，我们今天看到的这些漂洋过海来的画作，就是他当年那样一幅一幅画下来的吧。 罗特列克只画人，跟很多在安静的画室工作的画家不同，他更喜欢流连在巴黎的酒吧、咖啡馆、妓院等各种场所，来来往往的舞女、妓女、服务生和形形色色的客人都是他的灵感来源。这个天然的画室没有边界没有约束，每天上演真实的人生百态，世间冷暖。 红磨坊里，嘈杂的音乐声中，康康舞女们不停的撩起长裙，大腿踢向天空，激情和欲望在空气中弥漫，罗特列克双腿悬空，快速运笔，他画她们有力的大腿、灵活的姿态，“女人的身体不只是为爱情而造的”，生命本身的活力激发他感染他，让他忘却自身的残疾，内心安全而自由。
他画散场后离开红磨坊的舞女，沫浴的妓女、坐着的丑角、街头艺人、马戏团女演员、劳动间隙望向窗外的洗衣女的背影……甚至有一段时间他搬去妓院跟妓女同住，以朋友和观察者身份记录她们的生活日常。她们上场前的匆忙、卸妆后的疲态、同性间的亲密、检查身体的袒露……他能透过她们训练的铜墙铁壁似的盔甲中看到她们的柔软，她们的伤痛，她们眼神中偶尔的孤寂和忧伤。他好像闯到了戏剧舞台的后台，浮华背后的真实一览无余。他画她们，画的是同病相怜，互相慰藉，画的是人性的真实和悲悯。 他说，我尽量描写真实，而不描写理想，他有许多漫画式的表达，夸大人物特征，甚至夸张、丑陋人物的表情，有一种戏剧的效果，却又是内在的真实。他海量的素描作品，粗的地方大刀阔斧，细的地方纤毫毕现，充满韵律，生动有趣。 早年他跟梵高一起在巴黎的画室学画，他曾用梵高的风格给他画过像。（他们一样在37岁那年离世）毕加索18岁来到巴黎时，他已经36岁了，第二年就去世了。毕加索在巴黎画的第一幅画就是模仿他致敬他。他还可惜莫奈过早的醉心风景而忽略了人物。《午夜巴黎》里，吉尔上前跟他交谈时，高更和德加在他身后，他们是朋友。
有人说，《午夜巴黎》是伍迪艾伦写给巴黎的一封情书，时代的滤镜，让我们深情款款，我们都想做吉尔，走近那个群星璀璨的年代，听海明威谈他将要创作的小说《太阳照常升起》，看菲茨杰拉德夫妇为海明威吃醋，听达利谈他想成为一只犀牛，观摩毕加索正在创作的画《洗澡者》，马蒂斯的画只卖五百法郎……在这里，他们都走下神坛化身凡人，个个平易近人。 我们还可以在红磨坊巧遇罗特列克，像吉尔的女友一样说一句“我知道他是个寂寞的人，他希望有人陪。”然后走向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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