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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最后一米阳光作者：谢丹儒 那是最好的年纪，我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写作上，将内心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在了屏幕上，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曾经计时过，一分钟不到140字，想必那时候真的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最近，我有点厌倦了，深深的疲倦吞噬着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似乎都是无力的挣扎。我开始陷入长久的沉默，在沉默中缅怀过去，在沉默中为失去的一切而默哀。 偶尔，天气放晴，我会出去晒太阳，去海边，随便搭上一辆公交车，找个靠窗的位置，听着音乐，一个人静静的想着心事。偶尔也看看车上的人，那些年轻的情侣，或是年迈的老人。看着他们，似乎无形中多出许多的情绪来，温柔、平和、或是安静。 我喜欢静静的看着他们，似乎从他们身上我能够找到些许宽慰，来自年轻的回忆，或是年迈的安稳。所以，如果你在公交车上看到一个靠窗的人，他望着窗外，或眼神中透露着平和的光，多半就是我了。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以前和车上的那些情侣一样，充满着活力和希望，眼睛里闪着光，目光中坚定而明朗。那时候，她还在。
知道圣经里如何形容爱吗？她说，爱如捕风。你想捕捉注定要离散的风吗？那是十七岁时我们的对话。如果这是一幕电影，里面的音乐和情节多半是杂乱的，杂乱而充实。另外，会有一些独白，男人淡漠的声音，以及女人的喋喋不休的热闹。那时，我对于恋爱毫无经验，更多的来自于和她的交流，透过她的交流，我似乎也能有所感知。 对于她，说不上多么了解，不过是偶尔有什么新奇的想法或是新的发现就直说了，越说越不着边际，越说越复杂。而我往往只会发几个表情，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见解。比如爱如捕风，在那个年纪我甚至都不知道圣经是什么，更别说爱了。 可能，从一开始，这就是个游戏。那时候，我们都毫无抵抗之力，充满活力、幻想和好奇心。我并不知道她在哪儿，她是谁，这样也好，也许她就会随时出现，无形之中多了一种期待，这是好的。最起码对于那时候的我，有太多的期待等着被满足，即使不被满足，光是拥有期待就足以喜悦好一阵子了。
我不记得是某月某日，在网上邂逅了这个女孩。她的昵称很简单，多半是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或是她喜欢的某个字，雅。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修饰和符号，看不出任何的情感，给人以一种淡漠的距离感。在这个虚拟的网络世界里，这样的简单并不常见。 事实上，她说出的话，就像这个字，简短而淡漠。说出的每句话，都不像是同龄人，更像是一个局外人。她不常说“我”，反而更多的，她总是习惯的将这个主语去掉，像是在说别人的，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我知道，如果真是如此，又何必言说呢？多半，她也是寂寞的吧？ 如果不是，那我就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在这个最美的年华，说这些，与一个陌生人。那个时候，同龄人都忙着写情书，忙着谈恋爱，忙着学习，忙着暗恋，她这样的人着实不常见。圣经、爱、爱如捕风，这样的语句，是一个怎样的人才会去思考的呢？无法想象。
在那个年纪里，我听着张靓颖的《如果爱下去》，我还喜欢许嵩。似乎从他们的歌里，能够让我感受到某种共鸣，能够引起我表达的冲动，属于青春的悸动和幻想，以及属于那个年纪的离愁。多愁善感，忧郁，这是朋友给我的评价。为赋新词强说愁，这是老师当年写下的评语。可能这都他们所了解的我，属于我的一部分。不过，这都不是我。 那时候的我，喜欢隔壁班的一个女孩，我没有勇气告白，所以只能将心事埋藏心底。至于其它，我想更多的愁绪来自于对未来的迷茫，以及怀揣着这个秘密的忐忑。毕竟，那个年纪里，爱情是不被允许的。早恋，对于老师们来说，是不务正业；对于家长来说，是不正经。 有时候，我也会羡慕那些勇敢吐露自己内心的男生，即使被拒绝，也爱的那么明朗。我羡慕他们的勇气和果敢，可是，我却不敢。这份胆怯不是毫无缘由的，更多的是来自于她，她太过于耀眼，喜欢她的人很多，我有点自卑。尽管学习上我并不算差，比她的那些追求者也远超于他们。但有时候就是这样，我们所拥有的一切在我们看来早就习以为常，从来没有想过这算什么优势。人不就是这样吗？自负的人，往往高估自己，自卑的人，只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我属于后者。
还好，在现实中无法吐露的心情，能够在网络上找到吐露的窗口。我不停的写着，自我感动着，沉溺于自己的幻想中，既感到同情，也觉得悲哀。有时候，又难免自负，这是少年心性。就像尽管我羡慕着那些勇敢的追求者，羡慕他们的勇气和果敢，可另一方面我又觉得他们不懂爱情。 喜欢就去追，这不是喜欢，从某种角度上说，这更像是一种游戏，一场豪赌。是赌上一切自尊、自爱，去乞求一份爱。这多可笑？在不懂爱的时候轻易言爱，那么傻，那么天真，那么幼稚，他们凭什么爱？爱不应该更多考虑到对方的处境，替对方着想，否则，这叫人家女孩子多难堪。何况是那样的一个年纪，大家对爱情视若禁忌，着实太不成熟了。 所以，可以想象那时候的我，内心的愁绪和悲伤。我既可以想到这些，却又对此无能为力。我只有找她，她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她的只字片语，对我来说，我会想象成这是我在和喜欢的女孩子在对话。我想，同样是女孩子，某些心思应该是相同的。
我还是把问题想得过于简单了。事实上，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是独特的。他们从来就不是一类人，就像我和她也不是。这段埋藏在心底三年的情感，终于在某一天里有了着落。尽管我曾无数次的设想过这个场景，但真正到来的时候，我还是接受不了。我被拒绝了。 那是在一个热闹的晚上，大家都去看电影了，我找准了时机，趁着她独自一个人，我假装不经意的经过她身边，忐忑而激动地，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她看着我，眼神中透露出的迷茫到明了之后的高傲，这种反差，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刺伤了我。我落荒而逃，痛哭流涕。自此，我变得更加忧郁而悲伤。那是属于青春的纯洁的悸动，一个人的爱情。
我将我的故事说给那个唯一的听众听。她的沉默，让我感觉到些许的安慰，与此同时，却也加深了我的悲伤。兴许，我还是太冲动太草率了。 后来，我见到了这个素未蒙面的人，她很漂亮，就像她的昵称一样，优雅动人。她告诉我，当年，她以为我要表白的人是她，而她也一直在等我。这时，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我向她倾诉的时候，我总感觉她还有话没有说。 只是，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自从我被拒绝之后，我就没有喜欢过别人，哪怕她的出现，哪怕她是那样的优雅动人。我请她吃了一顿饭，之后便各自离散。看着她上车离开的背影，我笑了，为当年的自己，也为当年的爱情。一切释然。最后那句话我没有说出口，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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