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亲节，一个和父亲生日同样陌生的日子。不过，近几年来，各种节日不断被「朋友圈」提醒，可惜的是生日没有人提醒。也不知道为何，我还是没能改掉那种犯怵的感觉：每一个节日里，我似乎都很容易想到自己的错失，一拎一大串。似乎生命中每一个扮演重要日子的那天，我都是缺失的。节日、生日、纪念日、特别的日子……可能关于这些节日的一切美好，我都从未真正享受过吧？热闹的，仪式感的，以及被爱包围的种种……因为未曾享受过，所以也就不知道如何去为别人营造这种种了，甚至会觉得不重要、都不重要。也不过是平常日子的一天罢了。情绪的触点还是会不断泛起涟漪。在众多庆祝或祝福的热闹日子，我只知道躲起来，孤独地躲得远远的。但你说我会渴望吗？并不会。因为恰恰是我找不到它的价值和重要性，所以我对它也压根不会有期待或预期。「而远离是因为浅浅自知即好。」说来好笑，记得第一次送人情人节礼物，一束玫瑰，一盒巧克力，一本《道德经》。正常人谁这么干呢？至于生日礼物就更逗了，除了知道送生日蛋糕，或送个毛绒娃娃，其他的我就一无所知了。至于自己的生日，我既不喜欢吃蛋糕，也不想要什么礼物，请大家吃一顿夜宵就算聊表心意了……就是这样一个我，对于节日，和寻常日子也没什么分别。别人给我的惊喜，也不算没有吧，比如平安夜记得吃苹果，还有什么节日吃汤圆，但，都不是我爱吃的。唯一欣慰的可能就是那个提醒我这样做的人，因为是她说的，所以显得与众不同吧。我不爱世人的喧嚣与热闹，我也不艳羡众人的狂欢与孤傲的孤独，所谓仪式感也好，惊喜也罢，礼物、馈赠、祝福、感恩、纪念，如果非得在特殊的日子才彰显其珍贵，从骨子里我便认定它不可靠。虽然依旧觉得珍贵，但难免作秀成分居多、虚假成分居多。我是那种如果觉得它好，就希望尽可能保留它的人。我找不到从变化多端的事情中平衡的点，我历来不怎么善变，我也适应不了善变。我只想平静地、温吞地、缓慢地变化着，叫人安心、踏实、舒适。我还记得第一次意识到一个人陌生的时候，大概是玩得尽兴的时候，对方冷不防地生气了。我当时恼羞成怒，针锋相对，事后却又后悔不已。后来，我就不这样去做了，我先是忍气吞声，然后慢慢远离对方。是的，我不喜欢骤然的欢喜，因为没有骤然的欢喜，也就不用承受猛烈的不舍。淡而淡之，渐行渐远，渐渐淡出，挺好。不过，话说回来，都二十七八岁了。也是这个阶段，我才慢慢地去留意父亲这个角色。大概是身边的人，很多都已然成为父亲，又或这些年来我始终找不到父亲这个角色的定义。「我既不觉得身边的人是称职的父亲，我也不觉得我的父亲是称职的父亲，再就是我也不知道怎样的父亲才算是称职的父亲。」我时常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然后对比着影视剧里父亲的脸，还有诸多现实中的父亲，你知道的，他们看起来可能完全找不到父亲的影子，或许是工作原因，或许是情境不同，又或者其实和年龄或长相均无关，总之，我就是找不到那种理想中父亲的样子。你说，对方明明是个父亲，却为何完全看不出来呢？你说，同样是父亲，为何差别就那么大呢？你说，那些父亲都有什么共性啊？你说，有些人明明是父亲，可是你和对方一交谈却又和常人无异；你说，同样是父亲，为什么别人的父亲可以对孩子这样自己的父亲却又如此不同？你说，那些所谓的父亲，到底算什么父亲呢？父爱如山的沉默、严厉、稳重，可是，到了这个年纪，尤其是和父亲交谈之后，我竟觉得父亲啰嗦。固执、幼稚。我见过父亲的这一面了。所以，父亲的形象或我对父亲的认同是否就在这一刻破灭了呢？就像同样是成年人，然而有些人像孩子，有些人像老人，还有些人你甚至感觉不到对方的温度简直不像个人，怎么去理解呢？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无论是生而为人，或后来作为父亲，毕竟都是第一次呢！无从比较，也就无从参考。总的来说不都是因人而异吗？」人更多的时候，大概都是这样吧——「看重结果，所以才会如此在意过程。说到底是，自认为结果和过程是一条路，是因和果的关系，却从来没有想过哪些是关键因素，哪些不是。它说到底并非是全部且必然如此啊！」所以，庆祝节日，到底是为了不遗忘还是为了记住呢？人是何其容易遗忘的人啊，就像人总是在意自己，却鲜少关注他人，而一旦关注呢？有多少能够像节日那般或温暖或祝福或无私呢？我关注，若非亏欠，怕也很难关注吧，就像习以为然的一切，谁又会真的在意呢？如果天天早安晚安，谁又能联想到这是「我想你」、「我爱你」呢？所以，说到底，父亲节也好，父亲也罢，不善言辞也好，父爱如山也罢，归根结底，改变了什么呢？不过是重新认识罢了。就像「朋友圈」的提醒，不过是重新认识自己；虽然是父亲节，但是否真的有重新认识父亲呢？从众人的父亲中寻找父亲的爱，说到底，既是重新认识自己，也是重新认识父亲吧。说到底是，这就跟事实和认识是一样的吧，只能无限接近却永远无法抵达，尤其是以人之认识，还挺难。所以，如果祝福是无私和美好，那就祝愿天下所有的父亲：「父亲节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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