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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吉林大学中日联谊医院 病理科 王学菊 自精准医疗被纳入中国“十三五”规划、健康中国上升为国家战略以来，医学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发展，个体化诊疗呈现出多点开花的局面。精准医疗时代的到来为病理学科的发展提供了新的机遇。 作为精准医疗中不可或缺的一环，病理诊断逐渐从简单粗犷的定性诊断转向个体化精准诊断，衍生出了一系列新的检测项目，病理医生也顺势从外科病理医生转变角色成为各亚专科病理医生。然而，目前国内大多数医院病理科还处于“爬坡”阶段，不能与医院发展速度相匹配，亟需内外合力推动病理学科的发展。 病理之重：临床病理发展程度决定临床医学发展的高度 这样的小标题对于非医学工作者和不了解临床病理工作性质的医学工作者而言颇有“自诩”的意味，因为从外像上看，治病救人才是医者的根本，而病理医生不会“治病”，只会“看病”。事实上，对于外科医生而言，病理诊断决定术式的选择；对于内科医生而言，病 理诊断决定用药方向。因此，西方医学早早地将病理医生定位为“医生的医生”、现代医学之父 William Osler 称病理学科为“医学之本”、 病理诊断被推认为所有诊断的“金标准”[1]。而且，医学越发达，治疗越精准，病理诊断越重要。 比如，梅奥医院（Mayo Clinic）已经数年位居美国综合医院排名的首位，病理科也在业界享有盛誉，曾几度创造了医院约四分之一的总收入，可见病理科之于该医院的重要程度。二者相互成就，不断汇集世界各地的疑难病例，形成良性循环发展态势。因此，即使梅奥医院地处偏寒，申请到那里学习的住院医生和进修医生仍然不胜枚举。梅奥医院的发展案例很好地说明临床病理发展程度决定了临床医学发展的高度。 病理之要：临床病理既要技艺精湛、还要有担当和情怀 诊断和治疗一样关乎生命。误诊和漏诊会导致过度治疗或病情延误，甚至会危及生命，造成严重后果。发好一份精准病理报告是每一个病理医生的责任，其中包括病理医生对需要鉴别疾病不同治疗方式的了解。比如低分化实体瘤和淋巴瘤，前者手术为主，后者化疗为主， 因此对治疗前小活检病例的把控尤其重要。 诊断和治疗一样常有挫折。虽然病理诊断被誉为“金标准”，但也有它的局限性和弱点。比如骨软组织、皮肤、淋巴造血系统等良恶性疾病常常具有重叠的组织学形态，尤其是小活检标本，必须同时依赖临床、影像学和实验室资料综合判断，还需要病理医生具有丰富的经验积累。更有难度的是，一些病例需要长期的随访才能见到疾病的真面目。因此，病理诊断也只是在现有认知范围内无限趋向正确答案，必要时需要修正诊断。 病理鼻祖 A. Bernard Ackerman 教授早年曾经被牵涉于“黑色素瘤”和“痣”的医疗纠纷中，经历了震惊业界的“费城审判”，该医院为误诊患者提供了数百万美金的巨额赔偿，对涉及此案的病理医生们无疑是一次沉痛的打击。但是令人钦佩的是，Ackerman 教授继续专心皮肤病理研究，先后发表了几十部著作和论文，培养了数百名来自世界各地的皮肤病理学家，在全世界病理领域都享有盛誉，以至于他去世时新闻中使用了“A Great Loss”的标语。爱因斯坦曾说过，“对真理和知识的追求并为之奋斗，是人的最高品质之一”。Ackerman 教授的敬业精神和成就，是每一位医者的楷模，也是每位医者该有的担当和情怀。
病理之痛：“医学之本”在“科室之末” 早在 2009 年全国医政工作会议上，卫生部部长陈竺就提出了病 理科是临床医学发展的“短板”，可见病理学科薄弱是全国医疗系统共有的问题。随后在 2015 年 8 月《文摘报》周末版刊登了题为《病理科：“医学之本”竟成“科室之末”》的报道，足以想见国内很多病理科的境遇每况愈下。直到 2018 年，中央电视台报道了病理医生数量缺口的问题：据统计，按照每 100 张病床配备 1-2 名病理医生计算，全国有执照的病理医生缺口高达 9 万余人左右，病理医生的数量远远不 能满足临床发展的需要[2]。此外，临床病理医生成长周期长、工作风险大，传统病理年代病理服务项目单一致使创收不足，使得年轻医学生不愿意从事病理专业，加重了病理困顿的局面。
很多基层医院和民营医院尚没有设置病理科，大的三甲医院病理科由于诊断医生不足，高职医生还要完成住院医生的工作，每日阅片量可高达千余张，所以无法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专科分组，造成的现状是病理报告质量参差不齐。比如淋巴造血系统疾病中仅淋巴瘤最新的分类就有百余种亚型，每种疾病的治疗和预后都不同。据中国淋巴瘤病友发起的网站“淋巴瘤之家”2017年调查显示，淋巴瘤病理诊断不一致率达到 19%[3]，言外之意，淋巴瘤的外会诊率高、诊断重复率低，患者四处奔走，使临床医生无法及时开展治疗，非常不利于这类疾病的管理。诸如此类的矛盾愈演愈烈，会毁损病理诊断的公信力，制约临床发展，甚至成为绊脚石；另一方面，病理从业者疲于奔命，无暇提高自身竞争力，工作成就感低。
病理之路：病理学科发展应以内外兼修为突破点 外部推动力是发展的首要素。首先，以增强临床服务胜任力为导向，可通过临床学科的发展带动病理亚专科的发展。此外，精准诊疗时代的到来为临床转化研究提供了沃土。临床病理是基础医学和临床医学间无缝衔接的学科，具有得天独厚的科研资源，大有可为。多年来，一大批病理人深耕学科、专项攻坚、积极探索，努力诠释了“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的师者风范，涌现了一批以中国科学院院士卞修武教授为代表的杰出中国病理学科带头人，成为中国新病理时代的领跑者，向学生展示了病理科的发展前景，吸引学生报考和立志从事临 床病理学专业，有利于增加医院病理科人才储备。换言之，只有“栽下梧桐树”，方能“引来金凤凰”。 内在驱动力是发展的根本保证。在人员配比不足的情况下，人工 智能技术和设备，有望将病理医生从一些简单重复而繁重的工作中解脱出来，为各亚专科发展创造时间。目前，很多科技公司，包括中国的 DeepCare和推想科技、美国的Enlitic、加拿大的Imagia 等正在通过开发人工智能判读软件尝试实现上述目标[4]。此外，通过绩效改革 [5]推动病理从业人员的积极性和创造性，比如鼓励员工在现有岗位上搞创新、开发新的工作岗位、拓展新的业务能力等，使得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既可以提高从业人员的成就感，同时也是招贤纳才最好的宣传方式。 结语 临床病理的发展关乎临床医学的发展。吸引和培养合格病理医生、缓解病理医生紧缺问题是病理学科发展的首要目标；提升病理学科在医院运转架构中的价值，最终提高医院的社会认可度是病理学科发展的意义所在。 愿每一位临床医生“知病理、重病理、用病理”，与病理医生共建，做可持续发展的临床医生！愿每一位病理医生“知责任、有担当、 重发展”，与临床医生互动，做有情怀的“医生的医生”！ 参考资料 [1] 卞修武，平轶芳。我国病理学科发展面临的挑战和机遇。第三军医大学学报，2019,41（19）。 [2] 央视网 2018.05.13 [3] 淋巴瘤之家官网 https://www./ [4] 《病理诊断大比拼，人类竟被人工智能打败了？》健康界官网 2017.03.09. https://www.cn-healthcare.com/article/20170309/content-490389.html [5]《特殊科室之病理科绩效核算常见问题探析》，惠宏医管，健康界官网 2020.11.13.https://www.cn-healthcare.com/articlewm/20201113/content-1162514.html。 作者简介
王学菊 吉林大学中日联谊医院病理科 副主任医师 副教授 分子生物学博士 硕士生导师 美国梅奥医院和复旦大学肿瘤医院病理科学习经历 获得国家级及省部级科研项目资助 5 项 华夏病理网讲座 3 次 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甲状腺癌专委会常委 中华医学会病理学分会第十三届科研工作委员会 委员 中国医师协会病理科医师分会第四届青年委员会 委员 吴阶平医学基金会中国炎症性肠病病理学专业委员会 委员 吉林健康管理学会消化病专业委员会暨炎症性肠病联盟委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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