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文诗: 御史又曰:犀铫利鉏,五谷之利,闲草之害. 明理正法,奸邪所恶,良民之福.故曲木恶, 直绳奸邪,恶于正法.是以圣人,审于是非, 察于治乱,故设明法,陈严刑法,防非矫邪, 犹若隐括,辅檠之正,弧剌也故,水者备火, 法止禁奸.倘无法势,虽贤人不,能以为治; 若无甲兵,虽孙吴不,能以制敌.是以孔子, 倡以仁义,民不从风,伯夷虽遁,首阳山而, 民不可化.文学对曰:法能刑人,而不能使, 人廉法能,杀人而不,能使人仁.良医所贵, 贵审消息,而退邪气,乃非贵其,下针石而, 钻肌肤也.良吏所贵,乃贵其绝,恶于未萌, 使不为非,非贵其拘,之囹圄而,刑杀之也. 而今之所,谓良吏者,文察则以,祸其民也, 强力则以,厉其下也,不本乎法,之所由生, 专己残心.文诛假法,以陷不辜,累及无罪, 以子及父,以弟及兄.一人有罪,州里惊骇, 十家奔亡.若痈疽之,相泞色淫,相连一节, 动百枝摇.诗经有云:舍彼有罪,既伏其辜, 若此无罪,沦胥以铺.痛伤无罪,而累及也. 非患铫耨,之不利也,患其舍草,而芸苗也. 亦非患无,准平患其,舍枉绳直.故亲近为, 过不必诛,是锄不用;疏远有功,不必赏是, 苗不养也.故世不患,无法患无,必行之法. 真法法情,防患未然,防微杜渐,至服心服, 心服身服,不敢为非,仁者爱人,正己正人. 御史说:锋利的锄头,对于五谷禾苗有利,而对于苗间的杂草有害。严明公正的法律,是奸邪之徒所害怕的,但对人民却有好处。所以,弯曲的木头害怕直绳去检验,奸邪的人害怕公正的法律。因此圣人明辨是非,详察治乱,制定严明的法令,设置严厉的刑法,是为了防止为非作歹而纠正邪恶,正如用隐括和辅檠去矫正那些不直的木材和弓弩一样。水是用来防备火的,法是用来禁止奸邪的。没有法律和权力,虽是贤能的人也不能把国家治理好;没有盔甲兵器,就是孙武、吴起也不能战胜敌人。所以孔子提倡仁义,而人民并不听从,伯夷死守仁义逃亡到首阳山,也不能把人民感化成和他一样。 文学说:法律可以把人判刑,但不能使人廉洁,也可以把人处死,但不能使人讲仁义。良医之所以可贵,在于他能明察气脉盛衰,使邪气(病)消退,不在于用石针去刺皮肉。好的官吏之所以可贵,在于能把坏事消灭在没有发生之前,使人不去为非作歹,而不在于把犯人监禁起来,判刑或杀死。可是现在所谓好的官吏,动用严法祸害百姓,使用暴力强权残害下级,不根据法律的本意,而是专凭自己的残酷的心意行事。深文罗致,假借法令,陷害无辜,连累无罪的人,儿子牵连父亲,弟弟连累哥哥。一人受罪,一州一里都恐惧,许多家的人逃亡。好像毒疮一样互相传染,像好色和淫乱互相连系,一个枝节动摇,百根枝条都晃动起来。《诗经》上说:“一人有罪,受到惩办,他人无罪,受到牵连。”这是在怨恨无罪受连累啊。不怕锄头不锋利,只怕留着杂草不锄,反而把禾苗锄掉了。不怕没有测量水平的标准,只怕舍弃弯曲的木头反而去纠正直木。所以对亲近的人虽有过错而不处罚他,就等于不锄杂草;对疏远的人虽有功劳而不奖赏他,就等于不去培育禾苗。所以国家不怕没有法律,就怕没有切实可行的法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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