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话中其他词性的词及其同义词(七之二) / 作者：陈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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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话中其他词性的词

及其同义词

陈永生

前面，我们谈了上海话中的名词、动词、形容词及其同义词，现在接下来谈谈除这三类词以外的其他词，实词有数词、量词、代词，虚词有副词、介词、连词、助词、叹词。

正是由于这些词的数量不多，故我们就将其集中在一起了。

同样，也正是由于这些词不多，故它们的同义词也很少。

前文回读：

（七之一）

(七之二) 

三、代词 

代词，就是指替代名词等实词的词。

主要有三类：人称代词、指示代词、疑问代词，另外还有一类无定代词。

上海话中的代词亦然，与普通话不同的只是有些是用方言词语来表达。

(一)人称代词

(1)第一人称

A、单数

1、我：与普通话相同，只是读音略有差异。

2、阿拉：我。例如：

“但愿诸公切勿死守我教科书，免得人一不高兴便说阿拉是反动。”(《集外集拾遗·公民科歌》)

3、伲：我。例如：

“伲娘一辈子吃辛吃苦。”

“伲屋里呒啥啥个，侬进来看好哉。”(《杂格咙咚集》)

B、复数

1、阿拉：我们。例如：

“我看侬立在阿拉廊檐下。”(甬剧《拔兰花》)

“阿拉”，源于宁波话，现已成为标准的、使用最为广泛的第一人称复数的上海白话，最常见就是“阿拉上海人”这句话。其他例句如：

“收起了摊头末阿拉两家头，大世界里来碰头。”(旧时上海小调)

“为革命打魚，阿拉就要走前人沒有走过的路。”(报刊)

旧时也有写作“阿腊”“挨拉”。

2、我伲：我们。例如：

“呒沒我伲来种田，天浪勿会落白米。”(以前“忆苦思甜”唱词)

“我伲共有四个人。”(《上海民间故事选》)

3、伲：我们。例如：

“真是象极了，伲队里是有这种人。”(报刊)

“浙江宁波叫关肚仙，苏州叫看香头，伲上海叫关亡。”(独脚戏《关亡》)

“伲，也写作“倪”。

《简明吴方言词典》：

倪：代词。❶我：才是～勿好，唔笃覅动气。(《负曝闲谈》第15回)❷我们：～一淘吃夜饭去。(《海上花列传》第1回)也作“伲”。

(2)第二人称

A、单数

侬：你。例如：

“相谓曰侬。”(《苏州府志》)

“侬拔错脱牙齿，还要问我算铜钿？”(独脚戏《大阳伞拔牙齿》)

“喂！侬踏得慢点好哉，用弗着介快！”(《杂格咙咚集》)

“志超、志超，我来恭喜侬。”(沪剧《碧落黄泉·志超读信》)

按：“侬”在旧时的吴语中也有作第一人称的。例如：

“春季到来柳满窗……侬愿做当今的小孟姜。”(《四季调》)

B、复数

㑚：你们。例如：

“㑚屋里还有啥人？”(《杂格咙咚集》)

“㑚此地拔一只牙齿啥价钿？”(独脚戏《大阳伞拔牙齿》)

按：“㑚”有时也可表单数的“你”。例如：

“少拉少拉抖拉抖，㑚个姆妈开汽车，轧杀两个老太婆，罪过罪过真罪过。”(旧时上海童谣)

“㑚爷娘哪哪勿管管侬啦？”

“㑚”表单数，一般发生在作定语的情况下。

(3)第三人称

A、单数

伊：他、她、它。

《简明吴方言词典》：

代词。❶他、她：～生在农家，没有享过“呼婢唤女”“傅粉施朱”的福气。(《叶圣陶文集·一生》)❷它：现在物事贵来西，去买～做啥？(《杂格咙咚集》)[注意]赵元任《现代吴语的研究》根据第三人称实际读音，分别记作“伊”和“夷”。◇《崇明县志》：“他曰伊。”

B、复数

伊拉：他们。例如：

“伊拉是东洋人，勿是中国人。”(《上海民间故事选》)

“阿拉象煞困着又象煞呒没困着，听伊拉说说倒蛮有味道。”(独脚戏《全体会》)

在上海话中，“伊”与“伊拉”，也可指动物、事物。例如：

“租客养了一只巴巴多拉狗，天天带伊出去溜溜。”

“表弟讲：瓶里汀下来个酱瓜汁，勿要去吃伊，里向侪是防腐剂。”(汀：剩)

(二)指示代词

(1)近指

A、迭：这。例如：

“迭几个名家我也晓得。”(独脚戏《宁波音乐家》)

上海话中的近指代词还有以“迭”为词根而派生出来的一些词。

1、迭个：这个。例如：

“我想今朝迭个三轮车夫要搭我攀亲眷哉，那能实梗客气得来？”(《杂格咙咚集》)

也作“迭格”。例如：

“迭格哪能好意思呢？”(独脚戏《水淹七军》)

2、迭枪：近来。例如：

“哎呀，迭只浮尸迭枪又靠弗住拉哉，那能身浪着来绸披披格？”(《杂格咙咚集》)

3、迭班：这些。例如：

“政府看见伲迭班老百姓实在穷得苦煞哉，来发户口米了，对伐？”(独脚戏《调查户口》)

也作“迭排”。例如：

“唉！㑚迭排穷鬼，勿晓得格，有铜钱格眼睛全是望上翻格。”(独脚戏《拉黄包车》)

4、迭样：这样。例如：

“勿是我闲话多呀，侬哪能迭样也勿唱，伊样也勿唱格？”(独脚戏《浦东说书》)

5、迭能：这样。例如：

“噢！原来是迭能格道理。”(独脚戏《大阳伞拔牙齿》)

“我当面勿好坍台，只好迭能讲。”(独脚戏《水淹七军》)

6、迭歇：这时候。例如：

“伲子面孔终归象爷，刚刚出来格是伲子，迭歇出来是爷可以伐？”(独脚戏《水淹七军》)

7、迭眼：这点儿。例如：

“就迭眼饭？勿够吃个。”

相同的还有“迭点”。

8、迭搭：这里。例如：

“我就住了迭搭，有空来白相。”

相同的还有“迭搭块”。

9、迭头：这一头。例如：

“康乐球棒头，手捏个迭头大，打子个伊头小。”

10、迭面：这一面。例如：

“中山装有袋袋个迭面朝外。”

相同的还有“迭边”。

11、迭辨辨：这里，本地话。例如：

“川沙迭辨辨个上海闲话搭松江伊面个勿一样。”

另外，“迭”，也有写作“狄”“迪”的。例如：

“侬狄格人真会管闲事。”(独脚戏《选择》)

“勿要紧格，迪种人格样子是迪能格。”(滑稽戏《三毛学生意》)

B、格：这。

《简明吴方言词典》：

❶代词。这：机器退勿脱，～是外国人格事体，关俚啥事。(《官场现形记》第9回)|虽然勿算短寿，不过实梗大年纪，死勒～把尖刀里头，死是死得作孽格。(评弹《顾鼎臣·花厅评理》)也说“搿”。

还有就是以“格”为词根的派生词语。

1、格号：这种。例如：

“倪阿有格号福气！”(《官场现形记》第8回)

“倪也无拨格号交情啘。”(《九尾龟》第43回)

2、格点：这点。例如：

“是呀，伲就为格点。”(评弹《顾鼎臣·花厅评理》)

也作“格眼”。

3、格能：这样。例如：

“侬格能一来，别人要看人学样。”(独脚戏《全体会》)

4、格辈：这些。例如：

“格辈刁民真是胡闹，简直是目无官长。”(评弹《顾鼎臣·花厅评理》)

也作“格班”“格排”。

5、格搭：这里。例如：

“格搭吕班路到赫德路两百只洋，弗晓得阿来住哉？”(《杂格咙咚集》)

也作“格塌”。例如：

“讲到虎丘山丁家坝，格塌地方娘姨也到过。”(甬剧《扒垃圾》)

6、格歇：这会儿，眼下。例如：

“喔唷，格歇辰光用勿着书腐腾腾哉，豪燥点跟伲走！”(评弹《文武香球·一马双驮》)

C、搿：这。发音同“格”，义同“迭”，因发音有异，故文字不同。

《简明吴方言词典》：

搿：❶同“格❶”，这：～个|～抢|～搭。

“搿”，以前也有写作“个”的。

“个样大风大雪唔来做啥？”(《缀白裘·采楼记》)

另外，在上海话中，在表近指的处所方面，除了“迭搭”“搿搭”外，还有“此地”。例如：

“请柳文溪老师立刻到我此地来一次。”(沪剧《被唾弃的人》)

“此地北新的门面，红墙白字，难看得很。”(《鲁迅书信集》)

(2)远指

A、伊：那。例如：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经·蒹葭》)

上海话中的远指代词还有一些以“伊”为词根派生词语。

1、伊个：那个。例如：

“伊个时候，撒旦进之犹大个心。”(《新约全书·路加传福音书》)

2、伊介：那样。例如：

“伊介末我好去望望我格鸭哩哩了。”(独脚戏《常生门》)

相同的还有“伊能”。例如：

“既然迭能做勿灵，葛末伊能做可以伐？”

“伊能个沙发阿里有得买？”

3、伊面：那里。例如：

“勿急，我勒徐家汇教堂伊面等侬。”

相同的还有“伊头”“伊搭”等。例如：

“菜场伊头有爿茶馆店。”

“1965年'三秋’，阿拉班级去过华泾伊搭劳动。”

4、伊日：那天。例如：

“侬想想看，上个礼拜四伊日侬勒勒阿里？”

也作“伊日子”。

5、伊辨辩：那里，本地话。例如：

“阿拉川沙迭搭个本地闲话搭松江伊辨辨个勿一样。”

B、埃：那，同“伊”。

还有就是以“埃”为词根的派生词，如：

埃面、埃歇、埃抢、埃搭、埃搭块，等等。

另外，上海话中的远指代词还有一个“过面”，义同“伊面”“埃搭”，即“那边”“那里”的意思。例如：

“'医学院路’勒勒中山医院过面。”

“国老坟山过面有个老大个防空洞。”

(三)疑问代词

(1)啥：什么。例如：

“伊叫余夔，人家第一趟侪勿识'夔’迭个字，老是问：'侬叫余啥?’”

“侬迭能做，算啥？”

《新方言·释词》：“舍，何也……今通言曰甚么，舍之切音也。川楚之间曰舍子，江南曰舍，俗作啥。”

“啥”，在上海话中也作“啥个”。例如：

“岳飞一听，啥个？喊你师兄，你非但勿理睬，还要动手！”(评话《岳传·龙门败十将》)

“装啥个胡羊？”(《上海民间故事选》)

也写作“啥格”。例如：

“太太阿曾同来？是啥格船来格？”(《官场现形记》第8回)

下面是“啥”与“啥个”同时运用的例句：

“'侬姓啥?’'我姓黄。’'啥个黄?’'草头黄。’'啥个草?’'青草。’'啥个青?’……”(上海民谣)

“吃啥个苦啦？侬女儿又呒沒少点啥。”(沪剧《星星之火》庄老四答杨桂英)

另外，上海话中还有一些“啥”的派生词语，按其结构，可分两种。

A、置前的，即作定语的。

1、啥人：谁。例如：

“侬是啥人啊？我勿认得侬。”

2、啥体：有二义。

a、什么。例如：

“伊又呒沒欺负过侬，侬还恨伊啥体？”

b、为什么。例如：

“天介晏了，侬啥体还勿回去？”(介晏：这么晚)

也作“啥事体”，也是相同的二义：

a、什么。例如：

“伲逃出来仔还怕伊啥事体，勿要吓，胆子大点。”(滑稽戏《三毛学生意》)

b、为什么。例如：

“我凭力气掮行李，啥事体要拜老头子呀。”(滑稽戏《三毛学生意》)

3、啥浪：何处、哪里。例如：

“想想真是气勿过，(我是)天地良心啥浪懒。”(弹词开篇《懒惰坯拾鸡蛋》)

也作“啥场化”。例如：

“我也弄勿明白，啥场化得罪侬了？”

也作“啥地方”。例如：

“伊啥地方亏待过侬？”

4、啥物事：何物、什么东西。例如：

“袋袋塞得拍拍满，里向是啥物事啊？”

也用于不满语气的反问。例如：

“啥物事？是我的房间。”(评弹《描金风·老地保》)

“啥物事？倷倒赖得干干净净，还要叫我说闲话牙齿捉捉齐？”(评弹《白毛女》)

另，“啥物事”，上海也有人叫“啥(suo)西”，源于绍兴、宁波话。例如：

“'来发，棉纱(suo)线拿(duo)来。’'啥西？啥西？’”(独脚戏《宁波音乐家》)

5、啥闲话：二义：

《简明吴方言辞典》：

❶什么话(诘辞)：侬迭个人～，人家辛辛苦苦做生活，侬来讲风凉闲话泼冷水。❷哪儿的话(谦辞)：～，我请还请勿到侬呢！

6、啥辰光：何时、什么时候。例如：

“明朝你啥辰光过来？”

“我啥辰光讲过迭句闲话？”

B、后置的，即作宾语的。

1、有啥：有什么。二义：

a、字面义，用于询问。例如：

“明朝要去'德大'，迭爿饭店个名牌菜有啥？”

b、引申义，用于反问，即“沒什么”。例如：

“迭桩事体有啥啦？大惊小怪。”

2、呒啥：沒什么。例如：

“别个呒啥，就是勿大放心伊个身体。”

也作“呒啥啥”。例如：

“呒啥啥，只是意思意思。”

3、叫啥：“叫”在上海话中是个多义词，故“叫啥”也有二义。

a、喊什么，用于不满。例如：

“有闲话好好叫讲，叫啥叫？”

第一个“叫”是结构助词“地”，后面两个“叫”是动词“喊叫”。

b、是什么，用于判断。例如：

“侬个名字叫啥？”

4、做啥：二义。

a、字面义，干什么。例如：

“'哎哟哇！’'做啥啦?’'蚊子咬我啦。’'快点上来呀！’”(旧时上海童谣)

b、引申义，为什么。例如：

“落雨天，叫侬勿要来，侬做啥一定要来？”

另外，b义也作“为啥”。例如：

“三轮车浪个小姐真美丽，西装裤子短大衣，眼睛大来眉毛细，张开那小嘴笑嘻嘻。侬为啥迭能嗲声嗲气，又为啥迭能讨人欢喜……”(旧上海小调)

(2)几

“几”是询问数目的疑问代词，它在上海话中的含义与用法，基本上与普通话相同，但也有一点儿不同。

1、几岁

《现代汉语词典》：

几：❶询问数目(估计数目不太大)：来了～个人？|你能在家住～天? ❷表示大于一而小于十的不定的数目：～本书|十～岁|～百人。

按：上海话中的“几”却不受这个限制，可表任何的多少。例如：

“'侬勒宾馆里住仔几日了？’'我住仔十几天了。’”

“'侬个伊套房子卖了几钿？’'九百四十万。’”

尤其是在人年龄方面的“几岁”。如例：

“'老爷叔，侬今年几岁啦？’'我今年七十四。’”

《简明吴方言词典》：

几岁：询问岁数：我说彩云呀，这朋友末就是你的对象吧？他今年～了，叫什么名字?(评弹《礼拜天》)[注意]普通话里询问岁数，也可以说“几岁”，但仅限于小孩儿，如“这小孩儿今年几岁了？”询问大人岁数，不能说“几岁”，一般说“多大”，如“您今年多大了？”吴方言里的“几岁”，相当于普通话里的“多大”，不限于小孩儿、大人。

2、几时

在表“什么时候”方面，上海话中的“几时”与普通话中的同。例如：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普通话)

“侬几时来，告诉我一声。”(上海话)

然而，上海话中的“几时”还有一个意思，就是“多少时间”。例如：

“对勿起，我迟到了，侬来了几时啦？”

3、几化

这个词是普通话中所沒有的，但在上海及部分吴语区却是常用的，相当于询问数量的“多少”。例如：

“耐格姨太太一个月拨俚几化洋钱用？”(《官场现形记》第8回)

“勿晓得搨仔几化雪花粉，白无常鬼看见亦要让三分。”(《杂格咙咚集》)

也写作“几花”。例如：

“耐早一日到，倪一家门几花人早一日放心。”(《海上花列传》第55回)

另，还有“几几化化”，但已不是代词了，而是形容词，指“很多”。例如：

“屋里向几几化化红顶子，才勒浪拜生日，阿要显焕！”(《官场现形记》第8回)

(3)哪

“哪”在上海话中不能单独运用，要与其他词素组成双音节词才可。

1、哪能：二义。

a、什么。例如：

“侬哪能意思啦?侬弄得清爽伐啦？”(周立波节目)

b、怎样。例如：

“哪能？侬今朝来伐？”

2、哪哪：义同“哪能”。

a、什么。例如：

“哪哪？”“'哪哪’一哈口。”

b、怎样。例如：

“我又勿嚇侬个，侬准备哪哪？”

(4)阿里：二义。

a、哪里、哪儿。例如：

“'侬勒阿里呀？’'我勒屋里呀。’”(旧时上海童谣)

“阿里有吃货，阿里就有城市集市。”(杨忠明《北外滩个弄堂烟火气》)

也作“阿里搭”。例如：

“我到处寻侬，侬勒阿里搭啊？”

b、哪。例如：

“侬来仔介长辰光，我阿里一天亏待过侬？”

“阿里'三件子’？一鸡、一鸭、一蹄膀。”(吴翼民《飞盐卧槽》)

(四)无定代词

无定代词是指以上三类代词以外的一种特殊代词。

上海话中的无定代词有“啥咾”及其同义词。

1、啥咾：等等。例如：

“烟纸店里物事老多个：香烟、糖果、零食、草纸、针线，还有'牙刷牙膏香肥皂’啥咾。”

“大世界里真闹猛，哈哈镜、独脚戏、变戏法、什锦戏、杂技啥咾，样样有。”

2、咾啥：同“啥咾”。例如：

“迟到可以有一百样理由，就拿车子来讲，有脱班、抛锚、堵车、前头出交通事故咾啥。”(一百样：上海话中的修辞手法“夸张”，即“很多”。)

3、咾汀：同“咾啥”。例如：

“老底子衡山电影院个大厅墙浪，有一排电影明星个照片：赵丹、崔嵬、孙道临、秦怡、白杨、张瑞芳、王丹凤、上官云珠咾汀，后首后又加了王心刚、王晓棠、于洋、谢芳咾汀。”

(以上为七之二，待续)

（配图来源：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