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随考察队进入空旷无人的可可西里无人区后，发现荒原上空，几只秃鹫在一只孤零零行走的藏羚羊上空盘旋，久久不愿离去。 不久，一只荒原狼窜来，扑倒了那只藏羚羊，然后饕餮起来。这几只秃鹫也纷纷落地，对着藏羚羊你叨一口它抢一口地分食着野狼的一杯羹。 ★秃鹫，是对野狼发出“杀戮邀请”的死神幽灵我奇怪而问：荒原漠漠，空旷无垠，这只野狼怎么知道这里有只孤单的藏羚羊呢？  保护区的老蒲说：是秃鹫告诉野狼的。 我继续问：这只藏羚羊为啥不跑？它的速度是完全可以逃脱野狼的追击的。 老蒲说：因为藏羚羊知道自己的病弱之身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它才离开羊群，独自孤寂地走向“天国”之路。 我又问：秃鹫如何知道这只藏羚羊已经走向生命的尽头呢？ 老蒲说：因为秃鹫是可可西里的死亡幽灵。它能感知哪些动物快死了，所以才对可可西里的荒原狼发出杀戮邀请。  我大惊：秃鹫对野狼发出杀戮邀请？ 老蒲说：对！远处的荒原狼只要看到秃鹫在什么地方盘旋，就知道那里有即将死亡的动物，包括人。 我听得浑身发冷，再一次抬头盯向半空中一群群飞翔盘旋的秃鹫。 ★秃鹫，能嗅出2000米之外的死亡气息忽然，我发现有的秃鹫居然飞到我们的考察车上空，盘旋翱翔了一阵子才高飞而去。  保护区的老蒲见我注目那些远飞的秃鹫，玩笑似的说：幸亏这些秃鹫飞走了，否则，我还真怀疑我们这些人中有“危险分子”呢！ 我大吃一惊：什么是危险分子？ 老蒲残酷地说：即将死亡的人。 我更加吃惊：神了！秃鹫竟然能够探查到即将死亡的人或者动物发出的死亡气息？这是一种什么可怕的气息呢？  老蒲说：秃鹫是专门吃腐烂动物尸体的猛禽。自然，千千万万年的生命进化，让秃鹫进化出一种特殊本领——能够提前嗅到人或者动物的死亡气息。 ★什么是死亡气息？什么是死亡气息呢？ 老蒲说：我不是专家，所以，我只能粗略地说个大概——人类或者其他的哺乳动物濒临死亡的时候，体内的器官已经开始衰败，而这种衰败就会产生一些特殊的气体散发出来。  如果在医院中，有经验的医生会从患者的脸色看出即将死亡的死气。但是，秃鹫无法近距离观察人是否有死气。它只能靠进化得越来越精妙的嗅觉观察。 即将死亡的人或者动物，腹内腐败的气味会伴随着微弱的呼吸排出体外。 秃鹫的嗅觉很厉害，它能在几公里之外闻到这种死亡气味，所以，它会跟踪即将死亡的人或者动物，准备来一顿丰盛的大餐。 由此，有人把秃鹫称之为荒原死神的幽灵。  其实，猫头鹰和乌鸦也可以闻到这种死亡味道。人们不喜欢乌鸦的主要原因并非是它满身黑羽，而是它知道人畜即将死亡。 而猫头鹰，据说可以提前落在有即将故去老人的人家的屋顶上，就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的根据。 死亡的气味，主要是含硫的有机物的气味，其中乙基硫醇的气味最强烈刺鼻。人们最厌恶脚臭、口臭和尸臭的气味。死亡气味是人的脚臭、口臭和尸臭最臭的那一部分的气味。乙基硫醇就是乙醇中的氧原子由硫原子所替代而形成的。  ★秃鹫占尽荒原的空中优势老蒲说：秃鹫日常翱翔在荒原的上空，它的视野极为广阔，眼光极为锐利，据说能在几公里的高空，看到风吹谷粒滚动的形态。 广阔的视野、犀利的视力，加之在几公里外就能嗅出死亡的气息，所以，秃鹫能准确地捕捉到即将死亡的目标，然后跟踪，报告给荒原狼。它的报告形式，就是跟踪盘旋。 荒原狼每当看见那里有秃鹫盘旋时，就知道那里有腐肉可食，或者有即将死亡的人或者动物可以猎捕。  老蒲还告诉我一个更为残酷的消息：那些偷偷闯入可可西里无人区的驴友，在严重缺氧、高原反应、极端气候、极端恐惧、心理崩溃、产生幻觉的情况下，体内的五脏六腑可能开始产生死亡的腐败之气。然后，他们会很快成为秃鹫和荒原狼的腹中餐。 他们为什么会失踪？可能尸体被分食干净后，骨骼也被各种食肉动物叼走了。 ★秃鹫，报告死讯是要报酬的老蒲说：秃鹫，两翼伸展可达三米，但它的飞行能力很弱，只能靠宽大的羽翼借助上升的气流飞翔。  这是一种飞行绝技。靠着上升气流，不会飞的秃鹫可以飞越喜马拉雅山。 另外，秃鹫虽然同样长有金雕一样的钩嘴、利爪，但是，它的钩嘴和利爪不能用来攻击，只能用来撕吃死亡的尸体。 在这点上，秃鹫很可怜，加之它秃脖子秃头的丑陋外表形象，常常令人产生厌恶之情。 所以，秃鹫只能在荒原上捡食腐肉吃。有时候，为了尽快地吃到腐肉，它会常常把注意力关注到那些荒原中的人或者动物身上。  一旦发现死亡气息，秃鹫会利用自己的肢体语言，告诉荒原狼：这里有即将要死的人或者动物，赶快来猎杀呀。 荒原狼赶来猎捕完成后，秃鹫会纷纷落下，理直气壮地分一杯羹。但有时吃相太过难看，狼会极力驱赶它们。 ★秃鹫吃多了，会自动卸载老蒲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专门食腐的秃鹫清理地面的腐败，才保持了荒原和草原的清洁，不至于让传染病爆发和流行。所以，它们被称为荒原清道夫。 秃鹫很怪，无论吃多么腐败的东西，都不会得病。因为它有强大的胃，有强大地克制一切病毒病菌的特殊胃液。无论多么霸道的病毒病菌，一旦进入秃鹫的胃中，便会顷刻被秃鹫的胃液征服。 由于秃鹫不会猎捕，所以一旦有吃的，它就会拼命地抢食，一顿会抢着吃下很多腐败的肉。肉吃多了，肚子大了，体重增加了，那两只不会飞翔的翅膀无力承担起飞的动力，便只好蹲在腐尸的骨架前等待慢慢消化。 但是，如果看到有狼等猛兽想借机攻击它，它则会迅速卸载——快速吐出腹中的腐肉，然后紧急避险——飞走。 可可西里保护区老蒲的解说，让我十分感叹。大自然如此神奇，竟然造就千奇百怪的万千物种。但我独对秃鹫能感知濒死之人的死亡气息的功能，感到恐惧。 看来，称秃鹫为荒原上的死亡幽灵，一点也不过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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