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穉登(1535-1612)明文学家。字百谷、百谷、伯谷,号半偈长者、青羊君、广长庵主、广长闇主、松坛道人、松坛道士、长生馆主、解嘲客卿。先世江阴(今属江苏)人,移居苏州。四岁能属对,六岁善擘窠大字,十岁能诗,长益骏发,名满吴会。嘉靖末入太学,万历时曾召修国史。其诗多写个人日常生活,风格接近公安派。吴中自文徵明后,风雅无定属,穉登尝及徵明门,遥接其风,主词翰之席三十余年。同时期山人布也以诗名者十数,而穉登为最。万历二十二年(1594)与陆弼,魏学礼等被召参与御史。善书法,行、草、篆、隶皆精,清钱谦益《列朝诗集》云:“穉登妙于书与篆、隶。闽、粤之人过吴门者,虽贾胡穷子,必踵门求一见,乞其片缣尺素然后去。”《游居录》谓其“隶书遒古,大胜真、草。”王世贞云:“百谷出入淳父,公瑕,而加尖峭。”周之士谓其“百谷瘦而不露骨。”著蛾《吴社编》《弈史》《吴郡丹青志》。 送顾舍人东祀。天王新祀典,使者出东方。关里花间月,沂山马上霜。星韬临海若, 玉节到藩王。莫道蓬莱近,神仙事渺茫。送孙明府之崇明。昔年芸阁侣,凫舄向 南征。官奉旨租入,衙斋蜃气成。回程看日出。到海听鸡鸣。地僻无官长,何须束带迎。 弘法寺送王元美兄弟南还。都下逢君叹黑裘,欢情无奈更离忧。身 同燕马空留骨,心异虚姬只解愁,乌乌疏中俱是泪,芙梦匝里已无仇。还家莫说平津 阁,旧日明珠未可投。 送王和仲南还二首。三载都门客,秋风忆故山。楚云装共薄,燕 草鬓同斑。歌逐无鱼断,身随一雁还。只应留滞者,别泪易潺湲。又 燕山沙碛路,送客暮云凝,绿树看成雾,黄河到未冰。葡萄经鲁醉,松貉渡淮增。闻道腰缠 少,何时过广陵。 驾幸太学恭述二首。吉日道先除,鸣銮幸学初,菜从周代礼,花 引汉皇兴。黄屋来临□,青衿立授书,亦知称跸地,不敢坠鲈鱼。圣主乍临雍,千官扈从 同。洒尘前日雨,清道早秋风。玉座桥门里,龙衣璧水中。书生无献纳,随例得呼嵩。 中秋夜出试院对月作。棘围初出未言迟,凤阙钟声□起时。人忆嫦娥天上住,马名騕褭月中 骑。桂当临发谁先折,瓜及将归未可期。闻道上林枝肯借,今宵乌鹊不须疑。 下弟书怀呈姜纳言。凤城萧鼓梦中闻,天上人间自此分。乡路三千俱是水,世情一半不如云。 郢人歌后非无曲,冀马空来尚有群。君作侍臣司献纳,肯因流落荐雄文。 送莫观察之秦中。惜别躇踟御路傍,秦关西去接诸羌。蓝田过处人为玉,京兆行时法似 霜。青髩犹存元许国,黄花虽好莫思乡。凉州美酒葡萄色,闻道咸阳胜洛阳。 燕山卖宅别范祠部。上书不得意,憔悴黑貂贫。宝剑辞知己,茒斋易主人。草移张仲宅 花别孟家隣。非为无枝惜,深悲远诸亲。 送项思尧下弟还东嘉。 项斯嗟未达,归去越江滨。山色看名雁,滩声到恐人。池将习氏比,堂有谢公隣。他日思君处,诗 成寄富春。 闻警。交河十月水潺潺,虏骑秋高过黑山。六郡平时 元近塞,一夫谁个可当关。云中太守须重起,日逐名王未肯还。空抱平胡二三策,书成无计谒 龙颜。出塞。叶前旗鼓殿前分,笛里梅花处处闻。秦地 护羌诸栈尉,汉家出塞五将军。祁连山下烽如月,武定河边阵是云。试问朔方豪杰士,几 人年少立功勋。 赠徐舍人。嗟君何事独沾裳,闻着鸟啼黯自伤。池上 薇花空满月,堂前获草不禁霜。燕山雪作愁时髩,楚水猿为客里肠。见说王裒庐墓处, 至今衰柏失春阳。 寄徐丈。乡梦乡愁病不胜,一回闻雁一回增。燕山惯下 重阳雪,潞水龙生九月冰。机在未堪盟白 鸟,身微何以谢青蝇。西庵松桂垂垂绿,早晚归 来共佛灯。 款识:己巳五月廿又四日半偈庵书。太原王穉登。 钤印:王穉登印、半偈长者 藏印:何氏藏用、六如草堂、此藏绮云楼中、中吴何氏、道光之印、一印漶漫不清 出版:《宋元明清中国古代书画选集》(五)86-87页,辽宁省博物馆,2012年。 王穉登曾拜名重当时的吴郡四才子之一的文徵明为师,入“吴门派”。文徵明逝世后,王穉登振华后秀,重整旗鼓,主词翰之席三十余载。嘉靖,隆庆,万历年间,布衣,山人以诗名者有数十人之多,然声名显赫,穉登为最。他的书法,真草隶篆皆能,人们争相收藏其作品。后人称其为吴门派之后劲,也是吴门派末期的代表人物。清代的钱谦益《列朝诗集》云,穉登:“名满吴会间,妙与书及篆,隶。闽粤之人过吴门者,虽贾胡穷子,必踵门求一见,乞其片缣尺素然后去。”可见其当时在书坛之地位和其书法水平之高超。 明代许多书法家在书法创作中往往注重取态,即突出形式结构的种种变化,王穉登也不例外。从此幅作品可以窥见,其十分强调以气势来统辖形式变化的和谐,在作品整体的把握上显现出超凡的功力。 与此同时,在个别字上,其渐进缭绕曲折之姿态,表现了其心中对取态的艺术旨趣。其用笔沉稳、干练,行笔看似洒脱、随意,却都法度严谨、有迹可循,一点一划自然洒脱,恣情流转,神韵非常。 其笔法精妙绝伦,使转灵动,点画放纵,笔势流畅如飞,自然洒脱,纵笔迅疾,恰如惊猿脱兔,驭笔徐缓,又如虎踞龙盘,抑扬顿挫,行笔擒纵有度,流美清秀。笔画与笔画之间有俯仰有牵丝,有顾盼,飘逸逾沉着,婀娜逾刚健。 从章法上来看,此幅作品疏密有度,字与字之间,大小参差,不求划一,长短配合,错落有致,藏露结合,肥瘦有度,疏密得当,风神俱全,整体气韵连贯,细节亦追求完美,字里行间毫无火气,虽不雄浑却颇有天然潇洒之美,在尽兴的书写中,流露出温文儒雅之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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