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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随着大树杜鹃的再次现身，新的记录也随之产生。如今高黎贡山依旧繁花似锦的大树杜鹃王，树高28m，基部直径达3.3m，树龄630年。这才是真正的“王者”，被尊为高黎贡山的“镇山之宝”而享誉世界。现在大树杜鹃王灿若云霞的杜鹃花依旧恣意地盛开着，迎接着朝云暮霞，俯视着芸芸众生。 冯国楣发现大树杜鹃的地方是现在腾冲市大塘村高黎贡山的密林，大塘村位于云南腾冲市东北部界头镇龙川江最上游，坐落在高黎贡山腹地，曾是腾冲历史上的“八关九隘”之一。大塘是腾冲北部的温泉之乡，附近有很多热泉，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因其僻处滇缅边境的莽莽山川之中，长期以来交通闭塞，古风长存，被戏称为“大塘国”，是一个典型的生态、历史、文化古村落。也许正是位置偏僻，人口稀少，这里才保留下了茂密的原始森林和许多珍稀动植物。  腾冲大塘村温泉  腾冲大塘地区高黎贡山大树杜鹃分布区茂密的森林  大树杜鹃 1982年2月，科研工作者继冯国楣后继续对腾冲地区高黎贡山进行考察，他们在大塘境内发现了一株胸径127cm、树高25m的大树杜鹃，这是当时世界上找到的最大的大树杜鹃，使得大树杜鹃的声名日隆，也让当地人记住了大树杜鹃的名字。1982年3月，当时腾冲县界头镇大塘村村民李秉新进山打猎时，发现了一棵超大的大树杜鹃，即现在的大树杜鹃王。 因为当年是大树杜鹃开花大年，满树的杜鹃花在千峰积翠的深山中就像一片紫色的织锦，在阳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高贵华美，李秉新顿时就看呆了。打猎归来，李秉新向村民告知他在山里的重大发现，大家奔走相告，纷纷涌入深山来一睹大树杜鹃王的风采。消息不胫而走，引起当地政府部门的高度重视，为了进一步摸清大树杜鹃的分布情况，1982年4月，原腾冲县林业局、县林业协会、县科委3个单位的10人组成杜鹃花王考察组，再次深入高黎贡山腹地，对腾冲县界头公社大塘大队、大河头生产队以北的高黎贡山，海拔2100-2400 m的火草地、平岔一带进行考察，发现了世所罕见的大树杜鹃群落。  考察队测量刚刚发现的大树杜鹃王  早年大树杜鹃王生长状况 杜鹃花王考察组经过详尽调查，他们在火草地面积只有0.25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发现了40余株成年大树杜鹃，可以说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大树杜鹃王国，其中胸径在1m左右的共12株。尤其引人瞩目的是在海拔2380m的山林中，考察队再次找到的那棵大树杜鹃王，树高达25m以上，基部直径达3.07m（当年公布的数据），两个大的主干，胸径分别为1.57 m和1.11 m，树冠60㎡。大树杜鹃王是迄今为止所发现的世界上最大的大树杜鹃，是当之无愧的杜鹃王中之王。  繁花盛开的大树杜鹃王  大树杜鹃 2009年5-11月，高黎贡山保山管理局腾冲分局大塘管理站分别于5月及11月在辖区内又进行了40 天的野外调查。调查结果显示：大树杜鹃集中分布在大塘火草地及南部茨竹河辖区中山湿性常绿阔叶林中，海拔2340-2600m的沟谷两侧，少数沿沟谷上升到2780 m。这次调查共发现大树杜鹃1437株，其中火草地1325株，占总数的92.2%；茨竹河112株，占总数的7.8%，两个分布地点之间的直线距离近11 km。  大树杜鹃王生长的密林  大树杜鹃王树干 随着大树杜鹃的再次被发现，新的记录也随之产生。福雷斯特当年发现的那棵大树杜鹃，树干直径为87cm。如今高黎贡山依旧繁花似锦的大树杜鹃王，最新的监测数据显示，树高28m，基部直径达3.3m，树冠61㎡，估算这棵大树杜鹃树龄有630年以上。杜鹃王在离地面20cm处又分成两大主干，再向上，两大主干又分成四大主枝，枝干向上直接伸展到森林顶层，成为这里的顶层植物。杜鹃王比英国爱丁堡皇家植物园的那个大树杜鹃圆盘标本大了整整243cm，树龄高出250年，这才是真正的“王者”，被尊为高黎贡山的“镇山之宝”实至名归。  盛开的大树杜鹃  粗壮的大树杜鹃王树干 大树杜鹃王生长在大塘村高黎贡山这片森林的一个陡坡上，高耸在森林之巅，630年的树龄使的他成为世界杜鹃花中绝对的王者，受到各国园艺爱好者的顶礼膜拜。在这棵大树杜鹃王不远处，还有一棵25米高的大树杜鹃与他相伴，大家戏称这是大树杜鹃王的王后。他们一王一后，傲视群雄，在荏苒的时光中牢牢地统治着这片领地，成为这片森林的统治者。不过，随着年岁的增高和人们探寻大树杜鹃的脚步，即使有王后相伴，大树杜鹃王也屡遭劫难，现在不得不闭门谢客，因此人们已经很难再见到大树杜鹃王的王者风范了，最终大树杜鹃王又重新活成了杜鹃花中的传奇。 密林中的大树杜鹃王 大树杜鹃王发现的时候右杈中的一支就在早些年被雷电击中枯死，剩下的三个大主枝依旧生机勃勃。大树杜鹃王尽管万众瞩目，但是岁月无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面临着种种生存危机。第一是生命老化。大树杜鹃已经有630年的高龄了，已经进入高龄阶段，许多生命机能开始衰落，从剥落的树皮，渐空的树干和寄生的植物中可看到生命衰退的迹象。加上大树杜鹃王四周高树林立，森林树冠郁闭，要想活下去，需要跟其它树木激烈地争夺阳光、养分和生存权，可现实是逐渐衰落的大树杜鹃王有些力不从心。第二是水土流失严重。大树杜鹃王生长于沟壑边的一个偏坡上，生长的环境并不理想，随着多年的雨水冲刷，沟越来越深，坡越来越陡，大树杜鹃王根部的泥土渐渐流失。加之树干高大，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大树杜鹃树干 在上世纪90年代，杜鹃王经历了一次“人祸”。当年，有媒体前往腾冲拍摄杜鹃王。当时的杜鹃王三个枝丫枝繁叶茂，繁花似锦，遮天蔽日，几乎没有一点光线从空中照到林下，光线非常昏暗。摄影师在树下多次调整拍摄机位，都无法找到更好的光源。带领记者前往拍摄的村主任见状自告奋勇地爬上了大树，唰唰几下，一根杜鹃王手臂粗的枝丫被砍下。一缕光线顿时透过树荫，拍摄任务顺利完成。 大树杜鹃王四周的森林环境 盛开的大树杜鹃 第二天，护林员巡山到此，发现了砍在地上的杜鹃王树枝，认为这是国家一级保护植物，又是高级濒危物种，是高黎贡山重点巡查和保护的对象，觉得干系重大的护林员迅速将情况上报。很快，森林公安介入调查，村主任承认是自己所为，但辩称是无心之过，只是为了拍摄方便。最终，法院审理后以毁坏珍贵树木罪，判处其3年有期徒刑缓期3年执行，同时村主任的职务也被免除。此案在腾冲地区迅速传播开来，起到了很好的警示作用。“大树杜鹃不能乱砍，砍了了是要判刑的”的观念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就已经深入人心。 大树杜鹃 高大的大树杜鹃 每年大树杜鹃花开时节，天天都有大量村民和游客不畏艰险慕名前来一睹大树杜鹃王的风采，感叹自然造化的神奇。2007年1月，因为一场罕见的大雪，大树杜鹃王左面树干上的一个大枝不堪重负，被大雪压断，只剩半支断臂横插天空，显得苍凉而悲壮。2018年又是一场罕见的大雪，顶部一个大枝不堪重负，在雪中折断。现在大树杜鹃王仅剩的枝干成了绝对的“宝贝疙瘩”，重点监管保护对象。 贡山县高黎贡山雪中的大树杜鹃 粉红杜鹃 2014年，高黎贡山自然保护区腾冲分局组织技术人员和护林员，在高级工程师陈映照的带领下在大塘区域进行了详尽的野外调查。胸径超过5cm的大树杜鹃，全部挂牌登记。树高、位置、冠幅等都作详细记录，以彻底摸清腾冲地区大树杜鹃的分布情况。经全面调查，腾冲大塘片区共有大树杜鹃1771株，其中幼苗和幼树有550株，成年株1200株左右，情况不容乐观。大树杜鹃自然繁殖十分不易，2013年，在大树杜鹃王下的枯枝中，竟奇迹般地长出来两棵幼苗，一棵枝条壮实，一棵柔软轻盈，对于保护区来说，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赏赐，保护区工作人员喜不自禁地爱称它们为“王子”和“公主”。 大树杜鹃邮票 生命的延续，大树杜鹃王树下的王子 大树杜鹃王树高28米，是参天大树，在树下只能够看到花的剪影，基本是看不清树上的花朵的，要从远处观赏。因此许多游人除了在远处观看拍照外，还随意爬上大树杜鹃王的树干拍照留念，过多的人为活动，自然会对这棵630岁高龄的大树杜鹃王造成更多伤害。过多游客的到来，脆弱的幼苗往往会被他们不小心踩死。为此保护区在大树杜鹃王的四周装上了围栏，开始禁止游客随意靠近踩踏或攀爬杜鹃王。2016年，为了更好地保护大树杜鹃王，保护区接受陈映照工程师的建议，将大树杜鹃王分布的那片区域划为“禁地”，不再允许游客和当地村民前来参观拍照，现在只有护林员巡查时才能一睹他的真容。 现在被保护起来的大树杜鹃王 大树杜鹃王的断臂 高山杜鹃 在高黎贡山寂然无声的森林里，在望不到天幕的绿荫里，28米高的大树杜鹃王依旧霸气地伸展着繁枝茂叶，在空中撑开的树冠之上，灿若云霞的杜鹃花依旧恣意地盛开着，迎接着朝云暮霞，俯视着芸芸众生。当我们站在大树杜鹃树下时，无不被他摄人心魄的气势、无与伦比的美丽所震撼。 参考资料： [1]托比·马斯格雷夫，克里斯·加斯纳.植物猎人[M].山西∶希望出版社.2005-03. [2]冯国楣.大树杜鹃采集记[J].生命世界. 1981-05. [3]耿玉英.乔治·福雷斯特在中国采集的杜鹃花属植物[J].广西植物.2010-01. [4]耿玉英.从喜马拉雅到欧洲大陆，中国杜鹃百年路[J].森林与人类.2009-08. [5苏凯，文沈立，新潘瑶.极小种群大树杜鹃的保护探讨[J].绿色科技.2016-21. [6]庄平[Z].我所知道的杜鹃花王.2019-09-23. [7]李新辉、王丹丹、李恒.高黎贡山杜鹃花科植物区系研究[J].西部林业科学.2018-01. [8]刀志灵、郭辉军.高黎贡山地区杜鹃花科特有植物[J].植物分类与资源学报.1999-51. [9]高黎贡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保山管护局腾冲分局[Z].大树杜鹃的前世今生.2021-08-26. [10]孙军.杜鹃花之中的王者——大树杜鹃[J].贡山自然保护.2022-03-14. [11]Erik Mueggler.The Paper Road:Ar-chive and Experience in the Botanical Explo-ration of West China and Tibet[M].California: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2011. [12]Shenghui Li，Weibang Sun，Yong-Peng Ma.Current conservation status and reproductive biology of the giant tree Rhododendron in China[J].Nordic Journal of Botany .2018-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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