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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住家后,我受不了他的坏习惯,想让他住回老家去,老公要离婚

 无尤若水 2023-03-25 发布于湖南

有时候,生活中的一些事,表面看既不关是非曲直,也无伤大雅,但却能生生将人逼到几近崩溃。

两年前,婆婆去世后,公公在老家成天哭嗷嗷的,饭也不正常吃,人就看着一天天老、瘦,老公心生不忍,把他接过来跟我们住一起。

他老人家是一天比一天胖了笑了自在了,我却度日如年了。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01

两年前,与癌症斗争了三年之久的婆婆不幸过世。

丧事完毕,工作人员和前来吊唁的宾客,以及大姑姐一家都走了,我与老公将家中清扫干净后,家里显得格外空旷、安静。

老公刘奕强有些心疼他爸,想让他跟我们一起回市里。

可公公说,他还得在家替婆婆点一个星期的灯(当地习俗,亲人入土后连续七天,亲人都得在家点上烛光),也担心过不惯城里生活,不来。

刘奕强只得带着我和儿子依依不舍地走了。

不过,接下来的几个礼拜,刘奕强每到周五,就像被谁点着了屁股一般,开上他那辆被灰尘糊得分不出颜色的越野车,往七十多公里外的老家冲,直到星期天晚上才回。

连续奔波三个礼拜后,刘奕强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

儿子见他爸唉声叹气的,追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刘奕强这才说,自打婆婆过世后,公公在家成天嗷嗷地哭,有时一天只吃两顿饭,有时吃一顿。一个月时间不到,瘦了六七斤。

晚上,刘奕强略带忐忑地说,他实在不忍心见他爸那生活状态,问我能否接受把他接来跟我们一起住。

我跟刘奕强结婚十多年了,跟公婆一块生活的时间,加起来没超过一个月。所以这十多年以来,我跟公婆关系还算可以,没红过脸,连重话都没说过。

但是,我虽没吃过猪肉,但也听过猪叫。朋友、同事中跟公婆住在一起,矛盾分歧不断的,大有人在。

02

基于这样的认知,我心里是不太愿意把老人接过来住一起的。

但公公这情况也属特殊,刘奕强还正儿八经在征求我的意见。不管怎样,我都不能拒绝。

就这样,婆婆去世后的第四个周末,公公带着他简单的衣服行李,随刘奕强来了我们家,住进了书房。

正如鞋合不合脚,得穿着走几步才知道一样,公公搬过来以后,我才知道,跟老人,尤其生活习惯截然不同的老人,一起生活究竟有多尴尬、窝火。

公公住进来后,因注意力被分散,环境也换了,胃口是好了不少。但他年轻时当过几年村干部,现在虽已快70了,却还保持着当干部时的作风。

行事大男子主义不说,还说话一言堂,饭来张口,衣服得洗好放阳台上。

每天我早晨上班前必须把他中午的饭菜备好,不管中餐晚餐,他老人家吃完饭都两手一摊,烟茶不离身,连自己的饭碗都不会送进厨房。

时间久了,次数多了,十四岁的儿子有样学样,吃完饭碗筷一丢,一溜烟窜进房间,任你怎么喊,怎么叫都一声不吭。

如果我叫的声音稍微大了点,公公还会帮腔:“孩子搞学习去了,总是叫什么叫,不就一个碗吗,你随手收一下不就完了?”

心头的火种在滋滋冒着烟,我却也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刘奕强。

但很快我就发现,家里来了一个老刘大爷,不但带出了一个小刘少爷,还催生出了一个中年刘爷:这时候的刘奕强不是在捧着手机剃牙,就是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刷手机。

可想而知,每天晚上我独自刷碗时,心里该有多堵。

03

另外,公公的卫生习惯跟我们也不一样。

公公刚来我们家不久,气温飙升,空气中明显带有了夏日的炎热。我们一家三口都是每天一个澡,衣服袜子天天换。

可他老人家哪怕明明汗湿了衣衫,都是长袖衣长裤捂着,非得以节约用水为由,两天一个澡不可,不洗澡就不换袜子。

所以,每天我下班回家,总会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催人崩溃的气味。

这气味来源于我那操劳了一辈子的公公身上、脚上,如针如芒,不管你愿不愿意,总会无声无息地往人鼻子里钻,直至充血的头顶。

而且,公公换下来的衣服和内裤、袜子,从不分类,一股脑地往衣服篮子里胡乱一扔。那搭拉出来的半截裤腿或一只衣袖,总能轻而易举地让人脑补出,它的主人在扔它的时候有多漫不经心。

于是,每一个这样的晚上,下班回家弄好饭菜,收拾好厨房之后,我还得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带着胶手套,将公公换下的内裤和袜子挑出来放进另一个洗衣机。

有一次,儿子亲眼目睹我把他爷爷的袜子扔进洗衣机,把嘴一撇,跟我翻了个白眼

第二天晚上开始,儿子洗完澡出卫生间时,手上除了洗干净的袜子之外,多了他自己的内裤。

这现象一直延续到夏秋过完,入冬后公公发展到连续一个星期不换袜子,我一口气替他买回30双袜子后,斩钉截铁地跟刘奕强说,如果他再不跟他父亲去沟通这事,就要带着儿子去别的地方租房住,才稍微有了好转。

04

再有,我不知道别人家的老人是不是有这习惯,反正我公公是有的,还特严重特难缠。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一习惯,将我逼到了忍无可忍的境地。

这个习惯就是:往家里捡破铜烂铁,旧塑料桶废纸箱,乃至旧沙发家具,尽往犄角旮旯里塞。

去年一个春末夏初的周末,因为下了好长时间的雨,连空气都仿佛滑腻腻湿沉沉的。

自打公公住进来后,尽管我已经非常勤快地抹、拖、擦家中物件,还时刻注意开窗透气,但家里总会有混合着烟味汗味等说不出味儿来的气味。

迫于现状,我也开始学着接受,并慢慢适应了。

但是,那天上午,我鼻子里充斥的,却是一种别样的、刺鼻的味儿。类似于修理厂那种,却又不肯定,但一定与机械有关。

而且,我围绕着客厅和厨房、阳台以及儿子房间转了好几个圈,都没找到气味的来源。

思来想去,我断定,这气味只可能是来自于公公所住的书房。

推门而进的那瞬间,我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下一秒,我就怔愣在原地:公公房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堆满了铁丝、废电线、纸箱和各式瓶瓶罐罐。

连电脑桌上和底下都占满了。

散发着浓郁刺鼻味道的,正是其中一个废纸箱中的一堆废旧机械,上面沾着的黑乎乎的油。

一个半小时后回家的公公,对此的解释是:铁丝能卖好几块钱一斤,铜和铝可以卖到几十块钱一斤。

面对我影响家里环境的“指控”,他的回答是:“我知道你会不高兴,特意把它们都擦干净才搬回来,而且只放我自己的房间。我还看到好多旧衣服呢,都没坏掉,但我没敢往家里带。因为想着说不定是哪个死人穿过的。”

05

这个时候,头顶青烟袅袅已经不足以形容我心情了。

我指着那堆黑乎乎的废铜烂铁,跟他说:“爸,这就是您所说的擦干洗净?您知不知道,就因为您捡回的这黑乎乎的东西,弄得家里到处都是味儿?”

谁料,他晃了晃手中的一个蓝色的,类似于易拉罐的瓶子,咧嘴一笑:“那是我昨天下午才捡回来的,还来得及清洗。清洗剂买回来了,我马上就去清理。”

我心下有一万个念头,在叫嚣:怼上去,马上让他把那堆破烂都扔出去!但理智告诉我,这事只能由刘奕强跟他去说。

我只得气呼呼地跑到窗户边,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几次后,心情才逐渐平静下来。

晚上,刘奕强在我的坚决要求下,跟公公沟通。我隔着两道门听见公公跟他吼道:“你放心,哪天我从你这张门走出去的时候,保证一样都不会留下!”

刘奕强铁青着脸回了房。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他便不知从哪儿找来了好几个蛇皮袋,把公公捡回的那些东西都打好包,拉上公公一道,送去了废品回收站。

回家进门的时候,公公还喜滋滋地说道:“城里物价高些,连废品都卖的价钱高一些。这些东西要是在老家,人家会随便给一两百块钱打发,在这儿竟然卖了400块,快够我抽一个月的烟喽……”

我在心里一连翻了无数个白眼:这绝不是个好兆头,尝到了“甜头”的人,你想让他收手,只能比登天还难。

唯一庆幸的是,闹了那一场风波之后,公公不管往家里带什么,都会拿一个崭新的黑乎乎的塑料袋,包得结结实实的,让人看不清里边是啥。

有一次,儿子不知跑他爷爷房间去干什么了。出来后偷偷跟我说:“老妈,爷爷房间都快成一个废品站了,随处可见是黑乎乎的一包包的东西。不知那里面装些啥宝贝。”

我回了他一个难看的苦笑。

06

如果你以为这事到这儿就告一段落了,那就太天真了。

之后的七八个月里,我们家客厅陆陆续续多了两个小矮凳(一个木质的,一个塑料的),和三个塑料盒,据说是用来盛备用药和七七八八零碎东西的。

我抱着息事宁人,也不拧巴自己和这个家的态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聋作哑了。

谁知,这一疏忽,引出的却是更大的风波。

去年年底,我下班回家,刚出电梯便看见楼道里,摆放着一张半新不旧的布沙发。

楼道本来就不宽敞,又是两家共用的。有了这张沙发后,不管是我们自己家还是对门家,开门和路过时都很不方便。

我不到一分钟,便猜出了这事的罪魁祸首是谁。

打开门一问,干出这事的,除了我那闲得让人脑门疼的公公还能是谁?

“这沙发看上去挺干净的,还那么新……我本想搬进房间,想着你又要不高兴,这才搁门口了。”

缓了缓后,他老人家又补充说:“你别把我的给扔了啊,等我哪天回乡下的时候,一定带走。”

我尝试着跟他说,楼道口不是我们家私人的,是公共区域,随意乱占会要接到投诉的。

他振振有词:“既是公共的,那我们家也有一半!我占我们家那半,谁敢来管?!”

刘奕强回家后,也把我这意思传达给给了他爸,可他爸却说什么都不愿将那旧沙发挪走。

果然,不出三天,刘奕强跟我都接到了物业打来的电话,说是让把那沙发给挪掉。

我已彻底无语。

07

晚上,我跟刘奕强商量,婆婆去世也快两年了,要不然把老人送回老家去住算了。反正他老人家现在身体好,能吃能睡还能四处晃悠,那么大一张沙发,一个人都能搬上楼来。

刘奕强首先是好半天没说话。

我问得紧了,他就说,家里老房子这么久没人住,早已起霉破败,几乎都不能住人了。

我又说,大不了请几个工人,将老房子好好修葺一下。

刘奕强彻底沉默了。

今年年初,春节过后不久。一个刘奕强接我下班的傍晚,细雨蒙蒙的,公公冷不丁给刘奕强打来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手机里就传来了公公那炮筒似的吼声:“你马上打电话问问方欣,看她把我的沙发放哪儿去了?”

刘奕强回头看了一眼满头雾水的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肯定是物业请人给搬走了。方欣要搬你的不早搬了?再说了,她一个人哪挪得动那么大一个沙发?”

挂掉电话后,在我的不断追问下,刘奕强才说出,原来,公公发现门口的沙发不见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给扔了。

刘奕强的话音刚落,这近两年时间来积攒起来的情绪,仿佛突然之间找到了突破口,我开始噼里啪啦数落起公公的坏习惯来。

08

谁知,我话还只说到一半,便被刘奕强生硬地打断了:“不就是嫌我爸脏不待见他呗!你要实在受不了,咱就分开过好了!真不知道你拽什么拽,你说他不洗澡不爱换衣服袜子,他改了;你嫌他乱往家里带东西污染空气,他特意买了100个塑料袋,专门打包用。事事顺着你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不也是想赚几块钱生活费,好减轻我们的负担……”

我的脑袋瓜子,被刘奕强脱口而出的“分开过”几个字,直接砸懵了

我不知道他这到底是气话,还是心里的真实想法,但我却听入心了。自那之后,我跟他明面上跟往常一样,私下里却再无亲密可言。

到现在,已经快五十天了。

这些天里,我无论公公往家里搬什么,不闻也不问,每天做完自己的事后,便躲进房间,戴上耳机边听音乐边做自己的事。

儿子放学回家也越来越沉默,除了吃饭外几乎不看见人。整个家里都被一种超高气压笼罩着,仿佛在静静地等待着那个爆炸的时间点,或事件点。

我自己也像是坐上了一个被装了引线的炸弹,稍微有点动弹,就可能引来一场说来就来的爆炸。

于我来说,我觉得自己已经对婚姻家庭已经奉上了最大程度的诚意——由一个容不下有一根头发丝,一截断指甲掉地板上的人,堕落到了能容忍有人在家里摆放废品。

如果还是事与愿违的话,那我只能说是天意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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