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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英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医院了。 医院里，住着她的朋友老宋，老宋儿女双全，个个事业有前途，但他们都太忙了，没时间来看他。 儿媳说：“爸，我们要到明年夏天才有时间来看你，你自己要好好的。” 儿子也点头，表示工作很忙，实在抽不出时间，老宋知道，他们是嫌弃自己。 看到素英来，他提出一个请求，戳中万千老人的隐痛，谁给老人晚年一个体面？  01 素英65岁，她没有稳定工作。 平时会去公园转转，她不是简单的转圈，而是为了生存。 看到有认识的主顾，两人会对上一句暗号：“给我一瓶宝佳适吧。” 双方心领神会，素英在前面领路，对方就跟着她走，用碎银几两，换来半日温柔。 素英的职业并不光鲜，是很多人鄙夷的“站街女”，但她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年轻时候的她，也为梦想努力过，由于家庭困难，她没有读过多少书，长大后只能做普通的工作。 她不怕苦不怕累，当过保姆，去工厂上过班，可收入大多只够维持生活，想要提高生活质量很难。 素英也谈过一次恋爱，一位黑人大兵喜欢她，两人恩爱过一段时间，可对方回国后，再也没联系过她。 对方走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知道说了也没用，只能自己一个人扛，生活的现实是残酷的，她无力抚养孩子，在孩子一岁时，把他送了人。  这件事成为素英心底的遗憾，但她并没有心怀怨恨，而是用一颗平常心待人。 在素英看来，真诚做人，即便活得辛苦一些，心里也坦荡。 她对每一位顾客都是真诚的，来找她的人，大多上了年纪，但心里的寂寞无法排解，素英从不会笑话对方，而是认真对待每一个人。 有人还会专程前来找她，绕过打扮光鲜的女子，径直来到瘦弱的素英面前，对她说：“请多关照，就拜托你了。” 他们在一起，卸下了道德和伦理的束缚，可以获得短暂的心灵自由，对素英来说，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遇到有人查房，对方早已吓得不知所措，素英不慌不忙告诉对方，只要抓不到证据就没事，她让对方安心看电视，自己找个机会溜走了。 有同行嫉妒她，当众说她难听话，素英不急不怒回击：“招揽生意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说起闲话却是国家级别。” 简单一句话，就转化了气场，让对方无话可说。  02 生活中的素英，是一个热心女子。 她长年租房住，房东是个单身女子，性格泼辣。 有时会因为没结婚而沮丧，问她：“我真的像个男人吗？” 素英回：“只要不开口，就不像。” 引来邻居小伙哈哈大笑，房东佯怒：“再取笑我，就不续租了。” 在这个小院子里，每个人都有难处，但彼此相处友善。 素英感到身体不舒服，她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她得病了，她心情很糟糕。 出了诊室，走廊里看到一个女子声嘶力竭，在对一个医生发脾气，情绪冲动下，手里的刀刺了过去。 一旁的小孩吓得哇哇大哭，女子对小孩大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素英走过去，拉起小孩的手走了，把他带回了出租屋。  有了孩子，素英出去就很不方便，只能把他托付给邻居小伙，小伙跟孩子玩得很好，素英回来时，会记得给孩子买零食。 知道孩子妈妈的下落，素英带着孩子去看她，母子隔着玻璃痛哭，素英说了句：“我会照顾浩民，你放心吧。” 答应了别人，就意味着多了一份责任，她原本可以不管的，但素英觉得放不下，在浩民身上，她看到了自己孩子的影子。 这或许就是补偿心理吧，她自己过得很苦，却看不得别人苦，把对孩子的爱，都转移到了浩民身上。 走在回家的路上，浩民看着小卖店的冰箱不肯走，素英无奈地笑笑，从里面拿出两个甜筒。 一路上，洒下两人的笑声，小小的甜筒让他们短暂忘却了生活的苦。 03 素英的朋友中，老年人占大多数。 老宋就是其中一个，他住院后，儿女都不会来看他，素英看不过去，就经常买东西来看望。  从经济条件来说，老宋家底算不错的，他有稳定的退休金，还有一部分积蓄，但他并不快乐。 生病后，他只能整天躺在床上，除了护士偶尔来看看他，他只能盯着天花板发呆。 老宋请求素英，送自己一程。 素英拒绝，她做不出那样的事，劝老宋放宽心，好好配合治疗，也许有好转的一天。 老宋笑笑，他太清楚自己的身体了，感受不到一点温度，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在老宋的再三请求下，素英给他嘴里喂了一勺药，老宋真诚地对她说了句：“谢谢！” 素英回家后很害怕，担心被查出来，她多虑了，儿女知道老宋走了，第一时候签了确认书，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他们更关心的是，如何分割父亲的财产。 老宇知道这件事后，对素英发了脾气：“你怎么能这样？太狠了吧。” 可转过话题，他又请求素英帮忙，原因是自己的一个朋友，无儿无女，他知道无人给自己养老，不想晚年过凄苦的生活。  就提出趁自己还清醒，主动给生命做个了结，老宇想到了素英，素英犹豫后答应了。 他们组织了一次爬山，三人在山顶聚了餐，看着蓝天白云飘过，享受了短暂的快乐，老人站在悬崖边，素英从身后推了一下。 事后，老宇请素英吃了顿饭，他说出了自己的心酸。 表面来看，老宇经济条件好，他有自己的饭店，每个月都有盈利，但他妻子和儿子都离世了，只有他一个人孤单生活，他说自己太累了，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唯一的愿望，是走的时候不那么孤单。 他请求素英陪在身边，然后，他平静地吞下了药，素英第二天醒来，老宇已经走了。 素英平静地离开，她没想到，这次帮忙，让警方盯住了她，老宇家有摄像头，他们通过摄像画面，认定素英很可疑。 警方来找素英，素英提出一个请求，我跟你们走，能不能不当着孩子的面，她转身把浩民拜托给邻居小伙，然后披上外套走了。 素英是韩国电影《酒神小姐》里的人物，看这部电影时，心里很压抑，因为剧情深刻揭露了老年人的困境。  不管你有没有钱，都渴望得到关爱的温暖。 可现实情况是，很多人都难以得到，儿女忙着工作，父母身体健康时，儿女还愿意回来看看，你躺在床上，谁来照顾你呢？ 素英手段狠，但她心怀慈悲，正是她的狠，成全了老人的体面。 在所有人中，只有她能体会老人的心酸，她的行为当然不被认可，但她做事坦荡，做到了问心无愧。 她的善良，对很多人来说一文不值。 她关心的人，也正是被很多人忽视的对象。 但总有一些人，因为她的善意获得了少量的温暖，对于素英来说，足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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