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在《向往的生活》第六季，才知道有个作家叫刘震云。 这个叫刘震云的人，在《向往的生活》中将何炅讲得一愣一愣的，很难想象何炅老师居然还会在嘴上吃瘪。 至于黄磊老师，自曝初中的时候看「跨世纪文丛」，看刘震云的书，称其为文学道路上的启蒙。 想来，若不是黄磊与何炅老师，怕是请不到这样有趣的人。 「上帝发明了光，你非得和上帝闹别扭」，这是刘震云回复作家是否都是晚上有灵感创作。 觥筹交错期间，必然聊起了刘震云老师的作品，从《一地鸡毛》，到《我是刘跃进》，最后到《一句顶一万句》。 这三部作品，我一部都没看。 再后来，不记得是在哪里看到了《一句顶一万句》的推荐，心一横，就买了本，花城出版社，最新版的《一句顶一万句》。
初看，云里来，雾里去，竟不知主人公是谁。 从卖豆腐的老杨，到赶大车的老马，再到铁匠铺铁匠老李、老段，剃头的老裴，弹三弦的瞎子老贾…… 像个走马灯样，众多人物悉数上场。好在不拖泥带水，至少知道这些人应该都不是主角。 直到读了一百来页，隐约察觉有条暗线，暗线的主人公叫做杨百顺。 结果上网一查，百度百科说这部书的主人公叫做吴莫西。 嘿，我去。书都读完了三分之一，还没看到主角。这感觉和吃包子半天还没有吃到馅一样。 后来读着读着，杨百顺改名杨摩西，杨摩西改名吴摩西，吴摩西改名罗长礼。 终于顺了，书也读完了。
书分为上下部，上部讲的是杨百顺的故事，下部讲的是牛爱国的故事。前者称为出延津记，后者为回延津记。 杨百顺假找与人私奔的老婆，丢了养女巧玲，就再也没有回到延津；巧玲的儿子牛爱国假找与人私奔的老婆，路上想要了解母亲的过去，回到了延津。 杨百顺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想知道自己到哪里去，于是拜了神父老詹为师父，然而还是没有答案。 牛爱国也是因为老婆跟人跑了，出门假找。但是在路上，想着母亲临死前想着盐津来人的消息，于是为了找寻母亲想要的答案，或者说是自己的答案，他回到延津，却被告知答案在广州，牛爱国踏上继续找答案的路上。 也不知道他最后有无找到答案，估计也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其实杨百顺和牛爱国很像，在他们的婚姻关系中，他们都属于妻管严，或者说他们都是沉默寡言的一方，他们其实并不幸福。 他们的不幸福在于他们无话可说：杨百顺在吴香香面前无话可说；牛爱国在庞丽娜面前无话可说。吴香香在银饰铺的掌柜老高面前有话可聊；庞丽娜在东亚摄影城小蒋与姐夫老尚面前有话可聊。 「无话可说」与「有话可聊」便是这本书给我的第一个冲击。 「无话可说」的状态，说完一句话，感受的是一万句的累。 「有话可聊」的状态，说一万句仍然是说一句话时候的新鲜。 这就是书名《一句顶一万句》的缘起，或是 someone to talk to 的隐喻，并且从书名中，看出作者倾向人更多是「无话可说」，我是这么想的。
有人评论这种「无话可说」是一种「中国式的孤独」。 我没有资格说这种孤独是否是中国式的，但是我觉得我能体会这种孤独。 牛奶咖啡有首歌叫做《越长大越孤单》，随着年纪渐长，会发现真的是一语成谶。 未成年前，孤独是不存在的。不会有孤独的世界，即便逆反，和父母叛逆，你也会有所谓的哥们、兄弟。 这种兄弟情是不掺杂任何其他因素，很纯洁，甚至有些幼稚的。 到了成年人，这样的情感就少了很多。
老杨觉得老马是他的朋友，因为老马能帮他出主意，解决他的困惑。但是老马不觉得老杨是朋友，因为老杨解决不了老马的问题， 至于牛爱国的三个靠得住的朋友，一个是冯文修，一个是杜青海，一个是陈奎一。 因为牛爱国十斤猪肉没有付钱的原因，再加上冯文修多嘴的毛病，朋友成了形同陌路。 杜青海太远，后来还给牛爱国了馊主意，便也没有再找他了。 陈奎一，这个工地伙夫，牛爱国投奔他时发现他的生活并不如意，便也留下口信离开。 当你想找人商量事情的时候，身边无人；或者你告诉了值得信赖的人，结果遭到「背刺」。 书中多是这样的场面。 人心隔肚皮，然后就越不敢交出真心。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地将自己封闭。 无人的时候，感叹身边竟没有一个说话的人。
我有个大学室友老 K，他曾经告诉一个他的爱好。 那时候，网络并不发达，还是 2G 网络，手机上的 QQ 还只能发消息，不能发图片。 老 K 的爱好就是喜欢加陌生人的 QQ，然后聊上一晚上的时间。 那时候，陌生人的好友申请还是可以通过。 老 K 和天南地北的陌生人聊着自己身边事，不需要顾虑身边人的感受。 也不奔现，纯粹聊天。过瘾后，就删好友。 十年后，我才明白这就是最早的「一夜情」。
牛爱国肯定不知道朋友只能存在于回忆中，过去聊得来的朋友并不意味着现在还能续上。 友情也会过期变味，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每个东西上都会有个日期，秋刀鱼会过期，肉酱会过期，连保鲜纸也会过期。我开始在想，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重庆森林》 希望每个人都有能聊一辈子的朋友，虽然很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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