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鼠年,诸多不易,我们一家三口是第一次在医院里过年! 当然,我们又是庆幸的,囝囝虽然也得了肺炎(大叶肺炎),但并不是新冠病毒肺炎! 一、前期门诊治疗“三天”(2020.1.19~21)19号,以为是流感 【同日消息:19号,武汉疾控中心主任李刚“疫情传染性不强”】 我在孟州工厂接到家里电话,问我何时能回郑州,因为囝囝发烧了。2019年经济大环境不好,制造业萧条,很多企业提前放假,我们公司的部分事业部14号就开始放假了,但作为设备部门一直是到了年终反而是检修任务最多的时候,所以我这边最快也得20号下午才能回家。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以为囝囝发烧可能是目前爆发的流感引起的,故我让去郑州(西区)儿童医院门诊先检测血相,让医生看症下药应该就很快就能好转的,而19号的治疗过程也类似2019年12月5日治疗流感时那样,“奥司他韦”、“小儿感冒退热糖浆”、“蓝芩”等药剂开了一大堆,门诊医生的叮嘱是“虽然血相检测报告里白细胞不高,肺炎支原体也是阴性,流感咽拭子也是阴性,但高烧反复,且近段郑州的天气状况是雾霾不散、且儿童流感高发,所以先按流感的治疗方案服药三天看看。 20号,高烧不退 【同日消息:1月20日,钟南山院士宣布,“武汉新冠病毒肺炎会人传人”】: 下午,厂里的事忙完后我回到家了,看到囝囝开始咳嗽,无痰干咳,关键是到夜里高烧不退,一天之内用“美林”退烧超过4次了,这和之前发烧的状况完全不同,所以不敢怠慢,赶紧在23:30带囝囝第二次到儿童医院看急诊。值班医生称,先按流感症状治疗,并未开抗生素药,因为怕“美林”的退烧效果不够,又开有“泰诺”用来辅助退烧(因为“美林”每天的用药次数不能超过4次,间隔时间不能低于4个小时)。 21号,第三次流感检测,病毒核酸仍是阴性 【同日消息:21日,湖北省春节团拜会上演员们带口罩表演节目】 朋友圈里开始看到大量有关武汉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疫情报道,而这时的我赶紧联系老爸问清19号及之前是否在小区内有接触过陌生人,经查询基本上发病前几天,囝囝都接触的是小区内的小朋友,小区内也无关联武汉方面的居民。晚上,囝囝的发烧变得严重,腋下测温最高温度39.6℃,但手脚冰凉。赶紧去儿童医院找门诊医生,让再次检测流感病毒(咽拭子),276元的流感病毒检测进行了第二次,结果还是阴性,医生对检测结果感觉很诧异,但推荐让我们带着囝囝直接去郑州市第六人民医院检测流感病毒核酸。 “六院”,其实是郑州的“传染病医院”,17年前的非典时期,已经在省内人人皆知“六院”的名头了。在20号时,虽然媒体上还没有看到武汉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在河南的确诊病例,但朋友圈里已经听到了河南省内医疗卫生系统已经开始紧急响应了,且听到第一例病患来自周口,已转诊到郑州了。虽然郑州还未公布首位确诊病例的信息,但儿童医院的医生让我们一家去“六院”检测流感病毒核酸,确实也让我们自己感到后怕。 多测一次流感病毒不是我们在意的,我们在意的是儿童医院不具备流感病毒核酸检测能力,因此我们只能去“六院”做检测,那个医院在当时的舆情下让人觉得有点害怕,加上武汉新型肺炎的疫情突然间席卷了手机朋友圈,一下子让我们感到内心恐惧。从儿童医院出来后,我和妻子带着发烧、咳嗽的囝囝直奔“六院”而去,车上我们一家三口都带好了口罩才下车,进到六院门诊大楼就意识到了“山雨欲来”的势态严重性,虽然明面上的媒体没有报道任何武汉疫情的信息,但“六院”的防疫反应措施显然是提前就开始的,进医院大厅后,先对我家三口进行体温检测、信息登记后,引导人员让我们去门诊大楼外面的隔离区“发热门诊”,到这里后看到值班医生都是全副PPE(医用口罩、连体防护服、护目面罩、乳胶手套、鞋套)坐诊。六院的值班医生除了开具检测流感核酸的单子外,还给囝囝开了“阿奇霉素”和“金振口服液”,并叮嘱“蓝芩口服液”和“小儿感冒退热糖浆”与“金振口服液”药效有重复,可以停服。检测结果须到22号下午15点后才能出来,所以今晚还得先回家吃药治疗(奥司他韦、金振口服液、阿奇霉素),晚上到家后都凌晨1点多了,赶紧让囝囝吃药睡觉。 二、确定大叶性肺炎“一晚”(2020.1.22)22号,确定大叶肺炎 【同日消息:22日,孙春兰副总理开始检查指导疫情防控】 凌晨5:25,囝囝的腋下体温最高时40.2℃,到下午15:15之前,囝囝的体温一直靠“美林”和“泰诺”在交替退烧,囝囝虚弱得在床上坐都坐不起来,只有在高烧稍退后才能勉强起床,一直说没精神。在囝囝的7岁生活经历中,反复高烧只有在他1岁时出现过肺炎支原体感染那次有点严重,最后耗了7天才把炎症消除,但腋下测温高烧超过40°C,这是第一次遇到,关键是用两种退烧药交替使用都逐渐失控了。我与妻子除了心疼外,别无他法。 下午16点,我们从六院拿到流感病毒核酸的检测结果后,确定囝囝确实未得流感(甲流、乙流均为阴性),我们带着检测报告赶紧回儿童医院找值班医生,医生给出的建议是须办理住院观察治疗,因为还无法确定囝囝高烧的病因是什么,需要持续观察。住院手续办理后,我把囝囝自19号开始高烧以来的3天身体反应、用药明细、体温记录一五一十地给值中班的郭医生做了说明,郭医生让先拍个胸片观察。等一个小时后胸片结果出来后,郭医生初步判定为大叶性肺炎,胸片不能判断胸腔内肺部积液的具体情况,所以建议我们去东三街儿童康复医院拍CT做进一步的确诊。本来CT单子安排的是明天上午,因为想尽快确认病症好对症用药,所以我们这边开车连夜赶到东三街儿童医院做了64排CT。23点左右,西区儿童医院这边看到了CT片,最终确定大叶性肺炎无疑。在血相报告、流感三次测试等都未找到异常的情况,通过CT反而确定了病因,症状找到了,下一步就是对症治疗了。 三、住院熬年战疫“8天”(2020.1.22-29)大叶性肺炎,是一种急症肺炎,多发于青壮年,儿童出现症状还真是少见。想想早期用药,只有在21号晚上时,“六院”的医生给开有抗生素“阿奇霉素”,这个药虽然吃了,但仍旧没能让炎症减轻,而前期当流感治疗时,也确实贻误了最早的抢治先机。根据医生的建议,囝囝的大叶肺炎症状不轻,住院的治疗周期大约在10天左右(轻症一般一周之内能好转),住院的治疗费用在8000~10000左右,而实际上我们家在前期门诊、检测、取药等费用我们已经花了2000多元了。 23号,高烧不再 【同日消息:23日,武汉宣布“封城”】 囝囝经过住院一晚的用药,高烧基本上退了,但医生也明说用了“甲强龙”这种激素药,因为普通的退烧药已经起不到作用了,其他用药主要有“舒普深(进口)、沐舒坦、希舒美等”,另管床大夫张医生建议做支气管镜手术,以利于抽出囝囝左肺内的积液。面对支气管镜的手术签字单,我们夫妻俩犹豫不决,不是3000元的手术费问题,是觉得这个手术是否有必要?经过咨询周边的医生朋友,大多数人的建议是先观察两天,若病情靠药物就能控制,那就没必要做(实际上22号晚上,囝囝的两只小手臂上都被抽了好几管血了,就是为了给做这个手术做化验准备,检测化验费已经有2000左右了,第二天还要在9:30前不能吃饭、喝水,做麻醉后等手术)。 最终我夫妻俩没有在手术单上签字的原因有二: 1、能用药物控制,就尽可能避免手术。 2、在病症已经被初步遏制时,先按保守治疗观察两天再说。 24号,除夕夜在医院 【同日消息:24日,湖北7地封城】 在黄河流域生活的中原人,小时候大都听说过“熬年”的传说:“年”是一种上古时期的魔兽,每逢除夕夜里就出来危害人间、散播疾病,人们为了与“年”鏖战,用爆竹声声来吓跑“年兽”、以“年兽”害怕的大红色贴门联并张灯结彩来驱邪。大多数城市,因为环保治理,已经取消了燃放烟花爆竹,传统的“年味”逐渐变淡,但迎年的仪式仍然存在,只是方式在发生转变。 因为医院床位紧张,其实囝囝的住院前两天一直是在临时添加的床位凑合,适逢院长查房,还给囝囝送了一串吉祥的灯笼和一个装满零食的红锈包。除夕之夜,每位住院患者,还发了一张饺子餐券,托院长和医护人员的福,这个除夕难熬,但“年味”仍然未散。 25号,春节,郑州的小区出入开始测体温、登记 【同日消息:25日,湖北除神农架外最后的襄阳城也封了】 鼠年第一天,回家给囝囝做饭,发现小区门卫增加了,红袖章的一群人给我的“检查待遇”,同当初去“六院”大厅检测的模式一样,额温枪、登记本、手部消毒。中午时分,还看到机关领导模样的人三五一群在小区里指指点点地说些什么,前面还有人在拍照、录像,下午,小区里进来一辆除霾洒水的“雾炮车”,但喷的不是水雾,而是一股消毒剂味。 25号,大年初一,但郑州万人空巷、家家闭门,自家居所社区的防疫隔离状况,几乎和媒体上报道的河南民间防疫措施现状一样,“保持警惕、居家隔离”。 鼠年第一天,好消息是,囝囝后续即便发高烧,也很少再超过39°C了,所以支气管镜手术已经和管床医生商议取消了。 26~29号,治疗用药中开始添加中药 【同日消息:郑州市自25号(大年初一)开始,社区封闭、居家隔离】 住院的治疗方式,主要是输液,但也有其他的辅助治疗方式。囝囝的管床医生是有中医执业资格的医生,在我们从临时病床转进正式病房后,张医生就给囝囝开了中药汤剂,一天服一次。囝囝的同室病友,也一样给开有中药汤剂,一共5付药,虽然都是大叶性肺炎,但我们两家对比了一下,药的方剂还是有一些区别。除了中药剂外,还附带有雾化吸入用药,机械按摩排痰、理疗。 27号时,囝囝睡觉已经不再出汗了,全天激素药“甲强龙”仅早上用了一剂,并且体温偶有发热时也不再超过38.5℃了。 到28号时,激素药“甲强龙”并未使用,全天体温未高于37.5℃,于下午15点,张医生安排让再去东三街儿童康复医院做下64排CT。 29号,早上听护士上药时说今天就可以出院了,用药上也少了很多,已开的很多药也让退回,去问张医生时称:“从CT上看,囝囝肺部积液虽未完全吸收,但好转很多,可以出院了,考虑到病情并未完全痊愈,给开了口服药“头孢克圬颗粒”和5天的雾化用药,让我们在家里自己治疗,出院后,要在一个月内避免劳累,避免感冒(会引起大叶肺炎复发),用药五天后再来儿童医院复诊。” 我一度犹豫不决,但看到儿童医院紧张的床位,也基本能理解张医生及医院的用意(这个春节的儿童医院人满为患,床位极度紧张,在囝囝即将痊愈的档口,需要把床位让给更需要的患儿,医院自然会将病情明显转好的轻症患者劝离)。 四、囝囝在家的预后10天疗养(2020.1.29-2.8)离开郑州(西区)儿童医院后,在家疗养的期间还是挺揪心的,因为囝囝的咳嗽、低烧还是存在的。张医生开的两种药“头孢克圬和雾化用药(化痰)”用完后,就去医院进行了复诊,其实低烧和咳嗽仍旧存在。门诊医生调出了囝囝28号第二次的CT,并查看了病例,给用药上添加了“阿奇霉素”,针对咳嗽问题还是肺内积液还未完全吸收引起的,又加了5天的雾化用药。 2月8号元宵节,经过出院后近10天的疗养,囝囝已经不再咳嗽、低烧了,精神面貌又回到了那个“顽皮”状态。 总结 在陪护囝囝的这20天,行程路线就是“家和医院”的往返,虽然感觉年过的有点累、有点糟心,但幸福是用来对比才能得出的,与武汉同胞们相比,在郑州的我们一家又是多么的幸福的啊,感恩社区办事处同志们的辛苦守卫家园、感恩医院里医生和护士的精心照顾与敬业、感恩那些得知囝囝病情后给予关心和爱护的亲戚朋友们! 疫情中,看到的是新冠病毒肺炎的确诊病例数字不断上升,对应的是全国人民的“共同战疫”。100多年前的孙中山先生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庆幸不再需要向先驱们那样用生命和热血去救国救难,我们仅仅响应国家号召,居家隔离照顾好自己,结合到每个人的行为上,最基本的防疫措施就是:“戴口罩、勤洗手、勤通风、少外出、身体异样发烧要上报”等,这是每个人轻易可以做到的准则,这是在为自己,也是为了不给社会添乱。虽然在被隔离,但人人都在心系天下,我们共同的心愿只有一个,那就是打赢这场“共同战疫”,直到我们都能摘下口罩、面带笑容迎接阳光的一天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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