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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 居（三首） 端居多暇日，自与尘世疏。① 处处得幽赏，时时读异书。 高吟惊户牖，清谈霏琼琚。② 有时作儿戏，距跃绕庭除。 角力不恥北，说隐自忘愚。③ 虽惭云中鹤，终胜辕下驹。 如此胡不乐，问君意何如？④ 【笺】组诗三首，作于光绪二十九年（1903）夏初。几年来尘劳鞅掌的静安，得到了一个小息的机会，读书写作，自得其乐。他在《自序)中说，是年春，始读翻尔彭（Fairbanks）之社会学、及文（Jevons）之名学、海甫定（Hoffding）之心理学，又读巴尔善（Panlsen）之《哲学概论》、文特尔彭（Windelband）之《哲学史》。读书之余，或戏玩自娱，或遊赏共乐。诗中表现了他的欣悦的心情，风格颇近陶、谢诸作。 【注释】 ①“端居”两句：平常生活颇多闲暇的日子，自然与扰攘的尘世疏远了。 端居：平常居处。许善心《奉和赐诗》：“正始振皇风，端居留眷想。” 多暇日：谢庄《月赋》：“陈王初丧应、刘，端忧多瑕。”张华《励志诗九首》之四：“出般于遊，居多暇日。” “自与”句：韦应物《寄黄刘二尊师》：“中有无为乐，自然与世疏。” 两句为组诗之緣起。 ②“处处”四句：处处可得到幽雅的赏玩，时时可读到新異的好书。有时高声吟咏，声震门户，有时良友清谈，倾珠吐玉。 幽赏：指清雅的游赏。李白《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幽赏未已，高谈转清。” 异书：《后汉书·王充传》：“著《论衡》八十五篇。”李贤注引晋袁山松《后汉书》中有“不见异人，当得异书”之语。诗中指西方文史哲著作。 高吟：古乐府《伤歌行》：“竚立吐高吟。” 户牗：门窗。陈与义《浴室观雨以催诗走群龙为韵得走字》詩：“壮观惊户牖。” 霏琼琚：形容谈话如玉屑般霏霏而出。《晋书·胡毋辅之传》：“彦国吐佳言如锯木屑，霏霏不绝。” ③“有时”四句：有时还学儿童遊戏，欢欣跳跃绕着庭院；互相较量力气也不怕输。我喜欢这隐居生活，忘掉自己的可笑。 距跃：跳跃。《左传·僖公二十八年》：“距跃三百。”向上跳为距，向前跳为跃。 北：败北，输。 说（悦）隐：喜爱隐居。 ④“虽惭”四句：虽然惭愧不如云中之鹤，但总胜于辕下之驹。像这样啊为什么不快乐，问一问您意欲如何？ 云中鹤：比喻志趣高远的人。《南史·刘訏传》引刘孝标书：“（刘）歊矫矫出尘；如云中白鹤。” 辕下驹：车辕下不惯駕车的幼马。比喻局促小器的人。《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今日廷论，局趣效辕下驹。”局趣（cù促），拘束。 “问君”句：杜甫《天末怀李白》：“凉风起天末，君子意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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